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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重生

小说:

一揽芳华

作者:

溪畔蔷薇

分类:

穿越架空

狂风呼啸,猛烈拍打着窗棂,廊庑下的走马宫灯八面翻飞,泛出昏黄色的灯光。厮杀声尚远,宫内却已然乱作了一团。

俞幼薇发髻未绾,神色木然地坐在妆奁镜前。镜中的女子铅华弗御,芳泽无加,骨像更是纯然天成,如精笔画就,貌美不可言说。

忽然,殿门微敞,一着翠色宫装的宫女探脑走了进来,她怀中抱着个缠枝牡丹的包袱,“郡主,叛军已攻到九门啦!”

俞幼薇没有回头,嘴角翕动:“太后真的殁了吗?”

“太后?”小宫女眼中慌乱变作同情,“姜太后薨逝于承平六年,距今已经三年了啊!”

俞幼薇心仿似被带针的篦子梳过,脸色不由惨白,随着一浪一浪的秽气上涌,她的樱唇被催开,呕出了一口黑色的腥血。

小宫女受到了惊吓,懵了片刻,忽然咬牙上前,将妆奁上的罗翠珠宝一扫,尽数裹进了包袱,紧接着,抬脚欲出。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重重的脚步踩踏声,她手上动作一滞,刚一转身,胸前便刺进来一柄利刃。

瓮墙上战鼓惊雷,如镳雨惊梦,杀声阵阵。

俞幼薇知道九门将破,望着眼前提剑而来的男子,嘴角勾起讥笑。

“寿安,”他的声音低沉,说不出的寂然,“梁绍的兵马正在破城,我无路可退了。”

京畿九门,俱被包围,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而他的人已经尽了,根本无力再突围出去。

咸奉十七年,腊月初三,咸奉帝崩世,死前,传位于皇次子萧伯济。萧伯济登基,次年改年号为承平,因其自小缠身宿疾,嫡母姜太后以辅政之名,垂帘听堂。大周礼乐刑政,弛张有度,国力日渐昌盛,不料却在承平六年初,萧伯济突然于百官春宴上发难,设计囚禁了姜太后。

几番权力更替,宫中又传出了承平帝病重不治的消息,韩暨打着‘扶卫正统’旗号,挟一小儿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正宏’,自封为摄政王,自此恣睢把持朝局。短短几年间,大周年号一变再变,礼乐崩坏,已呈蘼衰之象。现今,镇守西北的西庸军统帅梁绍,打出了‘匡扶正统,剿除奸佞’的口号,一路披荆斩棘,与韩暨的边南兵鏖战三年之久,如今终于陈兵京华。

眼前的男子便成了瓮中的困兽。

韩暨生的魁梧高大,赫赫威严,但毕竟已至中年,鬓边风霜轻染,从这个角度,俞幼薇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线条坚韧肃然,如一柄入鞘的神兵,那一双钳制她的大手更是富有拔山之力,“寿安,这些年朕心里有你,你知道的对吗?如今皇城将破,朕已是末路,若真的落入他梁绍手中,只怕会惨遭羞辱,死无好死,与其如此,倒不如朕自己了结,魂归尘硝,”他目光钉死她,“你可愿随我而去?”

“不愿!”俞幼薇没有犹豫,立刻怒回他,“韩暨,你杀我祖母,斩我亲族,辱我三年,眼看死期将至,我当然要好好活着,等你被天下英雄千刀万剐,车裂而亡。”

韩暨怔了一下,突然愤而上前,捏住她下颌,将五指收拢,几乎要将她生生撕碎。

三年前,韩暨挟持幼帝登基,囚太后,斩俞氏,将她变成了不见天日的禁脔。

这三年,俞幼薇恨极了他,活着的唯一理由,便是被囚禁在琅琊宫里的姜太后,哪知姜太后早已病逝,自己这三年来的委屈承欢不过是场笑话。

室内不断有流矢刺入,周遭有人中箭,倒地呻*吟,散开的包袱,露出满地的华美裙衫,灿金绮丽。地上的鲜血汇聚成流,如同春日的枝头的绿萼,迤逦地染出一地殷红。

俞幼薇痛的浑身战栗,“韩暨,征讨之师已陈兵九门,投降吧!”

韩暨眉尖愠色渐浓,肃隽的脸庞布上青阴,他喘着粗气,“寿安,你是我这一生最爱的女子,我舍不得你,黄泉路冷,我见不到你该是何等悲凉,你....随我去吧!好不好?”

他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气息喷薄在俞幼薇鬓间,忽而心软,猛然松手,将她抱回了怀中,“对不起,对不起,寿安,我真的爱你,真的舍不得你,怎么办?”

俞幼薇短暂逃脱了他的钳制,忙起身向外跑去,可是紧接着,门外进来两名内侍,她又被捉了回来。

她不想求饶,只倚在桌案边,大口的喘气,韩暨望着她,像在望着一件易碎的瓷器,突然眸色转深,朝着那两名内侍挥了挥手。

俞幼薇还未回神,细长的脖颈便再次被缚上了洁白的绫缎,她双手奋力挣扎,可徒劳无功。

俞幼薇耳边千万兵马奔腾,眼前无数个幻影幢幢而过,她喘不上气,瞳孔越睁越大。

怀璧其罪!

俞幼薇清楚地记得,那年的赏春宫宴,她被韩暨肆无忌惮的窥伺,而后太后被囚,承平帝崩世,她在侍女晚莹和长玥帮助下,逃到裴家求未婚夫裴铭朔庇护,哪知却被一盏药酒迷晕,送上了他韩暨的床榻,醒来后,韩暨以姜太后性命要挟,她只能屈从,而裴铭朔更是趁机和她解除婚约,再不相见。幼帝登基,韩暨以护驾为名,日夜耽溺于宫中,更是将她也强行禁在其内。

三年,整整三年,她对外仍以清白郡主之身示于人前,实则早已被碾成蓬垢。她以为,只要她留在他身边一日,姜太后便能安然一日,哪知,她的隐忍,她的臣服,日夜的求全承宠都成了笑话。

风樯阵马,气势奔腾。

俞幼薇几乎可以听到九门外橐橐战马的响鼻声。她更加奋力,想将钳住她的手扒开,一左一右的内侍似乎没了耐心,加大施加,不多时,俞幼薇便渐渐停止了挣扎。

外面雨声淅沥,间或夹杂着不知名的鸟叫,俞幼薇躺在柔软锦衾中,觉得眼皮沉重。

“怎么还不醒?”

“太医说了,郡主就是受了些惊吓,无碍的,您先别急,奴婢瞧着气色还好,再等等看。”

屋内熏香,潆绕鼻翼,俞幼薇神思有些涣散,飘入耳的声音极其熟悉,偏一时想不起来。

“传哀家旨意,命锦衣卫将裴铭朔拖至西华门,廷仗一百,以儆效尤。”隐怒如同刀戟,室内气氛滞涩,紧接着暗压压跪倒一片。

“太后息怒!”令韵急声劝说着,“这小裴公子乃是陛下钦点的榜眼郎,这一打,便是断了文臣效忠之心啊!”

俞幼薇回了些神,记起她们口中的小裴公子,乃是裴氏嫡出的裴二公子,名为裴铭朔,也是自己的未婚夫,他身出世家,四岁开蒙,十五岁便中榜眼,先帝在世,曾金口圣言,他乃大周出世的白衣公卿,少年宰相,还破例准他入了文渊阁,以学士之名编纂丛书,其祖父裴老太师更是位列九卿三公之首,效力三朝。

她慢慢睁开眼,看到自己身处一间绣房之中,红漆樟木石榴纹理的八仙桌上,银鎏双耳壶嘴里冒出氤氲的白气,不远处酸枝木镂雕镶猫眼石的小几上则摆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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