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菡静静听了一会儿,还是无法狠下心装聋作哑。
不管梵陵今晚是不是在试探,他终究还是在自己危难之际出校接她。
且他有可能是任务的唯一知情人,池映菡想要知道些什么,还是要从梵陵入手。
池映菡叹了口气,掀开了将空间一分为二的帘子,走到梵陵窗边查看情况。
梵陵的被子只有一半搭在腰间腿上,其余的掉在地上。
他侧躺在床边,在即将摔落的边界上。
双眼紧闭,眼珠不安滚动着,唇缝无望开合,迫切汲取着什么似的。
汗珠子从他额上滑至鼻梁,最后卡在深邃的眼窝里。
就像是凝聚了一处泪湖。
池映菡觉得终端提供的光线有限,摸索着要打开他床头的灯。
不料她刚按下开关,梵陵便皱起眉,凭借直觉关闭那盏小灯。
反手向上,他准确无误捉住池映菡的手腕,顺着她未收回的动作,挤进她指缝里,与她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也没闲着,长臂一揽,便扣着她的腰向自己压来。
池映菡反应迅速,膝盖压在他身上,未被牵制的左手已经压在他喉间。
“梵陵,松手。”
梵陵的呼吸被她收紧不断的手掠夺,脸色很快涨红。
他甚至不能言语,断断续续发出挣扎低喘,间或夹杂着不通畅的咳嗽。
然而命脉握在他人掌间的危急时刻,梵陵没有松开池映菡的腰,手往上移,压着她的后脑往自己颈间压。
池映菡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
梵陵这是进入易感期了。
池映菡松开手,想要起身:“抑制剂在哪?我去给你拿。”
她确信梵陵能听清楚自己的话,但他置若罔闻,将她卷进怀中,下巴垫在她肩上,闷声说:“不要。”
滚烫的唇印在皮肤上,唇钉的金属质感被两人的体温包裹着。
光滑的金属质感抵着池映菡,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隔阂。
与此同时,他鼻间不断吸气,试图吸取着池映菡身上的味道。
池映菡额上神经突突直跳,她推阻着那颗脑袋,咬牙切齿道:“你往哪咬呢?我是Beta!”
池映菡摸到灯的开光,让光线再次扰乱梵陵。
她拿捏着力道,趁他闭眼的间隙不轻不重踹了他一下。
梵陵闷哼一声,刚卸下点力气,就被池映菡拽着领子拎得坐起来。
她单膝挤入他□□,直起背来,将两人的高度拉开。
梵陵那双带着薄雾的石绿眼眸湿漉漉的,带着点死性不改的倔强,在痛楚和渴望中强迫自己与池映菡对视。
“那你咬我?”
梵陵气音飘渺,边说着,边圈住她的腰,仰着头,将脆弱的腺体暴露给她。
池映菡骂了他一句:“神经病,我对Alpha没兴趣。”
这倒是真话,要不然她不会在司诺德分化成Alpha分手。
前任给的惨痛教训,Alpha与生俱来的独占欲、好胜心、
梵陵下巴微收,他眯起眼,在心中反复咀嚼这句话。
直看得池映菡心底发毛:“怎么了?”
梵陵说:“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当梵陵戳穿时,她没有那么惊慌,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没拆穿时她需要反复揣测,现在直接捅破窗户纸,她只需要想解决方案。
“很意外吗?”池映菡说,“你不是早就怀疑了。”
她语气很冷静,甚至称得上冷漠。
床头的冷光像是针一样插在空间里,刺得梵陵眼睛疼。
但还好,因为身上疼的地方太多了,这点不适感并不算明显。
梵陵原本急促的呼吸突然止住,他咽了口唾液,喉结艰难滚动。
“你怀疑我?”
“很难理解吗?”
她没在开玩笑?
她没在开玩笑。
她竟然,没有在开玩笑。
梵陵眼瞳颤动,抿着唇,任凭不断袭来的痛感裹挟全身,吞没理智。
汗湿的鬓发刘海黏在脸颊上,他不为所动,热潮一遍遍冲刷着躯体,他咬着舌尖,心中五味杂陈。
但很快,他便重新钻入池映菡怀里。
就算池映菡扇了他一巴掌都不躲。
发麻发热的脸庞根本不能再产生痛意,梵陵牵着她的手往腺体处摸。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你怎么敢不记得……”他声音低沉,反复念叨,“我们被围困在嵊余星的那些日子,你真的全部都忘记了吗?”
池映菡觉得他皮肤温度异常,烫得吓人。
她没有回答,冷静甩开他的手:“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说完,她抛下虚弱的梵陵起身,开始在宿舍里翻找抑制剂。
哐当一声巨响,梵陵整个人摔下床。
池映菡已经在柜子里拿到抑制剂,正要转身,却被梵陵从背后抱住,他的唇准确无误吻在池映菡后颈。
原本该有腺体生长的地方光滑一片,唯有两枚小小的针孔,需要非常亲密的距离才能看清楚。
他舌尖舔舐着池映菡的伤口,牙尖有意无意触碰到,不曾刺入,却有蓄势而发的风险。
池映菡已经撕开包装,不再忍耐,挣脱怀抱后捏着他的后颈,将他推到冰冷的柜子上。
猛然摔到柜前,上面的金属把手硌到翻脸了后腰。
易感期中分外敏感的感官让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半是痛苦半是愉悦的低声呼出一口气。
池映菡干净利落将针扎进腺体。
皮肤被针尖刺穿的那一刻,梵陵还在试图过来拥抱她。
这无意给池映菡加大了难度和工作量。
“再乱动就扎歪了,老实点。”
她以为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没想到梵陵半点不怕针头歪掉,找准一切空隙往她怀里钻的样子,像极了无赖。
池映菡索性抓着梵陵的头发,以此来控制他不许乱动。
抑制剂好不容易全部推了进去,梵陵却没有丝毫变化。
房间内只有他大口喘息的声音,像岸边濒死的鱼。
心跳脉搏持续加速,Alpha天性里的暴戾驱使着他将劣根性展露无遗。
然而梵陵在昏沉的热中找回一丝清明,舔了舔尖利的虎牙,突然笑了。
“没用的。”他如愿以偿抱着池映菡,高大的身躯几乎要将她的影子全部吞没。
“你不记得了,我在嵊余星使用了七针不明药剂,从那以后,市面上所有的抑制剂就对我不管用了。”
池映菡能感受到,她腰间的灼热。
因为操作不顺,所以腺体处流出些许鲜血。
与他雪白的肌肤相互映衬,看起来有些诡异的艳丽感。
池映菡说:“医疗部有夜晚有人值班吗?我带你去。”
梵陵嗤笑一声,按住她,掐灭自己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看来你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他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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