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闻言，问他：“楚队，我们要先找玄金吗？”
楚佑坤语气平静地答：“嗯，上面的领导说了，异化病的事没头绪，也没必要在郑骁这个问题犯身上花太多精力，不如先解决另一件事。”
一直闭目养神的许重枷终于撩起眼皮，淡淡瞥了眼副驾驶的楚佑坤，出言嘲讽：“异化病的事没头绪，他藏东西的地方就有？”
楚佑坤十分敏感地回头盯他：“难不成你知道？”
许重枷眼睛又闭上了：“我不知道。”
楚队长冷哼一声，觉得自己试图问他就是个错误的举动。
最终郑骁被转移到达莱临海的一个旧地堡中，辐射年代时那里曾是一个集中击杀异种的基地，如今虽然弃用了，但基本功能还在。
坐在车里，透过玻璃望出去，能看见几个武装人员将被严谨束缚着的郑骁赶入地堡。
白许蹙眉看着出奇乖顺的郑骁，莫名有些心绪不宁。她总觉得这事没完，他的不配合可能还存有重要隐情。
但安葵的车速没让她考虑太长时间，分神思考的一会儿功夫，再抬头，悬浮车已经到了异管局大门口。
距离下班时间也只剩十分钟，楚佑坤索性原地解散了这个临时小分队，离开前说：“我今晚去办公室那边要个批准，明天分别领任务，去查郑骁入狱前的行动轨迹。”说罢，有意无意地看了眼一旁跟个少爷似的许重枷，补充道：“实在没事干的，最好别参加了。”
许重枷当即回嘴：“谁没事干？楚队在说自己吗？”
“我说谁谁心里清楚。”
“哦，说我呢。这意思是想毁约了？我看那地堡也没多牢，我回去再琢磨一下……“
“许重枷，走了。”白许开口。
许重枷闭了嘴，但还是转头，得意地看着额角青筋暴起的楚佑坤，露出个堪称单纯无害的笑容，手一扬：“明天见啊，楚队。”
白许依旧步行回家，路上也一直在想郑骁的事情。
迎着夕阳和微风走了几分钟，她脚步一顿，十分不解：“你怎么还在？”
“我怎么不能在？”许重枷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要回家了，没有工作了。”
“我知道啊。”
白许吐出一口气：“你还要去蹭饭？我家菜不够。”
“我不吃也行。”他大有死皮赖脸不撒手的派头。
白许认命，但也没办法真的不管他，于是临时转道，打算去超市买面。
进超市前，她叫停了许重枷，这个点超市里可谓是人挤人，怕他在里面待的不舒服，“你在这儿等我。”
转身的前一秒，她的手腕被略显冰凉的手指抓住：“我跟你一起去。”
“没关系，就买一包面，很快。”白许将他的手往下推，却纹丝不动，她一愣，抬起头。
许重枷皱着眉，脸色甚至有些阴沉，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一起去。”
“……好。”
直到重新走出超市，他才把手松开。
白许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你为什么跟楚佑坤过不去？说实话。”
许重枷又恢复了那副对全世界都看不顺眼的懒散德行，慢吞吞开口道：“他这人太虚伪，我看不惯。”
“别惹麻烦。”
“知道了。”
他没具体说哪虚伪，白许也懒得再问，只要知道他跟人家没有什么原则性仇恨就行。
过了几秒，她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在向从前靠拢。
一种不平等，也不太正常的关系。
无条件的服从和支配，不需要理由的信任。就像一条温和无害的枷锁，无论多么隐晦，也永远是枷锁。
成年后，她试图用情侣关系来纠正这种异常。分开多年再次相遇，时间让她几乎要淡忘掉这些，但他忘不了，因为被锁住的是他，于是那些习惯性的顺从仍然保留，他依然等待着她再次牵起这根绳。
但她不想充当牵引绳，也不想他被锁住。
“小九。”
“嗯？”
一阵踌躇后，白许低头盯着脚尖，轻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改个名字。”
许重枷垂眸看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但还是不带犹豫地回答道：“没有。”
在他这个角度，身子稍稍前倾，刚好能看见白许长而密的睫毛，还有她挺翘的鼻子。她一直很漂亮，从小就这样，所以他突然觉得庆幸，没有他的这些年，她依然漂亮，也平安。
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晶莹剔透的玻璃球，忽然朝上滚动，光芒折射到他眼里。
“那你想过去找你的家人吗？”
“没有，”他答完，又挑眉说：“为什么要找，有什么用？”
至少能知道你真正的名字。白许在心里这样回答，但她很清楚，对许重枷来说，他进入黑森林基地之前究竟是谁，是什么身份，确实不重要。
白许“嗯”了一声，没有再和他聊这个话题。
回到家后，照例是白许下厨，许重枷打下手，两人以最快速度合作，做了两碗口味截然不同的面。
“异化病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吃完了面，许重枷杵着下巴问她。
白许想了想，说：“我要抓住郑骁这条线查下去，找到异化病真正的致因，想办法治疗，就算能延迟一天发病也好。”
“嗯，怎么查？”
“还没想好，先把以前几例的资料看完吧。”她也鲜少有这么苦恼的时候。
说到这个，她抬眼盯着许重枷，敏锐地问：“你又是为什么关心这件事？”
先是提出要加入后续行动，现在又是主动向她发问。照他的性格来看，这很不对劲。
他倒是大大方方地迎接她的视线，挑眉笑道：“不是很正常吗，这可是目前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事情，比什么玄金玄银的重要多了。”
沉默半晌，白许眯起眼：“你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他笑眯眯的，语调一变：“阿许，你也不用那么关心我，多把注意力放工作上面。”
白许给了他一个白眼，起身收碗。
收到一半，果然又一次被他截胡了，“坐着看资料去。”
她走到厨房外，听见水流声，还有瓷碗轻轻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响动，还是回过头，看向许重枷高瘦挺拔的脊背，“小九，如果你病了，别瞒着我。”
没人回话，只有洗碗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一晚白许对许重枷的态度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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