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疾行,回到顾玉曼所居小院,关门落座。
东篱打抱不平:“去年诚意伯府的主母来给他家四郎君探问,主母说他家风不正,心意不诚,没有应允。年头里,刘翰林家的小公子对娘子一见衷心,托人来问,主母嫌他家穷,也不同意。如今却……”
顾玉曼和顾祯同一日出生,比顾祯只晚了几个时辰,生母早逝,陆氏刚产子,母爱丰沛,将她抱到身边抚养,和顾祯同吃同住。及至顾祯稍长,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不许陆氏插手他身边事宜,只能送衣送食。陆氏一腔母爱无处寄放,把顾玉曼当亲生般疼爱,锦衣玉食长大。
自懂事起,她就知道母亲不是生母,但她从来没有当回事,只当她亲母亲敬重孝顺。
如今看来,血脉亲缘,果然差一分一毫都不行。
她捏着手里的红玉髓珠串,任丫鬟打抱不平,只不说话。
凡高门富户家中有女,十八九岁,甚至更晚一些成亲,别人当你家疼爱女儿。可好人家不等人,普通人家十一二岁开始相看,十五六岁定亲,然后备嫁。
她今年都十五了,还没定亲。
母亲曾吐露称,想她嫁给陆家表哥。陆家在朝中虽无高官,但也是大族。陆家舅舅,正经的四品怀化中郎将出身,走关系谋了姚安府路分都监,掌管着姚安府禁军屯戍、训练和边防事宜。
据父亲说,他在任上颇有建树,上下关系打点得宜,在任上三年得评中上,因银子没给到位,留任三年。但只要银子准备充足,前程有望。
陆家二子,大表兄陆景如已经定亲,只待完婚不提。表弟陆谓礼,比她小一岁,不爱读书,从小跟着陆家舅舅军中打混,但毕竟大族出身,姿态礼仪足够。
若能嫁给表弟,她心里是情愿的。表弟从前有个议亲的人家,那家小娘子身体单弱,还在议亲时不幸亡故。陆家舅母找大师算命,说他命中有煞,要等到十七八议亲,才能躲过去。
从前陆家舅母来家,对她赞不绝口,送了这串价值连城的红玉髓串当礼物。
她只当母亲和陆家舅母已有默契,谁料到十三哥一场劫难,竟要搭进她的后半生?
采菊掀帘子进来,叫后头跟着的小丫鬟放下食盒,低声训道:“你少说两句。家里什么气候,再多嘴多舌叫人听了去,可有好果子吃。”
一面心疼的看着顾玉曼:“娘子还没用膳吧,我在咱们茶炉上下了碗银丝面,娘子且垫补一口。”
过了晚膳的点,再叫厨房捅灶起火,不成样子。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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