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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木瓜惹的祸

小说:

沈记糖水铺

作者:

岑清宴

分类:

古典言情

《沈记糖水铺》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银耳这样的东西,金贵极了,前朝时候,一小匣子就要花一二十两银子才能买到。

买得到也就算了,本朝银耳是贡品,若非圣人赏赐,外间绝吃不着。

当初炖烤梨的时候沈朝盈就可惜过,若非少点银耳味,她这烤梨定能红遍整个坊。

眼下虽然也卖的好被,但她心里总存了点遗憾。

不过这样珍贵之物,又是别人赠的,她拿出来卖肯定不好,便打算留着自家吃。

阿翘眼睛亮亮的,几乎不敢碰那盒子:“真好,真好,这便是雪耳吧?从前谢家几位小娘子也爱吃雪耳羹。”

“她们一般怎么吃?”沈朝盈看不得自家孩子露出这种小心翼翼的表情,忙问。

“同燕窝炖,或者红枣百合一类的。”她到底也不是近身伺候小娘子的,不清楚。

燕窝虽吃不起,但银耳的吃法绝不只有这一种。

“你想吃胶浓的,还是清汤水那样的?”沈朝盈一面问阿翘,一面将风干的银耳泡上。

阿翘想了想:“要浓的,最好是噎到咽不下去,那才香浓!”

沈朝盈笑笑,什么时候研究研究把乳酪滤成希腊酸奶那样的,一口咽下去,脖子伸出二里地,叫她也尝尝。

银耳要想出胶,一则要泡,一则要绞碎,用剪子剪得越碎越好。为了更浓稠,沈朝盈还买了些雪莲子回来一起泡着。

雪莲子即是皂角米,泡出来呈半透明,胶质浓郁,香糯润口

沈朝盈买回的还是带硬皮的,得自己剥。这是个精细活,要放在水里泡熟了,剥去硬皮,取里边白嫩肉两片,再去其黄,拿刀细细切了。

这黄消人肾气,不好多吃。

阿翘有的是力气,却做不来这等精细活,吭哧吭哧磨芝麻糊去了。

两时辰后,银耳全部泡开了,原本只有轻盈一瓣的雪莲子也变得如玉晶莹。

入锅中炖上两刻钟,快出胶时,木勺不断搅拌,搅至浓稠顺滑,便下红枣、木瓜、冰糖。

在沈朝盈眼里,阿翘是正长身体的小孩儿,便又给她那份兑了牛乳,香甜浓郁,木瓜肉厚细致,肥厚的银耳跟软糯的皂米胶着在一起,流连在唇舌间,难舍难分。

秋冬天冷,难怪阿翘爱喝这样黏糯热腾的饮子,店里主推的芋泥、豆沙,哪个不是沙软绵乎的?便是客人们也买账,吃了心里暖和,唇齿留香。

收了人家礼,做了这样好的吃食,沈朝盈便想着投桃报李。

食盒里装上几碗,叫住一小童,给他两块糖糕,哄着对方替自己跑了趟腿。

礼尚往来么?

县衙众人突然收到这莫名的加班补贴,犹不知是沾了里间那位冷面阎王的光,有人便笑道:“这倒像是收了沈小娘子香火。”

邱书吏听了,忙正色:“瞎说什么,沈小娘子不是那样人。”

“知道知道,这不是说着玩么?”方才开玩笑那人脸上有悻悻之色,过了会又朝里努嘴,“你们说小崔大人会吃么?”

樊承快嘴道:“你何时见过小崔大人与我们一样馋嘴?”

“也是。”

邱书吏却想起那日在沈记碰见小崔大人,沈小娘子熟络的招呼来。

......

面对黄澄澄的木瓜雪耳羹,崔瑄淡淡道:“放着吧。”

待下属出去,他默读半晌卷宗,直到呼吸完全被木瓜的甜香占据,这才认命地端过那碗,轻舀一勺送至嘴边。

益州王派了许多民丁,常年搜寻最好的雪耳,送进宫里巴结帝后。

昔年先太后也喜欢用雪耳炖羹,多半与雪燕或是鸡汤同炖,十分滋补。

凡年节,帝后赏赐朝臣命妇时,也喜欢拿各地进贡的珍品赏赐下去,以示天家恩德。

这类赏赐总少不崔家的份,府里倒是没缺过雪耳,然而崔瑄却不大喜欢它的滋味,委实不知好在哪里。

既不咸,又不甜,也无甚香味,不过他也知道这东西在外头珍贵,从他记事起,总见母亲吩咐仆妇拿老母鸡炖了,想来对女子滋补效用更好,这才当作谢礼送了去。

沈朝盈回礼他并不意外,倒是这木瓜炖......投木报琼。

崔瑄脸皮微热,沈小娘子心太大。

沈朝盈打烊之后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想起一句脍炙人口的诗,一个激灵,再也睡不着了。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在当下,女子若以木瓜相赠,便是表白的意思,寓意以身相许啊!

沈朝盈无限后悔中,倒不是自恋担心崔瑄会误会什么,只是也太轻浮了。

——

因时节原因,店里不似往日热闹,这几日多是些熟客来捧场,沈朝盈也被街上张灯挂彩的气氛感染,没生意的时候就懒洋洋地趴在案上,乐得清闲。

今日晚间,店里零星坐着两桌熟客,一位是家住附近的士子姓屈,店里梅花馔已经没有了,这位却是个极好风雅的,又是熟客,沈朝盈便给他上了自家吃的蜜渍红梅,配一壶清茶,慢慢喝着。另一位则是喝醉酒的客商姓张,点了一道红糖豆花慢慢吃着解酒。

下着簌簌小雪的时候,外面进来个生脸,站在门口朝里打量,带着斗笠遮雪,积了厚厚一层。

沈朝盈上前招呼:“外面风雪大,客人暂且歇歇脚,店里有热饮,来一盏暖暖身子吧。”

那客人环视一周,才肯进来,挑了个靠门的角落坐下。

沈朝盈看一眼那雪化水往下滴答的斗笠,唯恐泡坏了木板还得自个花钱修缮,便赔笑道:“客人的斗笠我拿去擦干吧?”

对方不理不睬,自顾掸身上雪,却不肯取下斗笠。

这人沉默得厉害,在这雪夜里,满身狼狈,沈朝盈未免多看他两眼。又因他旧蓑衣破斗笠,想来也不会是舍得花闲钱吃热饮的客人,沈朝盈便也没费力气推销,只上了免费的热水,让他自己坐着。

沈朝盈在后厨,盘算着蒸个豆腐鸡蛋羹,简单炒个萝卜,便当做今晚的晚饭。

正切着萝卜丝,“店家——”外面那屈姓士子叫。

沈朝盈擦了手出去,笑问:“郎君有什么吩咐?”

这位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莫不是蜜渍梅花吃着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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