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屋内的灯,再垂下床头帷帐。
“属下失礼了。”门口的争执越来越重,终于,木门被人打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游筠跟在他后面,狭长窄小的屋内几乎被填满了,阿福面朝床里缩在一旁,感受到旁边男人路过,未经允许,直接掀起了床帘。
瘦削的男人躺在床上,朴素的被褥沉甸甸地压着他,呼吸粗重,看来是刚刚被惊醒,呛出两声咳嗽,眼下的乌黑昭告来人,这是他难能可贵的睡眠,如今被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男人见着谢霖,直接跪下谢罪:“大人饶恕,属下路七,是乐王殿下派来照顾您身体的医生。”
“嗯。”谢霖鼻音浓重地哼了一声,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记得已经叫山乾替我告假了,还有什么事吗?”
“乐王殿下听说大人您身体有恙,便急忙派属下过来了,请您让属下检查身体。”路七大概从纪廿那里知道了谢霖伤在哪里,只是把脉还不算,要亲自看看伤口。
谢霖紧紧压着被角,不让路七靠近分毫,他里衣尚且穿着完整服秩,没来得及脱下,若是被他看到了,定是全都露馅了。
路七十分坚持,就守在床边不走,就在两人僵持之间,正厅处忽然传来瓷器破裂的声音,众人回头看,才发现是阿福将装有热水的茶壶摔了,开水全洒在腿上。
见大家都看过来,阿福急急忙忙跪下,垂头谢罪,连说自己蠢笨,谢霖忧心地望着他,主仆二人遥遥对视,谢霖大概明白什么,叫他起来,别跪在地上,阿福于是掺着旁边的桌椅,摇摇晃晃作出站不稳的样子。
游筠走过去将他扶起来,才看到热水浇湿的衣裤全粘在腿上,稍稍拨开一看,已是红肿一片。阿福抽回被游筠握住的手,只是扶着桌面呲牙咧嘴,谢霖适时请求路七先去医治阿福,只说阿福是自己远房的弟弟,来这里照顾自己,不是普通的下人。
路七拗不过谢霖,背过身去查看阿福的伤口,期间频频回头,却都被游筠挡住了,趁着被调开的时机,谢霖在被褥里将自己身上绣有银边花纹的腰带和衬裙卸下,踢到一边,重新躺好,等路七回来之后,将被子揭开一角,露出后腰。
白皙的皮肤上留了一个很重的黑青,隐约泛着血丝,看着骇人,但实际也就是疼了些,路七检查完全须全尾的谢霖,任务大概也完成了,于是嘱咐谢霖好好休息,自己退到门外去。
谢霖无法离开,屋内也没有另一朝向的窗户,路七更是严防死守地守在门口,中午时分,纪廿也过来了,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关切和微笑,谢霖只能附和着,但两人如今也只是面上没有撕破,内里其实都心知肚明,纪廿更是光明正大地带了人来,留下监视谢霖,分毫没有拒绝的余地。
只是一日的功夫,谢霖就感受到了纪廿的手腕,比纪常高明多了,暗处深藏不露,明牌也处理的严丝合缝,甚至到了现在,谢霖也没办法摸清对方的实力,他们势单力薄,只能寻找间隙漏洞。
日暮西陲,中宫宫禁落下后,屋外留下的人也少了,但路七仍坚守原地,甚至对游筠和阿福的来去都盘问得十分清楚,几人只能先依照往日的习惯做事,谢霖坐在窗边读书,阿福在旁边兜兜转转,终于寻了个机会,小声凑到谢霖身边说道:“一会伺候大人洗沐,您换上我的衣服,跟游大人一起出去。”
谢霖望向阿福,小孩眼神坚毅,又快速地讲了一遍计划,看来是已与游筠商量好了,形势急迫,谢霖也只好答应,而且现在看来,那些人也不会随意闯进卧房,只要确定有人就可以了。
同往常一样,阿福烧了热水来伺候谢霖洗沐,只是今日炭火不足,烟灰弄的满身满脸,主仆俩默契十足,很快洗漱完毕,灯熄了几盏,留下的烛火在窗上投下影子,一个人影扶着侧腰,被掺着送上软榻,再捧着刚刚那本书读,室内安静下来,另一黑脸小人端着水盆猫腰小跑出来,将水倒在院外。
将盆收好,用具摆放整齐,期间甚至还给守在门口的几人添了水,游筠终于出现,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冲路七说道:“那接下来就你们守着了,我先带阿福回去。”
说着将谢霖带到自己身后,路七站起身来,警惕地望着两人,只听得游筠解释道:“阿福本就不完全是下人,明日他妹妹成亲,今晚做哥哥的肯定是要回去的。”
“既然这样,”路七笑笑,对谢霖抱拳,“恭喜小哥了。”
谢霖没有说话,只是装作羞涩地点头微笑,就在以为满混过关可以离开时,却发现门口的守门人并未让路,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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