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是个好学的孩子,她学习的医术大部分都是有的放矢的,并非漫无目的去学。
比如小时候跟着爷爷背的汤方、穴位、草药歌,那都是医务室常用的,她和盼盼会帮着抓药。
赤脚大夫是全科一把抓,自然没有儿科、妇科、男科、内外科之类的区别,尽量都会有病人都要治,甜甜受影响也是这样学的。
她学东西不分科。
后来跟着邵老大夫也是如此。
家里小孩子或者老人生病了,邵老大夫给诊脉抓药,她就跟着学怎么号脉、怎么诊断、怎么开方,为什么如此,都要刨根问底。
一人生病,相关的知识她基本都能问个清楚然后记下来。
到现在笔记本都记了厚厚一箱子,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干妈怀孕以后她给建立了一份档案,既是她的学习笔记也是资料积累。
如今家里多了个软乎乎的小妹妹,她自然又给建了一份档案。
小婴儿是个随便转转眼珠、皱皱眉、发出咿呀声音、动动手脚、吃喝拉撒都会被夸的神奇生物,而甜甜绝对是夸得最猛的。
一天到晚小懒长小懒短,事无巨细都能记下来。
而她也深受小婴儿的喜爱,从快快、绵绵以及家里其他小孩子的相处也都看出来了,现在小懒也很喜欢她。
只要她到跟前,小懒就会转动眼珠找她,嘴里发出呜呜嗷嗷的声音。
甜甜也会给她做各种按摩抚触,把小懒伺候得舒舒服服,可以说除了吃奶,做抚触就是最快乐的时间。
时间过得很快,软乎乎的小妹妹一天一变样,不知不觉满月了。
詹秋冉实在憋不住,想出月子去上班,却被甜甜摁住了。
“干妈,我跟太姥、我奶我娘还有伯娘阿姨们都请教过啦,如果有条件女人最好坐双月子。”
詹秋冉吓得脸色都变了,她这一天天除了吃就是躺,看书都不让只让听收音机,整个人圆了一圈,还要双月子?
杀了她吧。
院长也不会同意她坐双月子的。
她这个月子坐得太轻松了,半点都不像别人说的那么恐怖,什么恨不得给孩子塞回去,半夜哭得停不下来不是肠绞痛就是吃夜奶就是尿了,大人孩子都睡不好。
当然,别人也没骗她,很多人家新生儿就是这样的。
可她家小懒真的没有,好像懒得哭闹?
更确切说是甜甜在邵老大夫的指导下给小妹妹照顾得好。
小孩子都有肠绞痛的阶段,可她用推拿、艾灸的方法就给调理得没那么难受。
小懒皱着眉头哼唧一会儿又能睡过去。
这么一天天好吃好睡,小孩子发育就越来越好,没几天就不再疼。
可以说除了拉臭臭格外臭以外,小懒一点都不闹人。
最后林姝以杂志第二期出版,她还要筹备第二本杂志事宜没时间张罗满月酒为由,让詹秋冉再坐些天,到时候出月子正好给小懒办满月酒。
盼盼也给出理由:“干妈,这几天考生们要高考了。”
詹秋冉:“他们高考,跟我也没关系呀。”
盼盼:“怎么没关系呢?佳丽姐不是考试吗?你不能让她担心不是?”
詹秋冉:“……”
行吧,她就再在家里待几天。
其实在家里也不无聊的,有方荻花和方姥娘陪着她,田素珍和姚菊芳等人也会过来串串门。
甜甜如果不去医院,放学就回来玩妹妹,给孩子逗得嘎嘎乐。
于是冬至节这天,詹秋冉终于解放出月子,顺便就把小懒妹妹的满月酒办在这天。
这年代给孩子办满月酒就是个说法,尤其在军区大院儿这种严肃规矩的地方,更不可能办酒席,而是自家吃顿酒席热闹热闹。
冬至节本身就吃饺子,再炖上一盆红烧肉、一盆干锅香辣兔、一大盆酸菜鱼、一盆菠菜虾仁汤。
这丰盛程度就比过年都不差什么的。
田素珍、姚菊芳、陆大伯等人都给陈小懒送了满月礼,家里孩子戴过的小手镯、用过的婴儿床、婴儿车、奶粉什么的。
原本陈燕明这两天正兴奋地拉着陆绍棠去信托商行看婴儿车呢,这下直接省了。
这时候的婴儿车是木头和金属混合结构的,造型简单质量非常结实,一台给几个孩子轮流用都不带坏的。
那把手和木圈都磨上包浆了,半点毛刺都没。
林姝看那婴儿车够大,就让陆绍棠和陈燕明给稍微改装一下,让现在的小懒可以躺进去。
这样就能推到院子里看看光景。
等四五个月以后就能坐着推了。
小孩子最喜欢往外跑,在家里是待不住的。
有了婴儿车,吃饭这会儿小懒就能躺在婴儿车里,待在饭桌旁边听一大家子吃得喷香了。
甜甜一边吃红烧肉,一边扭头看她,就见小懒妹妹目不转睛地用力盯着她,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好像在吃东西。
见甜甜看过来,她立刻发出嗯嗯的声音,然后张开了嘴巴,等亲亲好姐姐投喂。
詹秋冉朝陈燕明道:“你闺女咋那么馋呢?”
陈燕明笑道:“肯定不随你,指定是随我呗。”
他滋溜半盅酒下肚,又夹起一块香辣兔朝着女儿晃了晃,“闺女,快点长大吧,咱家好吃的东西太多啦。”
这下小懒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动得越发快,手脚都同时举起来了。
然后陈燕明就把香辣兔塞进了自己嘴里。
小懒:“啊啊啊——”
坏爸爸。
方荻花道:“别馋大闺女了,她现在也不懂。”
见没的吃,小懒妹妹蹙眉噘嘴,一副非常严肃的模样,躺在那里不动了。
陈燕明以为闺女睡着了,凑过去一眼就对上她严肃的眼神,不禁笑起来。
陈小懒就送了他一个很严肃的白眼。
陈燕明激动得不行,“哎,你们看,我大闺女这么点就会翻白眼,真厉害,跟姐姐一样聪明。”
现在他看闺女哪里都像甜甜,打个哈欠都和甜甜一样。
陆绍棠越发嫌他聒噪,以前明明没这么闹腾的。
饭后方姥娘、邵老爷子和陆老爹要休息的,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冬天也得午睡一小会儿。
林姝因为在家就多喝了两盅,有点晕乎乎的也进屋躺着去了。
方荻花倒是没有午睡的习惯,她现在帮忙带小懒,看着小婴儿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都跟着年轻了。
她和甜甜盼盼把孩子推到陈燕明他们屋去,免得影响老人们休息。
看陈燕明要跟着过去,陆绍棠一把抓住他,“洗碗。”
陈燕明就坐下乖乖洗碗,嘴巴不停地跟陆绍棠说闺女如何如何好玩儿,见陆绍棠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他啧啧道:“哎,老陆
,我当初就说最好是稳定了以后再结婚生娃,你看,你当初就错过……”
感觉陆绍棠脸黑了黑,他转了转小板凳的角度,背对着陆绍棠,继续道:“你都没能一天天照顾甜甜盼盼长大,错过了好多温馨好玩的画面。不过没关系的,我把闺女借给你亲香亲香,让你也体会体会刚当爹是啥样的感觉。”
嘿嘿,现在他才不怕老陆呢。
上军校的时候老陆不高兴还会跟他打一架,现在位高权重的总不能再打架吧,顶多就是脸更黑、气压更低呗。
陆绍棠给林姝倒了一杯温水,进屋之前对陈燕明道:“年底咱们单位也要进行一次作战能力考核,与上年对比一下数据,咱俩一人一队红蓝对抗。”
陈燕明:“……”
考核就考核,咋还用他这个副局带队?
不是有专门的队长吗?
老陆你忒小心眼了。
你舍不得让媳妇儿生二胎,又遗憾当初没看着俩孩子出生,我借闺女给你稀罕稀罕,你不但不感激还打击报复是怎么回事?
回到东屋方荻花让詹秋冉去卧室休息,她和盼盼打水送到已经熏得热烘烘的小房间,甜甜把小懒剥干净往大木盆里一放。
“洗澡澡喽!”
这懒孩子瞬间敏捷勤快起来,手脚并用往甜甜胳膊上攀爬的姿势。
甜甜声音软糯糯的,“洗澡澡可舒服啦,咱屋里热乎着呢,不会让你感冒的,一会儿我们来推油油啦。我还给你捏脊呢,顺着脊柱一个穴位一个穴位帮你点过,舒服着呐。”
小懒立刻不挣扎了,摊平躺在大木盆里,深情地瞅着甜甜吐泡泡。
甜甜:“盼盼,你快来呀,小懒可好玩儿了。”
盼盼却不往上凑,只在客厅等着给她们递东西或者加热水。
盼盼是大男生了,下意识就开始避嫌,在小妹妹光着屁屁的时候不肯往前凑。
洗完澡澡,甜甜和方荻花就开始给小懒做抚触。
舒服得小懒眯缝着眼睛,小嘴巴发出小猫崽儿一样的呼噜声,一副至尊享受的模样。
甜甜扭头对方荻花道:“奶,我小时候你和我爷就是这样给我按的,可舒服呢。”
甜甜盼盼出生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老两口在带,陆老爹的确最疼这俩
孩子,加上那时候他也有时间研究医术,就学着给孩子们推拿按摩啥的。
这事儿一做就是几年,直到现在盼盼有时候还会找爷爷给捏脊推拿,甜甜也会找奶奶。
方荻花笑道:“你和盼盼小时候别提多乖多可爱呢,谁看谁稀罕。盼盼饿了也不哭闹,板着你的脚丫子啃,你吃吃自己的手指头就去啃盼盼的脸蛋子,都给他嘬得通红。”
甜甜哈哈笑起来,“盼盼,脚丫子什么味儿呀?咸不咸!”
盼盼:“……”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等小懒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昏昏欲睡了。
张强和李大山几个过来找盼盼甜甜玩儿,张强给带了几根冰糖葫芦过来,李大山想跟甜甜要点药。
李大山牙疼,长了嘴夹子,嘴唇上一圈燎泡,难受得很。
甜甜让他离小懒远点,“疱疹会传染的,别传染我妹。”
她把李大山领到西屋去配药,“你这个只抹红霉素治标不治本,得调理身体。啧啧,你说你这么点个孩子怎么还需要调理呢?”
李大山:“我比你大好吧!”
还孩子呢,你不就是孩子吗?
甜甜给他写了个药方,“明天我跟爷爷去坐诊,帮你抓两副药回来熬着喝喝,你先抹药膏吧。”
李大山给甜甜钱,被拒绝了。
甜甜:“你留着吧。”
她知道李大山家负担不轻,他爹的工资有一半甚至一多半要寄回去给老家,他娘不管怎么闹都没用。
为此夫妻俩没少吵架。
现在年底了,老家肯定又闹腾着要钱,李大山爹娘肯定又得天天吵。
李大山跟他们关系好,家丑也没瞒着,以前只是跟他们吐槽,这两天爹娘吵得厉害,娘气得说要不活了他觉得憋屈,就想让张强过来帮他跟盼盼甜甜说说,给他出个主意。
关于老家要钱这事儿,不少从农村出来的干部家庭都有这个苦恼。
男人觉得那是我爹娘、兄弟姊妹,我不管谁管?
女人觉得你只管他们不管老婆孩子了?委屈自己老婆孩子让乡下兄弟姊妹过好日子?
凭啥啊?兄弟姊妹都成家立业的人了,咋还管你要钱?
张强就给李大山出主意,让他跟爹闹
。
张强小时候在乡下爷奶身边,但是爷奶偏心对他不好,却还以他为借口管儿子各种要钱。
后来张强来到爸妈身边,老家还想要那么多钱钱,张强妈就吵、闹,张营长觉得媳妇儿斤斤计较,后来还是张强哭着说爷奶对他不好,拿了钱不给他吃就给堂哥堂弟买好吃的,凭啥还给他们那么多钱!
这么着,张营长才不多给老家钱了,一个月给老人五块养老钱就行。
李大山家情况和张强家不一样。
李大山的爹李副营长从小就没了爹,是他寡母把他们兄弟姊妹四个拉扯大的。
为了帮寡母养大弟弟妹妹们,他大哥也是吃尽苦头,二十好几才娶上媳妇儿。
家里是李副营长参军以后才慢慢好起来的,他弟弟娶媳妇儿妹妹嫁妆都靠他。
李大山娘都咬牙忍了,原本寻思兄弟姊妹都成家也该松快一些,谁知道一年大雪李大伯修屋顶的时候摔下来伤到了脊柱,腰部一下没有知觉瘫痪了。
李大娘就寻死觅活哭天抢地的,李奶奶也让人拍电报把李副营长叫回家去处理事情。
最后李副营长就每个月给家里汇钱养着大哥一家。
一开始三分之一的工资,后来越要越大就一半。
其实如果单纯养李大伯问题也不大,但是他们觉得李副营长有出息拿工资,自然也得把老娘养起来,大伯娘以及家里几个孩子也得让他养着。
原本李大伯不瘫痪,李大娘和孩子们也得干活儿,结果享受到汇款的好处以后他们反而不干活儿了。
之前李大娘还想撺掇婆婆带着大房一家子来军区大院儿跟着李副营长过日子呢,是大山娘寻死觅活反对才作罢。
现在年底了,老家又打电报来,说瘫痪的大哥要死了需要钱住院做手术,这意味着一半工资也不够可能还得借钱给他们。
按照李大山听他爹娘吵架时候说的,实际李奶奶现在在家不但干农活儿,还要给大房洗衣服做饭呢,反而是李大娘嘴上说她伺候男人辛苦结果啥也不干了。
要是陈燕明爹娘那样偏心二哥,对陈燕明不好,他对爹娘只有孝心没有特别深的感情别人也能帮着他断了。
李副营长对老娘和大哥的感情非常深,是不可能不管的,即便不断地被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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