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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大案

小说:

一揽芳华

作者:

溪畔蔷薇

分类:

穿越架空

“大人,涪城八百里文书加急!”

户部办差大院门口,罩甲持缨枪的小兵勒马停住,下马时被马镫绊了一下,怀中包袱哗啦散落,露出泛白的书信。

“哟,怎行这般大礼!”邱益民收回脚,扶起那小兵帮他弹走膝盖上的土,笑问:“我们户部的?”

驿兵脸脖通红,“唔,急件。”

邱益民伸手接过,示意他离开,这才转身对着同行的裴茗朔笑说:“你看你才复差第一日,这事就来了,八百里加急挂的咱们户部的牌子,急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边郡起了狼烟,错把给兵部的军报,送到咱们这了!”

孙辈无须丁忧,裴太师头七过后,裴铭朔便早早复了差。他任职户科给事中,七品。官不大,权限不小。

武帝在位时,曾有监察使在上折后,记起其中某处有错,便带着大印跑到六科的办差大院更正。

哪知刚好被值班的给事中逮个正着,当天便报到了武帝御案,倒霉的监察使最后被判了个流刑。

六科给事中的权力可见一斑。

因为差事特殊,六部多数人避之如虎,都绕着他们走。

但裴茗朔处事圆融,也会说话,不像其他几位给事大人日日挂着张包公脸,因此私下同六部同侪交情都不错。

裴茗朔闻听,笑着沏了盏茶:“敬臣兄为益州赈灾之事夙兴夜寐,案牍劳苦,本指望今日约你松松筋骨,不料却险些误了正事,快看看是什么急事,如若需要,我正好官服未褪,再陪你到宫里走一趟。”

邱益民正有此意,坐下来将书信展开细读,须臾,脸色大变,人猛得站了起来,他瞳孔在震惊下骤缩,周身像是被一阵邪风攫住了,岿然愕茫。

裴茗朔放下手中杯盏,快步过来,“何事?”

邱益民颤抖着将书信推过去,脸色像刚从火场被救出来,乌黑一片,他给自己倒了一盏冷茶,抬颌而尽,这才缓声说:“朝廷派往十三城赈灾的一等粮被暗中调换成了填充霉物的次等面,刚安抚好的流民因痢疾病死无数,如今...”

如今益州十三城民怨沸腾,许多人不得已落草为寇,跟着涪城郊外的山贼统领刘大招趁机造反,他们将三城一干官员砍死悬挂于城门之上,扯出‘还粮于民,惩治暴君’的旗号,派手下到周边未受灾的郡县四处劫掠,原本只有十几万的流民一夜暴增,短短半月,已聚集了近百万之众。

刘大招据涪城为营,坐镇统筹,一口气攻占了数十城池,如今兵强马壮,钱粮充足,已经开始公开叫板朝廷。

朝廷早先派出两院左、右都御史一同到益州审查此案,京差一到,益州官场这块遮羞布便算彻底曝露,二人见饿殍遍野,满目狼藉,一合计,便行使特权封了那冯德绍的口,禁止他接触一干官员,紧接着将他押解回了京。

只是他们动作快,有人比他们动作更快。

如今人已上了路,但冯德绍毕竟为一方布政使,统筹调度各方多年,手上累积关系无数。凑巧,柏鹏飞下狱的消息又没扩散到当地,是以益州官场那些人仍在负隅顽抗,想就此事提前与户部尚书通气,请柏鹏飞尽力周旋解救。保住冯德绍,便是保住了柏鹏飞这根参天大树,也就保住了益州官场诸位贪官的众多利益,同时,这些人又勒令手下见缝插针,四处勾结官商继续揩油贪墨赈灾的纹银。

为了尽快与柏鹏飞搭上线,他们启动了提前掌控的驿站邮路,却将消息错送给了邱益民。

柏鹏飞下狱后,齐文钰上书承平帝,令邱益民这个户部侍郎暂管户部日常,他性情耿介,既收到此事,断然无就此揭过之可能。

他很快便稳定好情绪,抚平官服折角,苦笑说:“看来,与泊然你的今日之约,只能改日再续了。”

裴茗朔早已读完,一双入鬓的长眉微折,屈指敲了几下桌面。

他记得上一世疫灾爆发,也是被人刻意隐瞒,等揭露时几十万的流民早已成势,朝廷几乎跳过了赈灾这一步,直接派了大军镇压,将活下来的流民尽数驱赶至无人的边境,强迫他们开垦荒地,这期间只提供了能让他们存活的少量粮食。

他这几日也是记挂此事,便在祖父刚满头七后就复了差,也是今日刚知道,此事已机缘巧合下经由寿安郡主之手提前揭露了。

他原本还在庆幸,此事既然提前揭开,朝廷应对若是得当,流民之患或许可以消弭于起势之前,不料这一世,却更严重,直接毁在了朝廷这批蠹虫的贪念上。

邱益民哽咽:“户部集来的粮食,除了送往边陲的,其余全划给了益州灾区,我们如此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查账,恨不得将一个大子掰成两个来花,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他抽着气,狠狠捶了自己膝头一下,悲泣道:“与流民口中夺食,这是想致我大周千秋基业于不顾啊!”

邱益民是穷苦人家出身,他十四岁时家中才靠着一个小小的馄饨摊为他攒够了束脩,勉强进了学,他天资不算聪颖,但胜在刻苦和执着。一个人若尝过人间百态,受过战燹之乱,便会清楚‘乱离人不及太平犬’是何等滋味,故而,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国泰民安四个字。

他不求名,也不爱财,寡玩饰,牍劳形,几乎全年无休地泡在户部这个狭小的办差大院里,日复一日的煎熬心血,可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裴铭朔望着他眼中充血的恨意,像在瞩目一场盛宴将近的荼蘼,他握紧了拳头,眸中戾气一闪而过,良久,平静道:“求旨进宫,殿前议吧!”

是夜,明德殿内的灯火亮如白昼。

熹微时分,承平帝望着案头互相攀扯撕咬的折子,颈处的青筋几乎要迸离油皮,他的胸膛浸着火油,扑腾起大火,那火无时无刻不想破胸而出,烧焦这万物。

可他是帝王,他端坐在这把威震四海的龙椅之上,他得顾忌着春秋笔和身后名。

他只能拼了命暂压这暴怒。

而阶下,户部、兵部数十个官员互相推诿指责,都在指责对方监管不力,几乎到了撸起袖子干架的地步,还是首辅齐文钰仗着三朝之身,居中调和,这才勉强将局面压下来。

紧接着翌日开始,承平帝下令让锦衣卫指挥使严自藩接手此案,勒令其彻查,一时间,无数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缇骑闻风出动。

他们手持缉拿牌票、拘传驾帖和精徽批文不停地穿梭在京都大小街巷之中,抓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京都顿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三日不到,位于皇城西面的诏狱便人满为患,北镇抚使何浩然亲自坐镇,钦提涉及到此案的各路大小官员。

诏狱内烟青色的墙壁被鲜血涂满,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冲刷而过,攀咬出来的人也一茬接一茶越来越多,及至最后,结案陈词报到了承平帝案头,竟成了一桩惊天大案。

此案震惊朝野,并非仅仅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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