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扬开车拐入一条崎岖的小路,通过后视镜,看到易允握着半截残缺的照片。
“允哥。”
“说。”
“距离坎爷的生日还剩三个月,宾周荣最近提供的消息价值不大,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拿到圣保利大剧院作为生日礼物送过去,才是最保守的方法。”他想说以目前的进度,属实有点慢:“您和蓝小姐……”
易允淡淡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何扬神经紧绷。
“蓝堂海是东珠市知名的企业家大善人又怎么样?解决他依旧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你以为我装成蓝嘉喜欢的样子,是为了通过她得到那座剧院转手送人?”
“这条河运路线拿不到,大不了就是麻烦些,以后的货不至于送不出去。”易允点了根烟,嗤笑:“蓝嘉可比河运路线有意思。”
何扬对上那双黑眸,“嗯,……是。”
跟在允哥身边已有二十几年,何扬不说百分百了解,六七成还是有的。
真论起来,允哥更喜欢身材热辣有活力的女人,像蓝小姐那种随时会暴毙的病秧子……
他感觉一见钟情的成分,远远低于允哥的癖好在作祟。
感兴趣,再加上强势,注定要想方设法得到蓝嘉。
哪怕是骗,也要先把人骗过来。
就是不确定骗过来后会怎么样?
以允哥这性格,真得到了,说不定就是折磨着玩了。
“怎么选在这种鬼地方?”易允看了眼外面乌漆麻黑的景,很不耐烦。
何扬说:“唐家最近在封杀他,他没办法只好躲进山里。”
“真麻烦。”
…
“一点都不麻烦。”
阿爹的生日在即,蓝嘉思来想去,拟订多份礼物,反复推翻,最终决定绣一副万寿图。
打定主意后,蓝嘉立马开始准备,等阿糖熬好药端进来,就看到她已经在上手绣字了,一问才知道蓝嘉打算绣万寿图。
她顺势感慨了一句:“这不得麻烦死啊?”
于是,才有了刚刚的回答。
蓝嘉端起放凉的中药一饮而尽,继续手中的动作:“相比于绣万寿图,挑礼物才是最难最麻烦的。”
“不呀。”阿糖趴在她身边,双手托起下巴,“我感觉可简单了。”
“那阿糖你打算送什么呀?”
“长寿面呀。”她翻了个身,把团团放在肚皮上,“我呢,就喜欢吃,喜欢做各种美食,除了厨艺好,其他的都一般。长寿面朴实无华,干爹应该不会嫌弃。”
“阿爹最喜欢你做的长寿面了,那叫一个香呢!”
阿糖嘿嘿一笑,又问她今天怎么样。
蓝嘉刺绣一顿,思索道:“整体挺好的,就是吧,我觉得他偶尔有一丢丢别扭。”
“别扭?”
“昂,也不能说别扭,我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会有所变化。”
“有所变化?”
阿糖抓抓脑袋,一脸不解。
蓝嘉一边绣字一边皱眉:“其实我也谈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
她从小生活在一个不缺爱的环境。
家里人疼爱她、朋友喜欢她、接触的所有人都对她释放善意。
很多人都爱着她,同样,她也爱他们。
她在充满爱意的环境里活得自由自在,像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个体,所以,不会因为别人没有时时刻刻顾及到自己而出现情绪波动。
她也明白人的目光,总会在接触到新鲜事物的那刻有所转移。
没关系的呀,大家都是这样。
可是……
易生好像不太一样。
她当时就想问他怎么了?是不开心吗?
但是被孙班主打断了。
等过会再问,好像又有点不合适。
蓝嘉也是第一次和想交往的异性接触,不太了解这段关系过程里那些微妙的变化。
她想好好琢磨琢磨。
阿糖听得云里雾里,吐槽道:“那他真麻烦,搞得像有性格缺陷一样,还要你去想这些。嘉嘉——”
她抓住蓝嘉的手臂,认真道:“要不,咱不跟他玩了吧?”
蓝嘉点了点她的额头,“他性格挺好的,可能就是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没关系啦,等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会慢慢教他什么叫做真正的爱!”
“你呀!”阿糖恨铁不成钢,“哼,还为他说话,我看你就是被蛊惑了。等你到时候把人带回家,我到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狐狸把你迷得晕头转向。”
阿糖吐槽易允有性格缺陷,但蓝嘉不这么认为,性格缺陷往往伴随着冷血、神经质、不能共情等特征。
小时候她或许还会试着开解这类人,和他们交朋友。可现在不会了,蓝嘉自知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挽救一个有缺陷的人,她能做的就是尽量规避,因为她不能赌,她有美满幸福的家庭、关系要好的朋友、有太多在乎的东西。
不过,易允不是这样的人。
蓝嘉并未将阿糖说的话听进耳里,和他接触下来,感觉还不错。
他们来往得更加密切了。
转眼到了四月五日,话剧演出前夕,剧团紧锣密鼓,抽不开身,需要一直忙到收官,而这打乱了蓝嘉和易允每天必见面的约定。
事件有轻重舒缓,蓝嘉分得清。
没办法,她只好更改时间,提前把易允约出来跟他说清楚。
四月五日的中午,她订了东珠市的一家西餐厅。
易允忙完过来,第一眼就看到她。
蓝嘉坐在位置上,乖乖等他。
“不是说下午见吗?怎么提前了?”他坐在女孩对面,含笑凝望她。
蓝嘉笑道:“想请你吃饭,不可以吗?”
想?
易允看着她,点头,语气温柔:“可以。”
蓝嘉开心地笑了,两人温馨地用餐,聊些没有营养的话题。等差不多快结束时,她放下餐具,进入正题。
“易生,就要演出了,剧团那边挺忙的,明天我就不能去找你了。”
易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我想着不能让你白白等我,所以就约了这顿饭,想跟你说一声。”
蓝嘉觉得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
男人的笑并未到达眼底:“好。”
何扬坐在车内,看到蓝嘉上了一辆的士,接着后座响起关门声。
他回头,“允哥。”
易允脸色难看,“去商会。”
*
四月六日,话剧《恋爱的犀牛》正式在东珠市圣保利大剧院出演。
晚上七点半,全场座无虚席。
首排里,蓝堂海和阿糖都来了。
灯光骤暗,红幕缓缓朝两边拉开,悠扬又略显刺耳的吉他声响起,渐渐变得急促,数名剧中人物登场吟唱着歌剧。
“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
与此同时,遥远的掸邦南部,某个隐匿在四面环山的小镇。正值傍晚,日落还未堙没,路灯已经亮起,低矮错落的房屋花花绿绿,街上全是形形色色的人。
当地最大的□□明目张胆建在闹市,里面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都会发生,但当地警署却没有资格管。
天还没黑透,门口就在上演一出嗨过头的多人/运动闹剧,来往的人吹起流氓哨,尖叫起哄,闹得沸沸扬扬。
外面如何,并未影响到顶楼的包厢。
里面玩得比外头还嗨,身材火爆、衣着清凉的女模跳着劲舞,抬腰扭胯抖胸,舞姿热辣大胆,这时一个长相痞坏、穿着牛仔服的男人熟练地摆着腰、打着响指、懒懒散散地进去,瞬间被美女包围,借着跳舞的名头上演各种边缘暗示,场面愈发失控,偶尔会有一两件清凉的小衣甩出去,被五颜六色的音乐光线透过,衬得更加颓靡堕落,昏暗的扫过在场每个人,他们脸上都带着饮食男女的纸醉金迷和肉谷欠。
在一众群魔乱舞的混乱里,沙发角落坐着一个翘着腿的男人。
皮鞋锃亮,西装裤裹着结实有力的长腿,往上是一截精壮的腰身和暗红丝质衬衣,领口的扣子解了两颗,隐隐可见里面的肌肉线条和疤痕。
易允见得多了,对这些早已免疫。
他斜靠在沙发里,一只手支起脑袋,一只手端着酒杯,里面加了冰块,一点点融化,冒出细小的泡。
昏暗的灯光时不时照进杯中,光怪陆离,像一场怪诞的泡沫。
易允在想蓝嘉。
他是个占有欲极其强烈的人,只要看上就一定要弄到手。
‘属于’这个词带着浓郁的侵占色彩,是附属品,不能被‘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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