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默见过的事情很多,但是这么些年,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在他的接受程度之内。
就算是当作朋友相处的冯川突然换了张面孔跟他动手,他也觉得不是要紧的事,不过是之后要独来独往罢了。
可是灵魂穿越这种离奇的经历?恕他不能理解。
他想,如果自己来到了这具身体内,那原来的主人呢?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那位年轻的男子见他神情不对,让他不要激动,说他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当时可是心脏停跳了整整十五分钟。
慈默面色有一瞬间的空白,抬头看他:“十五分钟?”
对方说,这是医务人员告诉他的。
当时大家都以为救不过来了,没想到,已经一脚迈进死亡大门的少年又被拉了回来,而且生命指征越来越好,一点也没有濒死过的样子。
慈默喃喃道:“十五分钟……怎么可能呢?”
对方轻轻笑了一下,像是劫后余生带来的狂喜荡起的涟漪。
“是啊,就像一个奇迹一样。”
慈默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是……”
如果另外两人是这具身体的父母,那他又是谁,和原主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用这样一副自家人的口吻说话?
中年男人诶呦了一声,连忙怪自己太疏忽,连自我介绍都给忘了。
“我叫白毅,你想喊什么都可以,叫老头也行,我就喜欢儿子跟我亲切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靠近了一些,给人一种套近乎的感觉。
他本来是好意,想要拉近和儿子的距离,但慈默却根本无法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强加的关系。
在他看来,自己并不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接受他的感情。
于是,慈默一直绷着脸,让自己显得有些冷漠。
但白毅显然没有被他无声的拒绝打击到,而是把手放在年轻男子的肩上:“这位呢,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儿子,牧修远,你小时候总是跟在他后面喊哥哥,大家都以为你们是一对兄弟,你还记得吗?”
慈默想,他当然不记得,因为曾经有过欢乐幸福经历的并不是他。
白毅还说,他们给他起的名字是白风眠,当时大家争论了好久才定下来。
“幸好没有用我起的,我那时年轻气盛,不知发什么疯,非要给儿子起名字叫‘白手起家’,被你妈打了一顿,现在想想,打的真好啊,换我也想揍当初的自己……”
这是个编造出来的玩笑,他想让气氛活跃一点来缓冲他们之间的不熟悉感,显然没有任何成效。
慈默只是垂下眼睛,不知有没有在听他的话。
他的情绪太满,他想弥补的东西也太多,任何一样都是慈默没办法收下的。
所以,慈默只是在自己面前建起一道无形的壁垒。
他知道自己想事情很慢,他现在需要时间思考,在想明白之前,为了不做出错事和蠢事,他选择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本以为自己如此没有礼貌,像块石头一样什么回应都不给,他们肯定会很生气。
冯川生气的时候会打人,郑阿姨生气的时候会大声问候对方的祖宗,也不知这位看上去家财万贯的上流人士生起气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不会把他从窗户扔下去吧……
但这些都没有发生,见他不感兴趣,白毅只是干笑了两声,有些手足无措,胳膊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真奇怪,明明他才是这里的大人。
这种地位颠倒的错位感让慈默很不适应,他坐立不安,最柔软亲肤的毛毯此时在他怀里却像烙铁一样滚烫。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想要逃离,就连温柔的日光也如同尖刀一般刺进他的皮肉。
这不对,他想,这一切都是不对的……
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些模糊,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时,一副看上去较为平和,但瞳孔不知为什么在微微颤动的面容出现在他眼前。
慈默感觉到对方轻轻捧住了他的脸。
“呼吸,”牧修远说,“小乖,呼吸好不好?”
自己竟忘了呼吸吗?
那怎么可能呢,这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如果一个动物生下来连呼吸都不会,那这个物种早就要灭绝了。
但慈默就是觉得他完全忘了要如何呼吸,他像一条脱离了水面的鱼,在空气中一点一点溺亡。
不过幸运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
被称为牧修远的男子引导着他:“小乖你跟着我,吸气,呼吸……没错就这样,吸气,呼气,慢慢来……”
在他的帮助下,慈默真的逐渐恢复了正常。
大脑供氧跟上了,他却开始感到尴尬。
牧修远刚才的举动,好像把他当成了小孩子……不对,就算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没有连呼吸都要大人教的。
慈默想,我真是没用,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这时,刚才沉默着站在床边的白毅往前走了一步,他丢开了玩笑话打造的外壳,不笑的时候,他会给人一种非常严肃的感觉。
慈默有些忐忑地抬头打量他——
他想,他是不是嫌我笨,生我的气了。
毕竟父亲在儿子面前总要端着一种无形的架子,慈默没有感受过亲子关系,但他看见过冯川的父亲对冯川呼来喝去,好像儿子是低他一等的附属品,必须事事听命于他,永远不能质疑他的权威。
可白毅却蹲了下来,和他平视:“是爸爸说错话了,我不应该逼你那么快接受我们或是回想以前的记忆,是我太心急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慈默不明白。
他在跟自己……道歉?
可是,父亲为什么会对孩子道歉呢?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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