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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小说:

吃饱后我变强了

作者:

妄鸦

分类:

衍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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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教剑术

陈平安又被老大剑仙喊了过去。

城头上,文圣一脉的长辈,其实就一个,左右,不是什么先天剑胚,练剑更晚,却最终成为了浩然天下剑术最高者。

裴钱,四境武夫巅峰,在宁府被九境武夫白炼霜喂拳多次,瓶颈松动,崔东山那次被陈平安拉去私底下言语,除了册子一事,再就是裴钱的破境一事,到底是按照陈平安的既定方案,看过了剑气长城的壮丽风景,就当此行游学完毕,速速离开剑气长城,返回倒悬山,还是略作修改,让裴钱和种先生留在剑气长城,稍稍滞留,砥砺武夫体魄更多,陈平安其实更倾向于前者,因为陈平安根本不知道下一场大战会何时拉开序幕,不过崔东山却提议等裴钱跻身了五境武夫,他们再动身,何况种夫子心境以开阔,何况武学天赋极好,在剑气长城多留一天,皆是近乎肉眼可见的武学收益,所以他们一行人只要在剑气长城不超过半年,大体无妨。

只是陈平安还是不太放心。不过有崔东山在身边,不放心也就只是不放心。

曹晴朗,洞府境瓶颈修士,也非剑修,其实无论是出身,还是求学之路,治学脉络,都与左右有些相似,修身修心修道,都不急不躁。

郭竹酒,剑仙郭稼的独女,观海境剑修,天资极好,当初若非被家族禁足在家,就该是她守法可言,甚至十之五六的剑气都在相互打架。就像大师伯见着了一头蛮荒天下的路过大妖,当做那水中游鱼,大师伯便随手丢出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渔网,只是这张渔网本身就很不讲究,看得裴钱很是费劲。

左右为了照顾裴钱的眼力,便多此一举地抬起一手,轻掐剑诀,远处空中,丝丝缕缕的万千剑气被凝聚成一团,拳头大小。

左右说道:“这么个小东西,砸在元婴身上,足够神魂俱灭。你那剑术,当下就该追求这种境界,不是意思太杂,而是还不够杂,远远不够。只要你剑气足够多,多到不讲理,就够了。寻常剑修,莫作此想,大师伯更不会如此指点,因人而异,我与裴钱说此剑术,正好适宜。与人对敌分生死,又不是讲理辩论,讲什么规矩?欲要人死,砸死他便是,剑气够多,对方想要出剑?也得看你的剑气答不答应!”

左右双指一切,将那剑气凝聚而成的雪白光球一切为二,那条纤细长线之中,迸射出璀璨的光芒,最终宛如一声春雷炸响,烟消云散,罡风激荡,声势极大,四周无数“无辜”剑气被搅烂,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新凝聚,运气好,便可以被某些远古剑仙的残余意

志所牵引,再被温养,便可生成类似剑仙周澄一脉的精粹剑意,好似重生,剑仙人死千百年,唯独意思可重活。

左右缓缓说道:“这是等你剑气登堂入室后,下一个阶段,应该追求的境界,我就算有那万斤气力,能以一毫一厘之气力杀人,便如此杀人。”

裴钱小心翼翼问道:“大师伯,我能不能不杀人?”

左右说道:“不可杀之人,剑术再高,都不是你出剑的理由。可杀可不杀之人,随你杀不杀。但是记住,该杀之人,不要不杀,不要因为你境界高了,就认定自己是在仗势欺人,觉得是不是可以云淡风轻,一笑置之便算了,绝非如此。在你身边的弱者,在浩然天下他处,便是一等一的绝对强者,强者危害人间之大,远胜常人,你以后走过了更多的江湖路,见多了山上人,自会明白。这些人自己撞到了你剑尖之上,你的道理够对,剑术够高,就别犹豫。”

裴钱欲言又止。

左右说道:“文圣一脉,只谈剑术,当然不够。心中道理,只是个我自心安,远远不够,任你人间剑术最高,又算什么。”

左右转头喊了一声:“曹晴朗。”

曹晴朗立即心领神会,说道:“大师伯看似是在说剑术,实则与理相通,念头与念头的交织,要么打架,四散而退,要么就像大师伯最终的那团剑气,相亲相爱,大道相近者齐聚,这就像一个人根本学问的形成,治学一事,要与圣贤书和圣贤道理较劲,更要与本心较劲,要与世道和天地较劲,最终犹然能够胜出之人,便是顶天立地,剑撑天地,为绝学续香火。”

左右十分欣慰,点头道:“果然与我最像,所以我与你言语无需太多。能够理解?”

曹晴朗笑着点头。

左右转头问裴钱,“大师伯如此说,是不是与你说的那些剑理,便要少听几分了?”

裴钱想起了师父的教诲,以诚待人,便壮起胆子说道:“醋味归醋味,学剑归学剑,根本不打架的。”

左右点头道:“很好,应当如此,师出同门,自然是缘分,却不是要你们全然变作一人,一种心思,甚至不是要求学生个个像先生,弟子个个如师父,大规矩守住了,此外言行皆自由。”

左右转头望向那个郭竹酒,心最大的,大概就是这个小姑娘了,这会儿他们的对话,她听也听,应该也都记住了,只不过郭竹酒更多心思与视线,都飘到了她“师父”那边,竖起耳朵,打算偷听师父与老大剑仙的对话,自然是完全听不见,但是不妨碍她继续偷听

察觉到大师伯的视线,郭竹酒立即坐好,摆出严阵以待的姿势,“大师伯每个字都重达万钧,我要好好接招了。”

裴钱哀叹不已,这个小姑娘真是目无尊长、无法无天啊。

左右说道:“郭竹酒,知不知道学了拳,认了陈平安作师父,入了浩然天下的落魄山谱牒,意味着什么?”

郭竹酒大声道:“大师伯!不晓得!”

理直气壮。

左右觉得其实也挺像自己当年,很好嘛。

只是这一刻,换了身份,身临其境,左右才发现当年先生应该没少为自己头疼?

饶是左右都有些头疼,算了,让陈平安自己头疼去。

可小姑娘喊了自己大师伯,总不能白喊,左右转头望向崔东山。

崔东山屁颠屁颠跑向城头,“大师伯,有何教诲?”

左右说道:“替你先生,随便取出几件法宝,赠送郭竹酒,别太差了。”

郭竹酒悄悄转身,一手伸出两根手指,一手伸出三根手指,至于是二选一,还是加在一起算五件礼物,天晓得她是怎么想的,又为何会如此想。

崔东山手腕翻转,是一串宝光流转、五彩绚烂的多宝串,天下法宝第一流,抛给郭竹酒。

郭竹酒接住了多宝串,讶异道:“真给啊,我随随便便狮子大开口啊,还想与小师兄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来着。”

小姑娘嘴上如此说,戴在手腕上的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凝滞。

崔东山笑嘻嘻道:“名为五宝串,分别是金精铜钱熔化铸造而成,山云之根,蕴藉水运精华的翡翠珠子,雷击桃木芯,以五雷正法、将狮子虫炼化,算是浩然天下某位农家仙人的心爱之物,就等小师妹开口了,小师兄苦等无果,都要急死个人了。”

郭竹酒以心声悄悄说道:“回头下了城头,大师伯瞧不见咱们了,我再还给你,待会儿就成。”

崔东山笑眯眯回复道:“不用,反正小师兄是慷他人之慨,赶紧收好,回头小师兄与一个老王八蛋就说丢了,天衣无缝的理由。小师兄摆阔一次,小师妹得了实惠,让一个老王八蛋心疼得泪如雨下,一举三得。”

郭竹酒一头雾水,抖了抖手腕,光彩流转,还有点沉。

礼物太贵重,事后还是得问过师父,才能决定收不收下。

崔东山兜里的宝贝,真不算少。

只是崔东山刚到剑气长城那会儿,与师刀房女冠说自己是穷光蛋,与人借来的

流霞洲宝舟渡船,却也没说错什么。

魂魄一分为二,既然皮囊归了自己,那些咫尺物与家当,照理说是该还给崔瀺才对。

最后左右与裴钱、曹晴朗和郭竹酒分别说道:“剑术可以经常练,但是不要轻易去真正握剑,这一点,确实要与你师父学一学。连什么是什么都不知道,又能练出个什么。”

“身边人走得越快,你越不能为之着急。”

“大师伯会找你爹谈一次。”

陈平安祭出自己那艘桓云老真人“赠送”的符舟,带着三人返回城池宁府,不过在那之前,符舟先掠出了南边城头,去看过了那些刻在城头上的大字,一横如人间大道,一竖如瀑布垂挂,一点即是有那修士驻扎修行的神仙洞窟。

崔东山说要自己再逛逛。

崔东山最终找到了那位僧人。

崔东山盘腿而坐,说道:“要道两声谢。一为自己,二为宝瓶洲。”

僧人点点头,“人心独坐向光明,出言便作狮子鸣。”

崔东山根本不愿在自己的事情上多做盘桓,转去诚心问道:“我爷爷最终停歇在藕花福地的心相寺,临终之前,曾经想要开口询问那位住持,应该是想要问佛法,只是不知为何,作罢了。能否为我解惑?”

僧人说道:“那位崔施主,应该是想问这般巧合,是否天定,是否了了。只是话到嘴边,念头才起便落下,是真的放下了。崔施主放下了,你又为何放不下,今日之崔东山放不下,昨日之崔施主,当真放下了吗?”

崔东山皱眉道:“天地只有一座,增减有定,光阴长河只有一条,去不复还!我爷爷放下便是放下,如何因为我之不放心,便变得不放下!”

僧人哈哈大笑,佛唱一声,敛容说道:“佛法无垠,难道当真只在先后?还容不下一个放不下?放下又如何?不放下又如何?”

崔东山摇头道:“莫要与我文字障,无论是名家学问,还是佛家因明,我研究极深。”

僧人双手合十,仰头望向天幕,然后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广袤大地,右手覆于右膝,手指指尖轻轻触地。

又抬一手,拇指与食指相捻,其余手指自然舒展开来,如开莲花。

崔东山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点头致意,起身离去。

僧人神色安详,抬起覆膝触地之手,伸出手掌,掌心向外,手指下垂,微笑道:“又见人间苦海,开出了一朵莲花。”

崔东山一直从南边墙头上,跃下城头,走过

了那条极其宽阔的走马道,再到北边的城头,一脚踏出,身形笔直下坠,在墙根那边溅起一阵尘土,再从黄沙中走出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衣,一路飞奔,蹦蹦跳跳,偶尔空中凫水,所以说觉得崔东山脑子有病,朱枚的理由很充分,没有人乘坐符舟会撑蒿划船,也没有人会在走在城池里边的街巷,与一个小姑娘在寂静处,便一起扛着一根轻飘飘的行山杖,故作劳累蹒跚。

崔东山没直接去往宁府,而是鬼鬼祟祟翻了墙,偷摸进一座豪宅府邸。

见着了一位坐在廊道上持杯饮酒的剑仙,崔东山蹲在栏杆上,目不转睛盯着那只酒杯。

剑仙孙巨源笑道:“国师大人,其它都好说,这物件,真不能送你。”

崔东山埋怨道:“剑仙恁小气。”

孙巨源苦笑道:“实在无法相信,国师会是国师。”

崔东山扯了扯嘴,“剑气长城不也都觉得你会是个奸细?但其实就只是个帮人坐庄挣钱又散财的赌棍?”

孙巨源疑惑道:“学阿良做事,很多人其实都想学,只是没人学得好罢了,说书先生的那种分寸感,到底是怎么来的。多少人最终变成一个天大的笑话,毕竟阿良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有个大前提,那就是他的剑术剑意,外人怎么学?那百余年,浩然天下的剑客阿良,是怎么成为的剑气长城阿良,相信你我心知肚明。”

崔东山说道:“我有个师弟叫茅小冬,治学不成才,但是教人教得好,我家先生,学什么都快,都好。目之所及,皆是可以拿来修行的天材地宝。”

孙巨源摆摆手,“别说这种话,我真不适应。又是师弟茅小冬,又是先生二掌柜的,我都不敢喝酒了。”

崔东山抬了抬下巴,明显不死心,道:“不喝酒要酒杯何用,送我呗。”

孙巨源看着这个蹲在栏杆上没正行的少年郎,只觉得一个头比两个大,学那苦夏剑仙,有些苦瓜脸。

崔东山跳下栏杆,“人人怨气冲天,偏偏奈何不得一位老大剑仙,如何解忧?大概就只能是唯有饮酒了,醉酒醺醺然等死,总好过清清醒醒不得不死。”

孙巨源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如何想,如何做,是两回事。阿良曾经与我说过这个道理,一个讲明白了,一个听进去了。不然当初被老大剑仙一剑砍死的剑修,就不是万众瞩目的董观瀑,而是可有可无的孙巨源了。”

崔东山坐在廊道,背靠栏杆道:“宁府神仙眷侣两剑仙,是战死的,董家董观瀑却是被自己人出剑打死的,在我家先生

第一次到了剑气长城,却是那般光景,宁府就此没落,董家依旧风光万丈,没人敢说一个字,你觉得最伤感的,是谁?”

孙巨源说道:“自然还是老大剑仙。”

崔东山双手笼袖,“人人有理最麻烦。”

孙巨源笑道:“国师大人,该不会今日登门,就是与我发牢骚吧?你我之间,价格公道,买卖而已。有些事情,纠缠了太多年,任你是大剑仙,也没那个心气就掰扯清楚了,答案无非是‘还能如何,就这样吧’。何况出城杀妖一事,习惯成自然,厮杀久了,会当做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搁我孙巨源,算怕死的人吧?但要真到了城头上,再去了南边,也照样会杀得兴起。”

崔东山说道:“以往总是差不多百年一战,不提那场十三人之争后的惨烈大厮杀,短短十年之间,随后蛮荒天下又有两次攻城,只是规模都不算大,无非是想要以战养战,磨合各方势力,演武大练兵,你怕不怕?一旦真正聚集起半座蛮荒天下的战力,甚至整座蛮荒天下,剑气长城就这点人,这么点飞剑,怕不怕?”

孙巨源说道:“这也就是我们埋怨不已,却最终没多做什么事情的理由了,反正有老大剑仙在城头守着。”

崔东山问道:“那么如果那位消失万年的蛮荒天下共主,重新现世?有人可以与陈清都捉对厮杀,单对单掰手腕?你们这些剑仙怎么办?还有那个心气下城头吗?”

孙巨源默然无声。

崔东山伸出手,笑道:“赌一个?若是我乌鸦嘴了,这只酒杯就归我,反正你留着无用,说不得还要靠这点香火情求万一。若是没有出现,我将来肯定还你,剑仙长寿,又不怕等。”

孙巨源将那只酒杯抛给崔东山,“无论输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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