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
值得谢霖去恨的事情太多了,但他都已经不再追究,事情发生时他就没有想去给自己争个公道,更不要说现在,好不容易习惯了的现在,再去回头重说,只凭着记忆他又怎么能说清楚?
说清楚当时当下听到爱人质问和怀疑是的心灰如死?说清楚自己独身一人昏倒在地后的无助?说清楚那些他也记不清楚,只是想起来便心口疼痛呼吸困难的细节?
如今纪渊摁着他要将往日清算,可谢霖已经无力再思考,再将那些自己独自承担的事情一一讲来,因为情绪激动而引发的心悸和胸痛又复发了,可他不想在纪渊面前表现一点脆弱,于是只好闭着眼,将自己的悲愤全藏起来。
“殿下信了宋公子的说法,认为是我纵火,那便是吧。”谢霖松懈了和纪渊对抗的力量。
“可你派人跟踪我,并与他私下见过面,这你并未和我说。”
“殿下已经信了宋公子,就别再来问我了……”
谢霖的话语间透露出些许哀求,他依然揪着一个信任不放,如果此时的纪渊说一句他信谢霖,或许谢霖会多少好受些,然后再缓缓,慢慢将一些事情说出来。
可纪渊并没有,他说道:“我没有信过宋梓明。”
确实,纪渊作为皇子,生存到现在,又凭一己之力查到太医院,现在成为议政王,不会轻而易举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可怜人,可他还跟了后半句。
“我也不信你。”
【作者有话说】
门口偷听的阿福:听你俩说话,可真累啊…
第38章 决离
关于纪渊的信任,是谢霖一直纠结的问题。
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这个答案,这个令他恐惧的答案生长于他胸口的血肉,谢霖始终逃避似地忽视它在腔体中随咳喘震颤出的回响。
但今时今日,终于被眼前人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天地都变了面目,如同日落的太阳虽然脚步缓慢,但依然走向消无,一点点沉下水面,在最后一丝圆弧落下时,天地便黑了。
纪渊坐到一旁,看着谢霖木僵地转过身来,却一言不发。
谢霖沉默了很久——即使他在梦中预演过无数次,前几次恐愕惊醒,后几次泪流满面,但梦往往在纪渊说出“不信”那两个字之后便戛然而止,没有机会给他排练后面的反应——但此时他心中并不像梦中醒来后那样胸痛,只是一片茫然。
一向运筹帷幄的谢养之,也有了无措的时候。
窗外忽然响起鞭炮声,距离很远,带着空间的广阔,远方人家的炮声本该不惹人在意地成为新年的底色,但因为两人之间的沉默,居然异常明显。
谢霖找到了话头,不合时宜地轻笑一声,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放炮呢。”
正是晚膳刚过,天色却没有完全暗下来,此时放炮并不十分好看,可能是某家孩童实在忍不住,饭后便跑出来玩了。
纪渊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两人刚刚还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谢霖怎么忽然提起那一响微不足道的炮声。
“我有去调查过宋梓明,”纪渊继续道,谢霖既然不说话,那就由他来继续,“什么都没有,我查到的和他告我的几乎一模一样,我不信他,是因为这一切都太巧了,包括近期发生的所有事。”
纪渊正视着谢霖的眼睛,他相信谢霖可以理解自己在说什么——他不信宋梓明,因为一切都太过巧合,包括那场火灾,就在左闻丘死的那天发生,左闻丘死后朝堂变换,他和谢霖分崩离析,宋梓明也适时住进王府。
如果说一开始的出手相助有自己的同情和私心,那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他纪渊只是想知道宋梓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偏爱,他纵容。
谢霖是顶顶聪明的人,自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不会不知道背后的关窍,更何况纪渊也不信谢霖没有调查过宋梓明——甚至他应该是最早发生怀疑的那位。
可纪渊并没有从谢霖的眼睛中看到了然,淡棕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团灰色的雾,双眼无神,连眉尾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解释稍微提起一下。
谢霖动了动嘴,声音干巴巴地说道:“那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他并不是没有听明白纪渊这一番话,只是诸多信息在他有些迟钝的大脑里转一圈之后,谢霖只抓住其中一点。
纪渊被问住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时半刻可以说清楚的,从纪含开始,到游筠,左闻丘,宋梓明,谢霖总有事情瞒着自己。
曾经他也认为谢霖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见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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