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汝山庄的招聘告示前,许多慕名而来的江湖中人纷纷惊讶感叹。
“雪汝山庄到底是选学徒还是选天才啊,一个研究药学医术的山庄,居然要求文武双全?还要会基本的医术和经商之术?什么都会了谁还来当学徒啊!”
“雪汝山庄介于黑白两道之间的、纵横各国,地位非同凡响。而且据说如果进了内门,总部还有各种灵丹妙药、武功秘籍。它每年招收的新学徒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要求自然也高。”
梁生忆抱着手站在一旁默默听着,波澜不惊。
这就是梁生忆为什么在庭不恫离开之后,选择继续跟解捷平结盟的原因——因为她不会武功。
解捷平也早就打听到了这一点,所以空有一身武力的他才提出跟梁生忆一同前来。
梁生忆抓住规则里的漏洞:“上面只说要文武双全,没说只能一个人。我们可以组成考试搭档,听说上一届就有这样的先例。”
“我正有此意。”
“我没怎么混过江湖,那咱们是不是需要一个响亮的名号啊?黑白双煞、杰麟双侠之类的?”
一说到江湖中人,解捷平就来劲了:“连这都知道,还说没混过江湖呢?”
黑白双煞是江湖上只要钱到位就没有不接的活的一对杀手,杰麟双侠则是行侠仗义的两位侠士。
梁生忆早年间一直被关在药王谷,不是学医术就是泡药罐子,除了上次奉命去皇宫当太医,确实一次都没出去过,这些都是听大师姐说的。
但她也懒得解释,继续出主意:“咱们组合就叫……刀剑无眼,如何?这样一文一武,不就文武双全了?”
梁生忆指指自己:“勘不剑。”又点了点解捷平的饱满的胸肌:“闻一刀。”
解捷平关注点总是在一些奇怪的细枝末节上:“可是你的占比好像比我多哎,毕竟你是‘看不见’,‘无眼’说的是你吧?”
梁生忆扶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暗示解捷平的眼罩,问:“你要不看看现实里谁才‘看不见’呢?”
解捷平又立马明白过来:“噢~懂了!”
梁生忆:“很公平吧?”
解捷平拍着胸脯道:“非常公平!”
每年的选拔考试由不同地区的分店承办,今年恰好就轮到了这穷乡僻壤的宣源城。
两人来到报名处,也就是雪汝山庄在宣源城的分店。
店门口贴着几项须知:
凡报名者,应仔细阅读告示处报名要求,请确认知晓并自身有能力之后再进店报名,报名处不负责解答疑问。考试期间发生危险,雪汝山庄概不负责。
报名者应在规定时间到指定地点参加考试,过时不候。
组合报名仅限两人。
若报名者在店内发生口角冲突、甚至肢体冲突,损坏店内器物陈设的,需照价赔偿。否则雪汝山庄将发出江湖通缉令。
新增规则:
报名者需填写真实姓名,雪汝山庄将把名单移交明月楼内楼一一核查,如有虚假报名者,永久取消考试资格。
梁生忆和解捷平看到最后一条新增,木偶一般顿顿地转头,对上了彼此的视线,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这种“好事”居然也让他们给遇上了。
“怎么办,那咱们要用真名吗?”解捷平问。
“雪汝山庄不差钱,我觉得可能是真的。而且这么多名字没准明月楼还会给她们打折。”夏侯旖最会做生意了,手下的人应该也不会差。
二人商讨了一番。
解捷平觉得在雪汝山庄里,应该不会有人轻举妄动,如果有人发现了秘籍,大不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将秘籍献给雪汝山庄,或者随机扔给一个人,让他们自己去抢。
梁生忆想着她之前没出过药王谷,除了几个师姐应该没人会认识她,应该也没事。如果暴露了,就学三师姐,当着雪汝山庄的人的面把……呃,让解捷平把玉佩碾碎。
确定意愿之后,二人走进店里,排队领取报名表。
一男一女穿着如庭不恫一般的青衣,坐在桌子前分发报名表。
男子看见两人,嘴角挑起一个玩味的弧度:“组合报名?”
梁解两人点点头。
对方撩了撩额间碎发,装腔拿调地说:“一般的组合我们不收,只收黑白双煞那样的。”
解捷平试探着说:“我们也是黑白两道都可以混的。”
对方笑而不语。
梁生忆一把搂过解捷平劲瘦的腰:“火眼金睛啊!我们就是少年夫妻啊!”
解捷平愣了一瞬间,而后笑盈盈地配合,圈住梁生忆的肩膀,装出一副恩爱有加的样子。
旁边的姐姐无奈道:“他骗你们的。”
男子急了:“什么叫骗他们的,庄主说了今年要控制组合报名的人数,最多只能收五组,当然得提高要求了。你忘了去年那个酸书生了?”
梁生忆和解捷平对视一眼,似乎猜到了那个酸书生是谁。
难道那个搞笑的寻死书生也是组合报名进入雪汝山庄的?那他为什么要寻死觅活的,他的搭档去哪儿了?
梁生忆觉得肯定不止背不下来科举考试的书这么简单。
解捷平也已经暗自脑补一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男子拿出两颗黑乎乎的丹药,说:“这丹药吃了就会对你的心上人死心塌地。一方受伤,一方也会痛苦万分;一方死,一方也决不能独活。若你们已确定心意,便吃了吧。”
梁生忆心里嗤笑一声,一点不信邪。她相信这世上有能减损人武功的丹药,有能伤害人身体的丹药,却唯独不相信有能控制人感情的丹药。
她毫不犹豫地接过来,一口放进嘴里吞了。
旁边的解捷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梁生忆冲他挑挑眉:“怎么,你不敢啊?”
解捷平迅速点头。他可是中过雪汝山庄的毒的,万万不可再中了。
梁生忆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死不了。”
梁生忆的意思是这丹药多半是吓唬人的,所以死不了。而解捷平理解的意思是,她自己死不了,所以他也死不了。
犹豫了半晌,他最终还是吞了。
男子和那位女子又分别拿起两只筷子,在两人嘴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吃干净了,才把报名表给他们。
因为魔教老巢已经被毁,解捷平想了想,还是在门派那里填了个“无”,梁生忆亦然。
填完之后,二人又交换了,熟悉一下彼此。
梁生忆伸出手:“认识一下,梁生忆。‘栋梁之才’的梁,‘良田日暖玉生烟’的生,‘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忆。”
解捷平觉得荒谬,明明都已经是对彼此“死心塌地”的情侣了,现在才知道真名。
但无奈归无奈,他还是小声夸赞了一句:“你名字很好听。”
梁生忆突然眯起眼睛像看见什么稀客似的看向他。
解捷平慌张起来:“怎,怎么了,我们不是已经情比金坚了吗?”
梁生忆却把他扒拉开,对他身后的一位女子说:“糖葫芦,你怎么在这儿?”
当初梁生忆在凝天城遇到的买糖葫芦的小贩,如今摘掉了小贩包头发的麻布帽子,编着一条利落的辫子,额边垂下来两束轻盈的刘海。
她脸上也不再堆笑,而且换上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死鱼脸,仿佛在用脸骂人,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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