《杀神左手[乒乓]》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这种情况下陈玘能踏实睡着才怪。
一阵一阵的燥热,全靠意志力硬往下压。
怀里是他的一整个宇宙。
他借着月光看林琅熟睡的脸,没来由得欢喜。在今天之前,要是有人跟他讲他有在乡下有这么一段奇遇感情,他是既不信又不要的,世间万般风景,他要慢慢赏个够。
而今才知,与命定的人并辔同舟有多快乐,早一程相遇,便早一程溺于幸福。
陈玘用唇瓣轻轻地描摹着她的五官,仿佛如此不但印象深刻,还能形成运动员最信任的肌肉记忆,思之念之,无日忘之。
陈玘定的是凌晨四点的闹钟,算了时间,够他们慢吞吞走回村子里,躲着人各回各家再躺一会儿,等着睡眼惺忪地被主家叫起来,像从未离开过一样。这夜他没睡实,精神头却是好的,心魔已解,挚爱在怀,只待回去以后剑指天下。
叫林琅起床可不容易。
毕竟她当运动员时还要含泪翘早操。
小破诺基亚闹铃叫得贼响,林琅不动如山,听是听见了,不影响她继续睡,只要她不抬起来眼皮子,就还能流连梦乡。
“起床了,该回去了,再晚容易被别人看到。”
“回……”
“你倒是起啊。”
“嗯,起……”
反而是陈玘嫌吵得不行,无奈地关了,喊她一声她应一声,照例身子是不动弹的。
陈玘没法子,把她提起来提溜进卫生间洗漱,牙膏挤好了,洗手台还算宽敞干净,两个人并排刷牙,吐牙膏泡沫。
林琅还是对着镜子迷瞪了一会儿。
本世纪初,招待所的牙膏是一小管一小管的两面针,配方尚未改进,一入口,薄荷味极其地刺激辛辣,这下才彻底唤醒了林琅。
她看镜子里面的两个人影。肩膀贴着肩膀,有一种急速发酵的熟稔,像是共同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夫老妻。短短的一个晚上,陈玘的胡子居然就冒出头来了,具备了男人的身形与吸引力,此前没开情窍,男孩感更重,眼下,经历了一晚上的同塌而眠,居然生出了几分勾人慵懒的事后感。
林琅觉得这可太亏了。毕竟还没有坐实事后。
她吐出辛辣呛口的牙膏沫子,漱口,粗暴地捧水洗脸,赶紧把自己收拾好了来欺负陈小杀。
林琅道貌岸然地拍了拍陈小杀的肩膀,微微使了些巧劲,把人按到洗手台上,使他臀部半倚半坐,叹道:
“你别紧张,你看你肌肉好紧绷啊,没事哈,后面不管是训练还是比赛还是改造平常心就好了。”
陈玘后仰,喉结正对着她不安的滚动,等于是向猛兽暴露了致命的咽喉,两手后撑在洗手台上增强稳定性,茫然道:
“我没紧张没紧绷啊,昨天,昨天,听你说完了之后,我就没多想了。”
其实陈玘的回答不重要。他不管说什么都影响不了林琅接下来的表演。
“我懂,我懂,我给你按按,不紧张哈。”
已经直接上手了。
陈玘提了一条腿放松得晃啊晃,短处大开,当林琅的手握过去时,他才彻底的一激灵,绷起了肌肉。
“放松,放松。”
她贴近陈玘,在他耳边蛊惑。
感受他在手心中的变化与颤抖。
像半开的花朵颤颤巍巍地吐出晨露。
林琅窃喜着懂得,以前陈玘支配她的那种隐蔽的快乐,宛如行舟,风浪、刺激、急流全归她掌控,要他高高地吊在半空,承受惊涛骇浪,陈玘便不能反抗。快意有多汹涌,归她说了算。
陈小杀甚至忘了该怎样呼吸。
林琅空闲着的那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他嘴唇上贴,磨蹭了下新长出来的胡茬,又不急着捕猎。
“会接吻吗?”
陈玘已是三魂去了七魄,被拿住了命门,任何的反抗都苍白。不过他也没想过反抗,就是觉得一个男人被女孩子主动亲昵,好丢脸,脑子乱成一锅粥了,林琅讲什么他都要先反应一会儿。
“不不不,不会。”
陈玘还想讲,训练那么忙,没功夫跟别的小姑娘搞这些。但他拿不准林琅喜欢的是单纯点的还是老道点的,多说多错,干脆闭嘴。
“我教你。”
铺垫了半天,林琅才叼住他的嘴唇,纠缠,进攻,在间隙中含含糊糊地晕着尾音提醒他呼气吸气。
双管齐下。
降伏猎豹,没有反抗的余地。
最后那一下子,陈玘喘着气往后仰得更狠,发根湿了,甩下来汗珠。无数看不见的大朵烟花在他眼前炸开,硝烟弥漫。
出于男人奇怪的自尊心,他用心跳计时,算了算,时间上,应该没有很差劲……
需要投桃报李吗?陈玘没想好。邱贻可他们有时候会放个四方的小块块进钱包,有的说是招财,有的讲有备无患,陈玘当时是嗤之以鼻的说他才不信这个,现在到了用时方恨少……
林琅神色自若地拧开水龙头洗手。
陈玘对那一块污浊心中有愧,拉着她的手细细打了肥皂,放水流底下慢慢冲,延长交握的时间。
难以诚实的回忆到顶峰的那阵快意,陈玘没话找话:
“你的手好小啊,握拍握得稳吗?”
“就努力呗,慢慢跟拍子磨合。”
在水流哗啦中轻描淡写:“我先天条件一直不是适合打乒乓球的那种人。”
陈玘心一牵一牵地疼,思考怎么开口安慰。
而林琅就是要开始不动声色,才能在后面装个大的,她大笑着抬手把水珠抖在陈玘脸上,志得意满:
“但是硬件不适合打乒乓球的我,后来在你的指导下,拿了世乒赛的单打冠军!”
并肩而来的荣耀是最好的告白。
陈玘握着她的手,现学现卖,跳下来,轻轻一带,膝盖顶着林琅的腿弯,便守为攻。毛头小子没什么章法可言,也考虑得没有那么面面俱到,只想遵循本心与本能的热切。
“还有呢?我们,还有怎样的事呢?这样吗……还是这样……”
林琅的笑声混着流水:
“我也很想跟你讲,但是,我们真的得回村了。”
一整个拍摄团队盯着呢,即便是弄出了不大的动静,也直接上央视。陈玘好像是只吃了个开胃的前菜,便被迫中止了饕餮大餐,昂扬且不上不下地难受。
“啊,那那那你还——”还故意欺负他。
“对啊,我故意的。”
林琅拿他的T恤擦手,顺带摸了摸腹肌,拿身份证退房。
还好这个年代没有全国联网,她很上道地办了个假证。
肩上挑了新责任的陈小杀,走路更有架势更男人了,牵着林琅躲避骑三轮车赶农贸市场早市的小商小贩,只觉得步入人生新阶段的自己成熟了。
该讲点什么的。
是男人就该给个承诺。即便进展一日千里的快,他认定了人,不会更改,更不能让林琅误解这只是一个帅气男人的一段露水情缘。只要是她讲的话,他都愿意听。
这种时刻有好兄弟的支持他更能豁出去。
陈小杀掏出小破诺基亚给王皓发短信:
【乐乐,我真成熟了。】
王皓:【嗯,你去年前年大前年也这么有感而发了。】
又撇嘴给成都浪人邱贻可发短信:
【可子,我遇到了个让我真正成熟了的女孩。】
又一想,邱贻可正在特种部队里挨训,摸不到手机,注定没回复的,陈玘还补了一条恶人先告状骂他:
【服了,不够兄弟,不理我是吧。】
村口近在咫尺。
再害羞也要讲出来的。
林琅正饶有兴致地看路边盛满了清晨露水的花花草草,目光没落到他这处,陈玘停住步伐,手动捧着林琅的脸把她的脑袋掰回来,两人直视彼此。
“干嘛呀。”林琅一看他就笑。
这么青葱水灵一个小少年,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倒追上时光,逆流而上,补上他们空白的这一段。陈玘指导很好,陈小杀很好,没有“最好”这一说,能遇见,能并肩,没有遗憾了。
她的人生早该没遗憾的。怎么选怎么过,一念之间,她没有失去过陈玘,从来没有。兜兜转转的执念,在循环往复中,心智被相遇前行冲刷得越来越坚毅、清透、分明。
“我、我,等我走的时候,带你一起走!”陈小杀不拐弯抹角,关键信息一口气讲出来打直球。
“带我走干嘛呀。”林琅又问。
“我,我这些年打比赛赚了奖金攒了点钱,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够在北京,买个小房子,写我们两个的名字,钱都我出。队里其他人有的没买,有的想等北京房价再稳一稳,我是一直没规划,随便到处飘,跟你在一起,不能让你跟着飘。以后,你想打球,我带你给队里看,你这样水平的队里肯定收,你想干别的,也行,我都行,总之,我带你走。”
陈小杀一点一点地把话吐出来。
不能说是深思熟虑,因为两个人的进展就没给他很久的思考时间。
但也掏心掏肺。
23岁满目赤诚的陈小杀。
35岁宽厚如海的陈指导。
她一个都没错过,从他们身上凑到了人生小半的圆满。
林琅倒着走,一蹦一跳,歪头笑:“我不要~”
她转动了一下贴着手腕系紧的红绳,是红色丝线打出来的络子,发白了一小半,有如生命,血线一样慢慢褪。她记得,上一次,这根络子是绑在陈玘手腕上的,从某一天之后陈玘就没离过它,这一次莫名黏着她的手跟过来了。从陈玘到来的那一天开始,肉眼可见地从头变白。
陈玘没料想,急了,往前牵她的手,怕她走,又怕她不看路绊倒受伤。
陈小杀一进,林琅蹦跶着倒退更欢。
只差一点点,又会成擦肩。
“为什么呀?”
陈玘如护崽的母鸡,张开胳膊一步一步赶。
“因为啊……都说了我是你未来的夫人嘛,现在跟你在一块,这个时空我的本体就等不到陈指导啦,”林琅肯定了小时候自己的爱哭鬼属性,“小林琅不得哭死。”
“那那那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反正,你肯定会来到我身边。”
李婶家近在咫尺,林琅身轻如燕,挥了挥手,窜上了墙头不见。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意思。
陈玘怅然,顿生事如春梦了无痕之感,悻悻地等待天亮后劳作。
村里的人基本上都沾亲带故的,随便抓两户细查,皆能寻出来点亲戚关系。老刘家又和柳婶家多年邻居,处得不错,今天早饭老刘炸了锅糍糕,要分出来点送李婶那边去,陈玘马上请缨。
“叔,我来,您歇着。”
记者感慨道:
“陈玘是真的成熟了!眼里有活!”
林琅口味淡,大早上不爱吃这些油炸食品,陈玘心里有数,不过是借着送菜送饭多去看一眼罢了。
进了李婶家的门,眼睛只顾着找林琅的身影,不忘嘴甜:
“李婶,刘叔要我送的糍糕,你们多吃点啊。”
林琅没睡够八小时,人起来了,魂还没,不想吃早饭,蹲水缸旁醒醒神。
想到在学校里还有体育课就烦。
小帅哥谁都爱,李婶笑得看不见眼:
“运动员,你也坐下来一块吃呗。”
陈玘期待但装矜持:“这不太好吧。”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坐坐坐,你说你下个月还来不,我有一大片豆角想叫你摘呢。”
陈玘顶着摄像机多往发愣的林琅那边看几眼,笑道:
“看情况吧,看队里安排。”
终是坐不住,往林琅那边凑:
“林老师,来吃早饭啊。”
林琅皱起眉毛,起床气发作还有班要上,难受:
“身体不舒服,不想吃。”
她难受,也要叫陈玘跟着吃吃苦头。
拿水瓢舀水洗手。
细细的一道水线落下来,连洗手都洗得很艺术很缱绻。
手指与手指摩擦过去,隔空带起来了陈玘心上的一阵风暴。陈玘腿开始抖抖抖,恨自己早上穿的裤子有点紧,使得身体的变化很容易被别人看出来,搞得跟巴甫洛夫的狗似的,条件反射建立得好快。
欺负陈小杀像呼吸一般轻易。
记者关心道:“玘子咋啦?不舒服吗?”
“没,没。”
林琅甩了甩水珠,对着记者扯出了个笑脸:
“记者大哥,我有点不舒服,方便让奥运冠军帮我代节体育课吗?”其实就是想补觉而已。
“行,这跟他专业对口。”记者答应得痛快。
陈玘郁闷了,叫记者叫“大哥”,叫他是那么生分的“奥运冠军”,小姑娘的心思怎么那么叫人难琢磨呢。
“谢了啊。”
林琅又悄悄地在陈玘身后擦了下手,转头回去睡觉。
陈玘摸了水痕,这才又咧着嘴傻乐,不把他当外人才对嘛。
记者看他这样都跟着急:“玘子,你对人家小姑娘有好感就去要手机号行不行?别过了这村没这店再急。”
陈玘又笑着挠头:“有这么明显啊?”
“真有。”
“哦。”陈玘敛住表情应了下,心想算记者有眼光。
到学校,第一次以老师的身份教孩子们,陈玘有些紧张,毕竟他总是在底下挨训的人。以前看教练们威风八面的,心里可羡慕了,其实真对着纯正无邪的孩子们,哪舍得摆老师的谱。
先对着翘首以盼的学生们问了句:
“你们体育课都干嘛呀?足球、篮球、羽毛球,林老师也教你们吗?”
石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林老师讲,她小时候被篮球砸过,看到篮球就头疼,而且我们学校里篮球没气足球没气排球没气,林老师说想打其他项目的跑完圈后自己玩儿,打乒乓球的跟着她。”
小孩子们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一个人瞎玩哪有大家人多一起跟着老师做一件事好玩,有得选胜似没得选,呼啦啦都练乒乓球。
乒乓球上手还快,打得好不好的,练几下子拍好赖能挨上几个球,篮球真不一定能很快稳投三分。及时的正向反馈,最能调动小孩子们的兴趣。
陈玘忍俊不禁:“你们林老师,还真是,乒乓球推广小能手啊。”
陈玘当然不知道乡村里的小朋友日后会不会走上乒乓球的道路,但不是每一次的付出都要得到回报,少一点功利主义的追求、多一点理想主义的情怀,可能会活得更轻松。所以他教得很耐心很认真,也有原则,就是基础的问题看到了就给他们纠正,即便这大概率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给他们上课,不能敷衍,更不能误人子弟。
要是真能在谁的心田里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已经很好了,不必苛求开花结果,恰逢其时地走过一段路,走一步是一步。
陈玘悟了,大彻大悟,杀神的杀气固然狠厉,野火之后,又使春草复生,绵长不绝。
跟了陈玘好几次大赛的编导姐姐,清楚地看到了陈玘短短这几天的变化,对孩子们耐心得像个假人。
编导姐姐盯着摄像头很是感动,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杀神是真成熟了,这次真的是真的。”
“可是这种事情已经‘狼来了’。”
“这次真的是真的!!!”
其实,除却巫山不是云,经历过林琅那一套又一套折磨人的法子,带带孩子这种小事对陈玘来说手到擒来。
就是感觉上林琅在躲他,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女孩子的娇羞,但是,林琅好像就没过羞。
离村的日子一天一天近了,饶是陈小杀已改头换面,心如止水,还是怕天各一方,查无此人。
洗了两根黄瓜巴巴地往李婶家送,没机会制造机会也要见一见。
少年心事快溢出屏幕了,团队里好多人是看着陈玘一路长大的,知道要保护一个少年最朦胧单纯的心事,没人多嘴,没人拿这一段去吸观众的睛,反而替陈玘着急怎么不主动不积极。
啊,因为姑娘家太积极了,实在是没有给小杀发挥的空间。
李婶很干巴地道谢。
林琅在打理院子,嗤笑着揭穿了李婶干巴的原因:“陈玘你真行,摘李婶园子里的菜送李婶。”
陈玘委屈:“大家菜地都长一样,我没认出来。”
李婶被逗笑了。
结果一扭头又问林琅:“姑娘,你是我们村的吗,看着不像啊,普通话那么标准。”
陈玘瞳孔一缩。
这一个月,林琅不是都住在李婶家的么?李婶莫非是老年痴呆了?
林琅微微摇头,示意陈玘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做。
林琅笑着讲:“不是,来凑热闹看冠军的。”
说罢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腕上牵系的红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红线,褪得只剩一个指节那么长的红。林琅想起来,马龙跟她说过,这是陈玘特意为护佑她求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得拴在陈玘手上不离身……
后来有次邱贻可嘲笑陈玘系个红线太娘了。
林琅还跑过去义正言辞地反驳讲:“邱指导,你这话说得不对,‘娘’其实是一个男人最美好的品质。”
陈玘追出去,没看到人影。中间没差几秒钟,大白天活见鬼一般的离谱,好端端个人这就没有了。
陈玘丢下拍摄团队,去学校的方向,抓着个孩子就问:
“看到林老师没?林老师去哪儿了?”
石头挠头:“我们这儿没有姓林的老师啊。”
陈玘傻了,难道这里全员老年痴呆了?
“就是教你们打乒乓球的林老师啊。”
石头皱着眉反问道:“可是陈玘哥哥,不是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在教大家打乒乓球吗?”
只有他一个人。
陈玘驻在原地,汗如雨下,不明白大家为何集体地、不约而同地把林琅这个人从记忆里抹去。小孩子们撒不出缜密符合逻辑的谎言,陈玘又问了柳柳等小孩,每个人讲的话都能互相佐证。
最后陈玘拉着记者快崩溃:“哥,你见着林琅了吗——你别问我谁是林琅,我快疯了。”
记者拍拍他的肩膀,神情关切:
“我确实不知道林琅是谁啊。玘子,你是不是又压力太大了,没事嗷,明天就回队里了。”
陈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这个刹那希望闭上眼睛不用睁开,直接被埋进土里。
但他的眼睛还是能睁开,能看见没有林琅的世界。
陈玘喘着气描述:“就是,隔壁住的小姑娘,在学校里教体育的,刚来的时候,和我一起教小孩打乒乓球……”
画面栩栩如生。
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跟他一个抱着一个孩子对打,笑得像一对年轻的夫妻。
没有了。
记者按着陈玘的肩膀迫他坐下,倒了杯水:
“玘子,就你一人教的小孩子啊。你别想多,这段时间你表现得特别好,大家都有目共睹。”
陈玘脑袋发出尖锐的警报声,看着记者的口型一开一合,在早上,同一个人,催着他,一定不能错过喜欢的人。
这个世界怕是假的吧。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记者喊来摄像师调这几天拍的一刀未剪的素材,在学校里,教导小朋友的,确实自始至终只有陈玘一人……至于陈玘说的和一个女孩子与石头、柳柳打双打,最接近的画面是,石头、柳柳对打,陈玘对空气挥拍,动作标准,面对着虚空却深情难抑。
陈玘沉默地回了房间,捂着被子哭到失温,浑身颤抖。
没有了。
他这辈子认定要走一辈子的人,没有了,凭空消失,没有证据,只有他近乎臆想的记忆。
不是说好了,她是他未来的妻子吗?怎么能让他找不到?
哭到被子重了两斤快憋死,陈玘才把头拔出来呼吸空气。林琅的出现与消失,对陈玘的职业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该怎么打球就继续打球,可偏偏,往前的一路都不想踏出去。
窗户被敲响,“笃笃笃”的三声。
陈玘不想管,是谁小心翼翼的关心都不想在意。
敲窗声停了几秒,又是三下。
陈玘烦了,转念一想,林琅跟他聊过的《西游记》、心猿意马,菩提老祖给孙悟空打暗号就是敲三下脑袋,便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拔窗户的插鞘把人放进来,抱紧:
“是你——是你——别走——”
林琅擦他喷泉一样继续往外喷的眼泪,又亲上去,把他往床铺上按,头抵头躺好:
“我不走。只是你也会忘。”
“我不忘,我不能忘记你。”
陈玘从床头柜上摸了纸笔,手是抖的,一时落不成字形,根据林琅曾经跟他讲过的信息,哆哆嗦嗦地写……
【林琅,孤儿,领养人登记的出生日期是XXXX.X.X,2008年进入体校,2014年选拔进省队,2017年拿到全运会女子乒乓球冠军进国家队,一定要找到她!!!!!】
戳出来好多个感叹号。
眼泪吧嗒吧嗒掉到纸上,陈玘赶紧擦,把水渍把笔画晕开,使得信息产生了误差,让未来的追寻差之千里。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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