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蓝衣用力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知魏承晏经历了什么,头上身上挂满了鸡毛,活像在鸡窝里打了个滚,狼狈又滑稽。
他一手抓着两只鸡翅膀,鸡爪子被布条绑得紧紧的,鸡扇不动翅膀,只能“咯咯”叫,魏承晏被吵得脸色更难看了,欲有火山喷发前的势头。
老爷子从巷子里走出,捋着花白胡子,哈哈笑道:“年轻人不会抓鸡可不成,往后还得多练练。”
魏承晏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幽怨地看着谢蓝衣,“赶紧给钱!”
谢蓝衣忍着笑,最终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赶在魏承晏发火前,起身帮他将头上的鸡毛摘了下来,又帮他拍了拍身上灰尘,安慰道:“第一次抓鸡很正常,我也不会,你不是想喝酒么,一会我给你买酒喝。”
谢蓝衣将魏承晏身上整理干净,再去看他的脸色,烦躁不耐已经变得平和温顺。
不得不说,魏承晏脾气差是真的,好哄也是真的,顶着一张无可挑剔成熟的脸,一说买酒,瞬间像个小朋友,还特意提醒她,“要买仙人醉。”
“好!”谢蓝衣简直哭笑不得,倏然觉得这人实在是有些可爱,倒挺适合做朋友的。
掏出钱袋里的碎银,谢蓝衣转身递给老爷子,本想搞搞价,但瞧着老爷子的穿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爷子接了碎银,笑得合不拢嘴,称过之后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钱袋里,在谢蓝衣临走时,又赠了两只小鸡仔。
谢蓝衣欣喜不已,连连致谢,将毛茸茸的小鸡仔放进背篓,背在身上,和魏承晏继续向前走。
要炖鸡汤,光有鸡还不成,谢蓝衣又破费买了些菌菇和佐料,而后又买了酒,没有魏承晏要的仙人醉,最终买了坛高粱酒,放进背篓让它们和小鸡仔作伴。
两人迎着夕阳原路返回,身后拉出长长的黑影,背篓里的小鸡仔,魏承晏手里的童鸡时不时“叽叽咯咯”叫着,引得路人全朝他们这边看来。
没有走多远,魏承晏的“小朋友脾气”又上来了,停下脚步问:“我们就这样走回去?”
“不然呢?”谢蓝衣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他。
魏承晏理所当然道:“当然要赁个车回去!”
此刻他们已经走到十字街市,路口处有许多牛或马拉着的板车,不在此处赁个车,再往前过了街口就是村庄,想赁就赁不成了。
“浪费这个钱做什么?再走一个时辰就到家了。”考虑到魏承晏手里提着四只鸡确实挺累的,谢蓝衣伸手过去,“给我拿两只。”
魏承晏手臂微微向后撤了撤,显然没有要给她的意思,一连问道:“你又不是没钱,有车干嘛不坐?走了这么久你不累?况且这天都快黑了,你不怕路上有盗匪?”提起这个,魏承晏又道,“还有刚才,那老头说让你去他家你就去,你是猪脑子吗?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也不怕那老头把你卖了。”
谢蓝衣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反驳,“我怎么就猪脑子了?那老伯看着就不是坏人,再说了,有钱也不能乱花呀!”
她现在只有许氏给的二十两,今日已经花了四百多文,以后日子还长,对周围一切还都未适应下来,若再没了钱,她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
魏承晏却对着她一字一句道:“有钱不花,等于没有。”
谢蓝衣简直无言以对,不花钱怎么就是没有了?这个不知从哪跑出来的富家少爷根本不知道赚钱的艰辛,她只是不想……等等,魏承晏刚刚说了什么?等于,他说等于!
古人怎么会说等于呢?他记得以前上学时,老师说古代虽有算数,却不会用等于这种现代词汇,多是些若……则同……之类的。
若是古人,魏承晏的这句话该是“若有钱不用,则同无钱。”才是。
一个念头在谢蓝衣心中燃起,血液也跟着在体内沸腾,最后连着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你、你……”
谢蓝衣情绪太过激动,大脑跟不听使唤似的,让她说不出话,魏承晏眉头紧蹙,不耐烦道:“到底赁不赁?大不了算我借你的。”
谢蓝衣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压了压心绪,重新问:“你是现代人?”
谢蓝衣目光深切渴望,极力期待着他的答案。
魏承晏双眼瞬间瞪大,良久良久后,爆出一句:“我靠!”
是了,是了,是现代人,谢蓝衣简直喜极而泣,古人常言人生有四喜,它乡遇故知便是之一,她与魏承晏虽不是故知,但在这陌生困苦,急难生存的年代,能遇到来自一个时空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谢蓝衣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军奋战,人也一下子心安起来,当即找了辆最为崭新的板车,豪爽地将铜钱交给车夫,与魏承晏一起坐上板车,朝扶桑村而去。
晚霞逐渐散去,天际拉出一层藏青色帷幕,弯弯皎月领着繁星破幕而出,为地面撒下了一层轻柔银光。
谢蓝衣取下背篓,在板车上找了个较为舒适的位置,听着魏承晏说话。
“你早说你是现代人,我就说古人哪来这么大胆子,竟敢让我冒充里正,不过你也太倒霉了,竟然穿到了这里,我看纪录片都没见过这么穷的地。”魏承晏将童鸡丢在板车一角,枕着手臂在板车上躺下,狭长的眸子里映着璀璨星辰。
谢蓝衣身子斜靠着板车车帮,坦然道:“我在现代也挺穷的,你呢?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穿到柳州一个富家少爷身上,一醒来就要成亲,我就偷跑出来了,结果跑的太急,忘了带银钱,还迷了路,然后就遇到了你。”车夫驾着板车一路“嘎吱嘎吱”响,魏承晏的声音在这寂静空旷的小路上显得极为低沉磁性,充满蛊惑力。
谢蓝衣侧目看着魏承晏,莞尔道:“那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不过你突然跑出来,家里人肯定在到处找你,你有什么打算?”
“死也不回去。”魏承晏说得果断坚决。
“啊?为何?”谢蓝衣诧异极了,“万一你那娘子人不错呢?况且家里又有钱,离开多不划算。”
“我才不稀罕。”魏承晏烦闷地闭上了眼睛。
“看来你在现代也不缺钱。”沉静片刻,谢蓝衣慷慨道,“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正好我那有两间屋子,我们一人一间。”
魏承晏却道:“你太穷了!”
谢蓝衣微扬下颌,“那咋了?现在穷,以后慢慢肯定会富的,而且我已经想好了挣钱的法子。”
魏承晏霎时来了兴致,睁开右眼侧首看向谢蓝衣,等着她开口。
谢蓝衣开始认真说道起来,“这个时代物资匮乏,生产落后,家禽走兽,绫罗绸缎都是值钱货,卖家不舍得自己吃穿,买家不舍得花钱买,货币流通不起来,日子自然就越过越苦了。”
魏承晏认同地“嗯”了一声,“然后呢?”
谢蓝衣继续道:“所以我打算养蚕,而且我会刺绣,到时候制成手帕,专卖给有钱人。”
魏承晏失望地闭上眼睛,“那我祝你美梦成真。”
“知道你不信,以后你就明白了。”
目光略过魏承晏,谢蓝衣看着路边缓缓闪过的老桑树,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扶桑村里最不缺桑树,而村民种这些桑树都是当药材卖的。
桑枝,桑叶,桑根皮,这些都可以卖钱,就连许氏也种了一亩地的桑树,前几年时还能卖些好价钱,近几年周边村县发现桑树浑身都是宝,纷纷跟着种起来,导致药材价钱一落千丈。
到如今已经彻底不值钱了,卖三十斤桑叶都换不来一只老母鸡,还不如用来养蚕制成丝绸售卖。
不过她现在住的院子太小,实在是养不下蚕,还是得先想个法子解决才是。
夜色越来越深,风中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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