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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强者飙血守半区

小说:

杀神左手[乒乓]

作者:

陈瑰墨守

分类:

现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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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是可以叫医疗暂停的,比普通的暂停时间长,大概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处理。

林琅这一手打得正精彩,叫了医疗暂停节奏会断,不好算分。

估计是马格德堡秋冬季太干燥,林琅落地后喝水又喝的少,毛细血管破了而已,流两滴死不了人。

打球要紧。

林琅眼睛死盯着球,步法随之调整配合,深吸一口气企图要把缓缓流到人中的鼻血吸回去。

当小白球迎面飞过来后其他琐事都被抛在了脑后,林琅不管鼻血飞溅,暴力正手先抡回去。落点是林琅算过的,在金敏恩反手的小三角内,撞上了金敏恩反手的薄弱点,并且小三角并没有足够的空间支撑金敏恩回拉,她在林琅的攻势下再丢一球。

鼻血还滴滴答答地在球桌上落了几滴。

金敏恩都怕林琅是哪个监狱里出来的杀人犯,把球拍当菜刀抡。

中国女人,恐怖如斯。

金敏恩忐忑地喊了暂停,找教练商量战术。

林琅这才跑到场外指导边上紧急止血。

平台知道观众喜欢看什么,给沾了血的球桌和林琅鼻血奔腾的下半张脸特写。

林琅仰头塞纸团止血,有经验的随队教练被指给了其他更被看好的队员,跟着林琅的场外指导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无措地递了能量饮料过去。林琅手边没多余的纸,拿胳膊肘蹭蹭脸上温热的地方,把血渍蹭得一道又一道,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现在没办法喝水。

陈玘“哎呦”叫了一声,没管在不在直播,一口气叹气叹道了地心里:

“哎呦,拿毛巾给孩子擦擦啊。韩国队已经被小铃铛连追两分了,这次暂停之后应该会拼一手,我们这边需要更加留意接下来对面打法的变化,积极控场,不能让比分再咬回来。”

而林琅的场外明显没有利用暂停的意识。

陈玘急得想窜进屏幕里代替那个位置。

就算什么都不说,也得给孩子好好把脸擦干净吧。

林琅看不见,场外指导又避嫌,等暂停结束后再上场的林琅顶着灰红灰红的一张脸,看着像没有家可可怜怜的小红帽。

反观韩国的金敏恩选手,被教练鼓励调整了心态,喝水擦汗,元气补得很满,脸蛋饱满,打了水光针一般娇嫩弹软。

对比得林琅是捡来的野孩子。

逆风局都能镇定自若分析局面的陈玘,当着全网观众的面叹气没停过。他有意让林琅多见见世面,能对未来遇到的风浪有预期,迎难而上,以强大的心脏抗压、调整,可是娘家队有人和娘家队没人的区别还是太大了,陈玘又觉得这样跟苦难教育没有区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运动员从省队选拔入国家队之后,并不是等于和原省队脱离了关系,人事关系有保留,等到全运会之类的全国性大赛开办,还要回到各自的省队代表省队出征。像强势的省队,北京队、上海队、广东队,能多罩着出去的运动员,浙江省、江苏省就算话语权弱些,财大气粗,也能护着孩子在外头冻不着饿不着。

林琅出身的A省经常一届奥运会出不了一个运动员,在体育界没什么份量,基础的训练、医疗资源配置得不到倾斜和照顾,在这么大一个世界级公开赛面前灰头土脸的,陈玘难受。

却更清楚,他不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守在她身边替她拔除掉一个又一个的障碍,一辈子叫她瑟缩在他的羽翼底下,不回归风险与荣耀并存的碧空。

弹幕的风向也变了。

【姐,我以为你是没睡醒呢,谁知道你是真不舒服啊。】

【我不该嘴你的,我好愧疚,估计我半夜爬起来都会给自己两巴掌。】

【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是林琅选手的愧疚粉,也是愧疚上了。】

金敏恩跟教练沟通后换了策略,准备靠放高球来吊一吊林琅。

应对放高球,打高吊弧圈快攻是许昕最擅长的缠斗式打法,在给许昕当陪练的日子里,偶尔许昕还会出于左手将间的惺惺相惜,指点林琅几招大蟒式打法。

许昕说他的秘诀是,敢后退控台,别人退到中远台,他直接退到超远台随意挥洒,三米开外是他的绝对领域。

当然,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不能完全把许昕说的话当真,但经过了和许昕的过招,林琅明显觉得金敏恩这三招两式有点不够看,懒得和人慢慢缠斗,林琅再次精简前三板打法,近台爆冲。

直接侧身爆冲一板过!

陈玘呼吸凝了一凝:

“这是前三板拿分打法更为精炼的版本一板冲。随着小球改大球、材质改革变化之后,前三板球的转速、速度下降了很多,前三板的巅峰期已经过去,世界纷纷开始研究了新的打法。但是,林琅选手在与女队队员的对战中,发挥了一般女运动员难以企及的力量、爆发优势,打出了让金敏恩选手招架不了的爆冲。”

金敏恩防御的姿态还没准备好,球已经飞出去了。

林琅根本不管她是小球还是下旋球还是反手发球,先一把呼死再说。

陈玘又感叹:“真暴力啊。”

他又展开解释了前三板的打法,现役运动员中前三板杀伤力仍然居高不下的是马龙,马龙前三板体系非常扎实,发球、拧拉、翻挑、快带无一不精,尤其是他的爆冲上旋球是绝技。

陈玘努力压了压嘴角,尽量显得更加云淡风轻,不着痕迹地小小炫耀一下:

“不过,小铃铛打法和马龙的还有很大的不同,她一再简化,追求一板冲拿分,其实……是和我的打法一脉相承的。大家可以期待看看,在之后的比赛中她还会有什么表现,前三板被扛了之后,在大球时代她又会如何反制,适应时代的要求。”

盯着转播过来的画面,陈玘好像看到二十岁的自己又在赛场上意气风发,单骑救主。

小白球旋转着,映在她的眼睛里,又被他的眼眸拓印。

当年全运会的赛场上,还没打到决赛,陈玘便一眼相中了和自己球路相似的孩子。

或许这便是一代代人的传承。

是瑰宝便不会绝迹。

林琅打的第一场国际赛事,用这样的打法,另有深意,虽然她不能确定陈玘会看她的比赛。

又凭什么说他们的相遇不是命中注定。

金敏恩的正手能力确实是不错,但是再强还能强得过马龙吗?

陈玘为了让林琅知道跟最强者的差距,经常让马龙把她打到哭。

除却巫山不是云。

好比平时写的模拟卷难到爆炸,上了真正的考场却发现考题是平时的弱化版,林琅信心大振,越战越勇,以巨大的优势接连拿下两局,最后4:1拿下预赛的胜利。

还好及时清醒了。

林琅舒了一口气,抓起毛巾胡乱擦了两把脸要回去补觉。

由于在国内社交平台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体育记者们抓紧时间堵住了人,话筒塞到她嘴边,积极地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林琅有些傻眼。

刚比完赛,肾上腺素还没下去,许久没有得到休息的身体负荷过重,骤然卸了力道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林琅有气无力道:

“啊,预赛的赛后采访也这么热烈吗?”

记者们当然不会直说她在国内已经被骂过一轮了,只是笑说她比赛的表现引起了很多关注,请她分享感受。

训练期间和队友们瞎聊能聊上三天三夜,突然被这么多摄像机对着,林琅有些不好意思,一时语塞,想到什么说什么。

记者引导着道:“有些网友说您后面的表现和第一场打得像是换了一个人,请问这是您特意制定的技战术吗?”

“那倒没有,”林琅尴尬得挠了挠头,不用回想她都知道第一场发挥得有多离谱,“我是从下飞机到现在一直没睡着,我住的房间外面配电箱一直在响吱哇乱叫,哇要是有人去采访它,它一定很有话聊。而且最无语的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酒店不给我安排换房间,给前台打了电话了,估计他们不知道我在说啥,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啥,希望以后的国际大赛有机会能在国内举办……”

人一说到委屈的事情就容易收不住,而且林琅困到只感觉嘴唇在开开合合地动,被领队提醒拍背后连忙收住了话头,跟媒体朋友们礼貌告别后回酒店。

还真是告状有用。

一出电梯的门,林琅便看到酒店经理笑容和蔼地跟她说些什么,工作人员礼貌地把她的行李轻拿轻放,换了个僻静的房间,且免费升级。

又是简单讲了几句客套话,林琅滚到床上,争分夺秒恢复体力,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与此同时,大洋的另一边陈玘刚挂掉一个打往德国的跨国电话。

一场比赛下来,在林琅的锐意搏杀中,陈玘看明白了很多事,从前不敢想的、不愿懂的,突然福至心灵地悟了。

体育视频的工作人员拿了新一版的合同,春光满面,双手递给陈玘:

“陈玘老师,感谢有您的特约解说,今晚只是预赛,效果却比一些比赛的半决赛、决赛还要好,引起了全网的广泛讨论。您看后面的比赛还愿意和我们签吗?很期待能和您有长期的合作。”

陈玘笑得仿佛褪去了积压在身上多年的凡尘,如明珠辉动四方。

他起身,转了一下笔,笑道:

“不好意思,不能继续签约了,因为我现在要飞一趟德国。”

有所思,在远道。

万事开头难。

林琅第二轮的运气没有一开始那么逆天,轮空了,美滋滋直接进入第三轮,刚好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事先说了没有天大的事情不要打扰她,拉上窗帘,手机静音,戴上眼罩两眼一闭,不问日月地就是睡。

金敏恩首轮出局属于爆冷。她的打法很是难缠,国内技巧型的女选手遇到她不死也要脱两层皮,被国际上默默无名的林琅凭借毫无感情就是干的暴力打法打穿,在东亚三国都掀起了一场不小的讨论风暴。

陈玘因为赛中看社交媒体得知初恋婚讯后状态一泻千里的教训,三令五申要求林琅不可以在比赛结束前看网络上的舆论,因而林琅在睡梦中完美地错过了当晚的体育热搜。

“陈玘嘴角好难压”。

东一区早上八点。

林琅新换的行政套房房门被敲响。

很有节奏的“笃笃”声,带着狩猎的势在必得。

“来了来了。”

林琅认床,认枕头,睡眠比较浅。

在国外随时可能会有兴奋剂检测,或者领队安排的热身、战术分析,林琅不敢赖床,听到声音秒醒,光脚下来开门。

是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陈玘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手上托了个纸袋,是从附近很热门地道的中餐厅打包过来的粥。德国的秋冬季开始冷了,风刮过来时狠得像要剐掉人的一层脸皮,陈玘穿了一件深色的冲锋衣,胡茬明显,神采奕奕。

林琅无言地看着他,怀疑是她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打胜了一场恶战后睡得香甜,醒来发现牵挂的人就在身边,越平凡的幸福越难得,林琅从来没敢奢望过。

老天爷突然之间爱了她一下。

“睡傻了吗梦游姐?”

陈玘语气自然得像他本该就出现在这里。

林琅“啊”了一声,侧身让开了能容陈玘进来的空间。

为了避嫌,房门大敞,路过的人都能看见。

陈玘放下了早餐,开始拆他带来的一大堆东西,拍了一下林琅的肩膀:

“先去洗漱吃早饭。”

“知道了。”

比赛期间不宜讲一些敏感严肃的话题,林琅对着盥洗室的镜子刷牙、洗脸、整理头发,决定暂且放陈玘一马,秋后算账。洗漱完毕后,虽然小黄鸭睡衣穿在身,林琅冷脸报臂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冷冷在陈玘面前落座。

“你怎么来了。”

陈玘拆好了一次性餐具,推过去:“有个德国很有名的骨科医生是我的朋友,当年打比赛时认识的,我跟队里申请,给在德比赛运动员运动康复、关节情况做专业的健康评估,自费过来了。”

“哦。”说明他还是可以一早就申请随队。

林琅没看着陈玘,但知道陈玘在对面专心地看她吃东西。

又听到陈玘说:

“你昨天比赛退场的时候,左膝盖抽了一下。”

林琅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没抬头,问:

“所以你就过来了吗?”

“嗯,我当然要过来。本来打算是想给你一个人锻炼锻炼,适应我不在的情况,遇到各种场面都能稳下来从容应对……但是你第一次出去打比赛好像连行李都没有太会收拾,防护不到位。你平时睡惯了的小枕头我带过来了,你冬装带得少,我给你带了厚外套;队医用的药有一款肌肉贴你有点过敏,最好是自己备一点,很多时候指望队里安排不会让你的旅程很舒适。尤其是看到你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流鼻血流成那样……林琅,这一次,我还是要来陪你的。”

陈玘又笑,尽管他是临时坐了条件最差的红眼航班星夜赶来。

林琅肯定是生他的气了,跟睡衣上的小黄鸭图案一样,龇牙咧嘴地装凶,别扭地刺他几句。

他不在意。

林琅抓着他话里的细节:

“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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