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字落下,殿内余音绕梁,无数朝臣心有动容,目光直如利箭一般看向九凤宝座上的女子,仿佛注视着不共戴天的仇敌。
既无敬畏,亦无尊崇。
裴源将众臣的目光尽收眼底,沉默良久,嘴角微微上扬:“说的好,说的真好。”
她视线瞥向与九凤椅只有几步之距的齐翁卿:“只是朕有几事不明,还需齐翁卿为朕解惑。”
齐翁卿双目微眯,负手而立:“陛下请问。”
裴源道:“为何这礼部所评判出的试卷佼佼者,皆是诸位大臣的亲信耳目,天下寒门学子竟无一人在榜?”
齐翁卿微眯的双眸瞬时瞪圆,尚未来得及开口,裴源又问:“工部修缮贡院,耗费白银三万两,尚书言,半数银两用于贡院防潮。”
裴源随手抛出火场证物,直接在齐翁卿脚下:“朕却不明,防潮何需掺入硝石?”
齐翁卿眸色之中闪过一丝狐疑。
这位三朝元老,一举一动皆是朝堂表率,如今她置身未动,殿中众臣亦是一片死寂,无人出声。
“朕来告诉齐翁卿。”
裴源目光穿过旒冕,扫过众人,冷声道:“诸位爱卿羽翼已丰,各有算盘。工部趁着修缮之机,在考棚中加设暗格;国子监联合礼部,在座次排列之后,誊写四份答案藏匿其间;事后担心东窗事发,引燃排水渠中的磷粉,硝石助长火势,焚烧贡院,灭迹无踪。担心朕追责,还留下两具女尸故布疑阵。期间,无论是大理寺,还是刑部,都未曾插手过问。”
裴源轻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看似公正清明的春闱科举,实则早已被诸位视作掌中玩物。诸位自导自演间,不但扩大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还将朕的天下瓜分得清清楚楚。那这朝局有朕无朕,有何紧要?诸位爱卿又何必非要拉朕入局?”
言罢,裴源起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余音:“朕每日端坐高堂,你们便视朕为摆设。既如此,大家各自去做各自的事,倒也自在痛快。”
乌宛白微微抬眸,将齐翁卿铁青的脸色收入眼底,而后开口高宣:“散——朝——”
春回大地,后宫万物复苏,绿草破土而出,带着淡淡的清香气息,仿佛能安抚人心。裴源的凤辇前往凝晖殿的路上,一抹朱红色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又是宸贵君。
此子似乎对红色情有独钟,日日蹲守裴源的必经路上,且身上熏香浓烈,即便裴源高坐凤辇,仍被他身上的香气熏得忍不住蹙眉。
“陛下,”他握住裴源的手,桃花眼眸明亮有神:“臣做了您最爱吃的桃花酥。”
宸贵君的手掌宽大,几乎将裴源的手完全包裹其中。掌心温热,生出一层细汗,两掌相握,裴源只觉黏腻无比。
裴源强压下心底的不适,轻轻抽出手,语气淡然道:“朕尚有公务在身,得空再去看你。”
谢嘉安自然不甘,眉间隐有几分不悦:“陛下拿这话哄骗了臣好几日了。”
裴源居高睨他,言辞稍冷:“你在责怪朕?”
谢嘉安脸色微变,只是语意依旧:“臣不敢,只是听闻天子一诺重如九鼎,到了臣这,却轻如鸿毛,臣难过罢了。”
凤辇之上女子眼角微蹙,良久平息,一落手指。
乌宛白极有眼色,当即轻声下令,凤辇缓缓落地。
谢嘉安瞬间展露笑颜,抬手扶着凤帝,直奔揽月阁。
谢嘉安人生的艳丽,性情也骄纵,裴源原有些不明原主因何宠爱他,直至郭嘉安几日不疲不倦的蹲守,方才明悟。
这小子性格耿直且无心机,所有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因而格外受疑神疑鬼的原主偏爱,还将宫中唯一建有二层阁楼的揽月阁,赐予他居住。
春来早晚空气寒凉,但郭嘉安偏爱艳丽牡丹,因而开的正艳的花卉,铺满了整个院子。春风拂面,携着阵阵清幽,裴源站在二楼,眺望宫外方向,视野的确开阔,可尽收眼底的依旧是红墙绿瓦。
“陛下~”
郭嘉安觉得无趣,和八爪鱼一般攀在裴源的身上,裴源抖动了几下,却压根撼动不了男子分毫。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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