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比人家多活了十几年,历经精益求精的甲方爸爸九九八十一难的考验,她那唬人的功夫长进不少。
最后,两个女生把地上的书本捡起来,使劲拍了又拍,吹了又吹,恢复成原样交还到林舒手上。
作为心胸宽广的大人,林舒大手一挥,原谅了青春期敏感的女孩一时犯错,大步向学校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孕妇,肚子高高隆起,看起来有七八个月。林舒随意看了一眼,没往心里去,径自从她身边经过。突然,那孕妇“哎呀”一声,托着肚子慢慢往地上坐,看起来很不舒服。
林舒赶紧上前搀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孕妇紧紧拉着她的手臂,气若游丝:“小姑娘,我怀孕八个多月了,肚子突然好疼,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不好意思,我得回学校上课,要不我帮你叫救护车吧?”林舒说。
说话间,孕妇另一只手也攀上她的手臂,整个人往她怀里倒,请求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需要去医院,你,你送我回家就可以了。”
她说话喘着气,看起来真的很疼。
但是,林舒没有坚持叫救护车,也没有答应送她回家,而是用力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
孕妇踉跄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林舒仰起脸,语气坚定:“你再缠着我,我会报警的。”
她想起来了,第一世的时候,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同样遇到这个孕妇。一开始,她确实起了恻隐之心,也动了要帮助她的念头。但是,当孕妇两手紧紧抓牢她的手臂,像是手铐般将她禁锢之时,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这件事对她冲击很大。直到她跑回学校,把刚刚的遭遇告诉班主任之后,她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值得庆幸的是,宋老师并没有轻视一个学生讲述的潜在危险,他将此事上报上去。学校引起重视,安排每个班的班主任紧急召开班会,告诫学生们不要轻信陌生人,即便对方看起来是需要帮助的弱者。因为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是不会要求同样是弱者的学生去陌生的地方的。
她对这件事印象很深,本应该在见到孕妇那一刻就想起来的。但刚刚被两个师姐这么一打岔,又遇见到弱者求救,一时之间恻隐之心大于警惕之心,疏忽了。
幸好,内心深处的警惕性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
“林舒!”声音是从对面马路传来的,“林舒!别信她!”
林舒转过头。
少年自对面马路朝她跑来。
十月在南苑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季节,夏秋交替之时,是恰到好处的温度、恰到好处的阳光、恰到好处的景色,红色、橙色、黄色、绿色……她竟从来没有发现,街道两旁的树木竟是这样好看,一棵树上竟会有这样多的颜色。
“请你马上离开,我们也会跟学校领导反映这件事。”陈彦森一把握住林舒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我劝你收好你的坏心眼,否则,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早晚有一天会受到惩罚。”
“神经病。”孕妇脸上的神情从愕然转为凶狠,狠狠丢下这句话,转身健步离开。
与刚刚疼得直不起腰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没事吧?”
少年的衣摆被微风吹起,轻轻从她手边擦过,像是柔软的羽毛轻拂而过,留下淡淡的皂香味,再被风一吹,便了无痕迹。
就像第一世的他披着隐形衣陪在她身侧,衣摆不小心碰到她。隐形衣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所以她没有察觉到,继续向前走去,向没有他的未来走去。
“你没事吧?”见她没有回应,少年更着急了。
“我没事,”她笑了,但笑容酸涩,“你别担心。”
“刚刚那孕妇就是个骗子,肚子疼就该去医院做检查,哪有让一个学生送回家的?要送也是找警察送啊,真的是……”
“陈彦森……”她突然说。
“嗯?”
“这是什么树?”她抬头。
他跟随她的视线望去,“乌桕树。”
“我之前从未发现。”
“那你现在发现了。”
是的,她现在发现了。
也许有点迟了,但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
高中时期被划分为一次一次考试,月考、期中考、月考、期末考。在期末考前,唯一的放松时刻是元旦晚会。
祁相宜挨个问:“哈喽,你要报名吗?嗨,有兴趣上台表演吗?”
问到后面,其他同学还没等她开口就直接拒绝:“宣传委员,我们没有才艺啊!”
“就走个初选的流程而已,翻跟斗、劈叉也行啊!空白纸交上去,老师要怪我了。”祁相宜向林舒投去求助的眼神,“宝贝,你一定不舍得我被骂的,对不对?”
林舒刚从办公室回来。这次不是作为语文课代表收发作业去的,而是被张级长叫过去批评的。
“林舒,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是他的经典开头,林舒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要不是担心数罪并罚,她真想模仿一下。
“你说你,哪天早读课不迟到?”
张级长每天早上七点十分就站在一楼,催促着慢悠悠走回教学楼的学生:“快点!跑起来!”
而林舒每天都是嘴里咬着面包,手里扯着还没来得及背好的书包,百米冲刺回到教学楼。每天时间都踩得很准,细微区别在于是踩在铃声即将响起的前十秒,还是铃声即将停止的前十秒。
为此,林舒可以狡辩:“张老师,我这叫踩点,不叫迟到。”
“这还不叫迟到?”张级长气得鼻孔呼呼出气,“你教室在四楼,等你回到座位,同学们都已经读完一篇课文了。”
他是出了名的脾气好,极少动怒,能把他气成这样,林舒也算独一份了。
林舒赶紧斟茶,双手递上:“别气别气,您先喝口茶。”
张级长接过茶杯,仰头喝了一口,润喉后中气更足,声音更清亮:“还有,你为什么不穿校服?”
还能是为什么?丑呗,而且衣领硌得脖子生疼,她第一世的时候三年下来就没怎么穿过校服。
“洗了,没干。”她继续睁眼说瞎话。
“其他同学的衣服都能干,就你的不干?”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
张级长被气得又喝了口茶,继续数落:“那体育老师有事请假,让其他科任老师顶替上课,你又吵什么?”
林舒本来站得挺累的,刚刚微曲着膝盖偷懒,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直起身板,说话也有底气了:“可您说体育老师请假一个学期啊,一个学期不上课体育人不都傻了吗?”
像之前那样,张级长狠狠批评一顿,林舒满口应下,但不改。
在办公室里站了二十分钟,她脚都酸了,面对祁相宜的求助的眼神,她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我能有什么才艺?表演迟到?还是表演上课写作业?”
祁相宜哀嚎:“这可怎么办呀?”
林舒眨眨眼,往后指了一下,口型是:“找他。”
祁相宜一脸狐疑,做口型:“陈彦森?”
见林舒坚定地点点头,她朝后转身:“陈彦森——呢?”
陈彦森的座位没有人。
余热搭话:“可能又在外面跟人比拼吧。”
祁相宜:“他天天那股牛劲到底在比什么?这屁股就没怎么沾在椅子上。”
林舒皱了皱眉。
上一世,她认识的陈彦森对她好到什么程度呢?大概是她想要海面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捞起来。
这一次她重生后遇见的他,抱起昏迷的她冲去医务室,给她补课,为淋雨救人的她撑起雨伞,带她去医院解开心结,挡在她身前呵斥骗子孕妇。
所以,她一时忘记他在高中时非常调皮捣蛋,令老师们头疼。
上一世,她曾打趣道,他是不是叛逆期到了?
楚洛西则猜测他是青春期情绪不稳定,不自觉流露出真实性格的一面。
但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
没人知道。
没人为什么他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未解之谜。
这时,教室外传来起哄的呼声,林舒心头一紧,赶紧走出教室。
走廊上围满了人,大家踮起脚尖朝楼下张望,不断发出呼声。呼声太大,把老师们都吸引出来了。
林舒随便逮住一个同学,问道:“大家都在看什么?”
得到的答案是:“15班的陈彦森跟人打赌,说他可以从二楼跳下去毫发无损。”
完了!
她忘了这茬!
“不好意思,让一让,让一让。”她拨开人群挤进去,一眼看见已攀上二楼栏杆的陈彦森,马上大喊:“陈彦森!你别跳!”
陈彦森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翻身一跃而下。
“陈彦森!”
她的声音淹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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