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感觉,萧君楚提起白月薇,就像在说一个笑话。
她不确定,却有点开心,颇似炫耀,“其实,她的脸,是我咬的。”
萧君楚眸子动了动,对她眉眼一弯,“她的耳朵,是朕放老鼠干的……”
“……!”
难怪一直觉得白月薇看起来怪怪的,原来是少了一只耳朵!
一瞬间心有灵犀的默契和快乐。
苏瓷睫毛轻颤着,又垂下眼帘。
原来,白月薇在他心中,是这样的……
她抿了抿唇。
头顶上的日晷上,金色的运势悄悄冒出来一个飘荡的小泡泡。
然而,这种快乐,只有一秒。
苏瓷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儿问了一句:傻包子,万一你哪天把这疯批惹**了,他会不会也放老鼠咬你???
啪!日晷上那只金色的快乐小泡泡,破了,没了。
伴君如伴虎。
等他好点了,还是要赶紧跑!
……
外面,玛瑙已经将院落重新收拾整齐。
主人一家的尸体整整齐齐摆放于院落中央,用布巾盖好,静待地方官前来处置。
萧君楚从屋里出来时,觉得日光有些刺眼,鼻翼间不觉动了动。
血腥味。
即便人已**许久,剩下的血腥味依然刺激地有些不适。
玛瑙见了他,重重双膝跪地,郑重叩首行大礼。
萧君楚淡淡挥挥手,“好了,不用谢朕,是包子舍不得你。朕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玛瑙是个蛮人混血的**,身份比狼奴还要低贱。
那日喉间被白月薇一剑对穿,本该是必死的下场,却硬是凭着超乎常人的求生欲,一直撑着不肯去。
萧君楚当时念及苏瓷爱惜这条性命,怕她醒来知道玛瑙**,会伤心难过。
便吩咐重华,破例在一个奴隶身上花了重金,砸了大把的药材,以天狼宫的秘术,替她重塑了一条命。
药人活不长,却有一副钢筋铁骨,用来保护软乎乎的苏包子,再合适不过。
玛瑙不能说话,抬头,又向着苏瓷,重重叩头。
苏瓷自觉受不起,赶紧去扶她。
“哎呀,别……,这是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成,你别这样!”
萧君楚没什么精神,看她俩磨磨唧唧,懒懒笑,带着些许揶揄。
“你跟着朕,以后这些事,总要习惯,说声平身就好,一个一个扶,扶不过来的。”
“谁跟着你?呸!”
苏瓷不理他,让玛瑙去外面找辆马车来。
疯批讨厌归讨厌,但是受伤了,病殃殃的,必是不能再骑马。
坐车舒服些。
接着,又去对着院子主人一家老小的尸体拜了几拜,嘀嘀咕咕的。
之后想了想,再回屋里去抱了一床被子,免得他路上睡着了着凉。
又跑去厨房烧了开水,找了一些吃的,把剩下的纱布、消毒用的酒备上,万一路上需要换药什么的。
总之零七八碎,搬了一大堆。
萧君楚抱着手臂,倚在门口的廊柱上,目光随着她里里外外,小仓鼠一样忙来忙去,看得津津有味,被怼了也不生气。
他失去琅琊的那段时间,曾在一户猎户家寄居过大半年,看见过尘世真正的烟火气。
那两夫妻是彻头彻尾的俗人。
女的一辈子生了十二个孩子,每天绕着锅台和孩子转,脾气特别大,张嘴就骂人。
男的则整天在外面打猎,要天黑才回家。
掌灯后,他若是闲了,就一面剥兽皮,一面找个茬儿,跟婆娘挑衅两句,然后乐呵呵等着挨骂。
仿佛不被骂得筋酥骨软,这一天就过不去。
到了夜里,那两夫妻动静特别大,每天忙着制造老十三。
而他们的十二个孩子,整整齐齐一大排,躺在隔壁大炕上,一个个睡得像死猪。
只有萧君楚从小就少眠,常常一个人躺在炕头最暖的位置,默默听到后半夜……
他剥皮的手法,就是跟男人学的。
现在已经相当娴熟,可以剥得特别完整。
他第一次知道男女之事,也是从他们两夫妻那儿听来的。
至今还没练过。
萧君楚抱在胸.前的手指,技痒地动了动,目光依然在随着苏瓷转来转去。
心里有个念头,这辈子一定要用包子好好练练。
不是剥皮,是另一样事……
又过了一会儿,见她故意不理他,进了旁边昨晚的屋子,没多会儿,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尖着嗓子叫:
“寂夜!快来!”
萧君楚立刻身子也不虚了,头也不晕了,伤口也不疼了,一闪身,如召唤兽般,冲了进去。
“怎么了?”
他进屋,就见苏瓷蹲在角落里,两只小拳头紧张地抵着下巴,远远盯着床底下。
萧君楚在旁边蹲下,顺着她目光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支小小的青竹筒。
苏瓷蹲着横挪两步,躲到他身后,抱住他手臂,从肩旁露出半个脑袋,盯着那竹筒。
小声儿道:“我差点忘了,白月薇昨晚想用这玩意扎你的脑袋,也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跑出来。”
萧君楚扭过来脸瞥了她一眼,被她吓得那怂样气得想笑。
“不怕,朕看看。”
他轻轻推开她的手,想把手臂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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