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褚音让赤斧现形的那一刻,屋里忽然陷入了极致的安静。
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紧张而急促。
呼哧,呼哧。有年少的弟子开始绷不住了,无法好好收敛气息,呼吸越发沉重。
功绩墙的背面是一片灵湖。
灵湖乃总宗门给予,每个进入门派的新人都要蹚过那条河,借此来测试弟子们的灵商如何。
褚音眉心黯淡无光,便是灵湖测过没有灵商的。
既然没有灵商,本该不能够驱使法器。
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确确实实驱动法器了,还让它现出本来的样子。
没有灵商就不能驱使法器,是总宗门建立以来就有的“规矩”,千百年来没人打破过。
但,灵湖是总宗门特意为门下分派设置的。
现在的情况是,要么总宗门这么多年来的规矩是错的。要么,总宗门给的灵湖验灵商时出了错。
可总宗门怎会出错呢?
所有人的心里都天人交战,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面对着神色各异的众人,褚音面上不显,暗自疑惑地瞅了瞅眼前赤斧。
这东西是她在回程的马车上,主动问綦连朔要的。
其实也不算她要的。
是她主动地问了几个疑惑点后,綦连朔给她的。
为此綦连朔还向她多要了一个承诺,让她答应往后再多帮他一个忙。
褚音觉得划算,自然答应下来。
当时她想到的是,回方清派后肯定有人要问起灭了王生的种种细则。便问綦连朔,总宗门能否验出王生身上是斧伤。
綦连朔沉默几秒钟,立刻手一挥让佘娘子晕过去了,道蛇妖生性狡黠,不可尽信,避开为好。又拿出赤斧,和她再换一个承诺作交易。
斧头小坠子自是不能现于人前。
旁人问起,只说是赤斧所伤便可。
此法器不过戊字等级,以她的地位身份来说,驱使它虽有些越界,却也不至于像坠斧越得那么夸张。
往后如果和门派众人出任务,也可以用赤斧浑水摸鱼。
褚音就问,杀王生的时候佘娘子在场,又如何办?
綦连朔笑道,你把那坠子收入墨玉镯中。往后赤斧也是从墨玉镯里拿出,佘千眉问起来的话,你只管说斧头收入了储物法器。就她那智商,你稍加忽悠,她能分得出哪个是哪个?
褚音仔细想想,觉得他说的还真有点道理。
本打算按照计划行事,只是在经历和江知彦见面后,褚音改了主意。
她觉得墨玉镯子最好也不让门派人轻易知道,故而刚才直接揣着那金属疙瘩过来的。一路上它沉甸甸的压得她袖袋都歪了,重得很。
因为綦连朔对待这戊字斧头的态度实在太轻描淡写了,她以为自己拿出这个东西不算多大的事儿。
谁知此刻将赤斧现于人前,众人只扫了它一眼后,就都转而死死盯着她了。
褚音很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在军队多年,早已处变不惊,神色淡然地应对着。
已有内门弟子不服气。
一名中年壮汉主动站出,随意地抱了一下拳头,“你既是说用这戊字法器战胜了司幻者,不如由我来向你讨教一二,权当切磋了。”
他当即双手微晃,抖出一对巨锤。锤子虎头大小,仿佛知道要随主人已战,兴奋得发出阵阵嗡鸣。
褚音洒然而笑,“好。”
随即握紧斧柄。
众人纷纷望向顾生沅。
中年汉子是他的徒儿,战与不战,单这个做师父的允不允了。
顾生沅眸光微闪并未阻拦,抬手示意众弟子推后避让。
正当二人战意四溢即将交锋时,门口处响起女子的一声温和“且慢”,让双方都止了攻势。
来人秀婉美丽,目光温柔和蔼。她踱步入内,视线在褚音身上转了一圈后落在顾生沅那边。
见者无不恭敬唤她一声“江长老”。
顾生沅笑道:“江长老有何见解?”
“既是要比试,不如让彦儿来。”江生粼道:“褚音年岁小,彦儿算是弟子们里面不甚出众的,和她比试也不算太过欺压师妹。”
一番话说得之前主动挑战的男修士脸色青红转变不停。
他年纪比江知彦大多了,单论资质也在江知彦之上,乃丙字。
江长老这般夹枪带棒的说辞,分明在暗责他故意以大欺小以强欺弱、故意欺负褚音。
他当即上前一步,面皮紧绷,“长老这话未免偏颇。我不过是看她能够独占功绩榜第一,想她有过人之处所以讨教一二。”
江生粼没搭理他。
江知彦拱手笑道:“顾师兄的厉害,我们都知道。褚师妹有綦连先生在旁指导,拿了次第一,不曾想时间不长也被顾师兄留意上了。若师兄不介意,不如我代替她来和师兄讨教讨教。”
江生粼有些诧异地望着自家小徒弟。
她是心生不忍故而打断双方的比斗,若彦儿真和那女娃比试,想必以彦儿的性子也会诸多让步。
却不知道彦儿为什么主动帮褚音揽下这桩分明吃力不讨好的事,竟帮她挑战姓顾的。
褚音心里有点明白,江知彦对她友善,多多少少是和黄夏一事有关系。便朝江知彦投过去个友好的笑容。
其实她觉得自己不一定打不过那男的。
体内一直有股汹涌的力量想要挣扎着澎湃而出,却因腕间灼痛而被强压制住。若真酣畅淋漓再打几场,说不定力量释放出来了反而没那么难捱。
不过江长老和江知彦好心为她挡住这一遭,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打自然更好。
气氛有了短暂的尴尬。
顾生沅哈哈大笑,“孩子们不懂事,让江长老见笑了。峰儿,还不向江师叔和两位师弟师妹道歉?”
他侧身回眸,朝徒儿使了个眼色。
顾知峰低垂着眼帘,随便拱了下手,鼻腔挤出几个字,“对不住啊。”
态度十分敷衍。
江生粼不欲就此多说什么,转而望向褚音,笑道:“好孩子。昨日彦儿过去帮忙给你送东西,用着可还趁手?”
褚音自是一番客气道谢。
顾知峰听闻江月彦前一天负责送东西给褚音,明白二人算是认识了,那么江知彦刚才那番做派不是特意针对他,这才脸色稍微和缓了点。
经此一事,褚音打败司幻者的事暂没人敢提,免得再生事端。
更何况江知彦刚才那般说辞已经对此略作解释,再问也没必要。
与此同时。
綦连朔唤符而行,在一座石质小院前面停了下来。走到石门前,单手轻松推开巨石入院,朗声问道:“岳兄何在?”
有道身影从石屋走出,捏着小酒壶晃晃悠悠过来,打了个酒嗝,“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又不是无法探知我的所在,何至于非要问一声,直接进屋就行。是不是出去办事遇到杂务懒得做,要我帮忙处理点鸡毛蒜皮的?”
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神色疲惫眼神昏暗,明明身材瘦高面容俊朗,却因委顿不堪显得愈发颓靡。
綦连朔温和浅笑:“礼数不可废。”
解释了自己为何不径直进屋。
明华岳撇嘴,“如果不是认识你多年,我或许还能信了你的鬼话。”一个晃神没注意脚下,他身子歪了歪差点跌倒。
“你可醒醒吧。”綦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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