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很热闹,找他们合影的很多。梁司聿心情不错,来者不拒。女孩们让他比什么动作,他都照做。灿烂笑容,被碎发略挡眉眼的笑意,那抹阳光,让竹梢上的雪融化。
送给他的花,他照收,藏得隐蔽的信封,被他刻意忽视。
梁司聿没有肉眼认为的难以接触,她猜测,如果有人当面给他递情书,他不会拒绝,礼貌说谢。只是没有哪个女生敢当众当面豪赌。那晚的女生,在她心里被偷偷称为勇者。
苗锦郁通过朝夕相处,知道这个人骨子里有温柔。
和一众人拍完照,被簇拥的他终于有自由空间,走向伙伴。苗锦郁和宋岭乐正和其他几个少年自拍。
宋岭乐看照片,嫌弃最前面举手机的程久桉徒有双长手,照片惨不忍睹,盛临:“人不行怪路不平。就不能是你……”
他话没说完,宋岭乐一巴掌呼他背上,“闭上狗嘴!”
梁司聿过来,几人让同学帮忙合照。上次的照片,是他独放光芒。这次,苗裙少女,甜酷辣妹,金属摇滚风少年们,大家都展现最好看的一面,相机定格。
时间也替他们定格,他们像是一束玫瑰,被泉水浇灌,冰封,成为永恒的浪漫。
学校在十一点有烟花秀,在操场可和家长共同观赏。程久桉揶揄终于知道学费贵在哪儿了。
学校制度和公立无差,但公共设施,师资,各类社团资源,都是学校狠砸经费铺设出来,只是希望给学生们提供更多选择。
少年少女们从礼堂去操场,年末的寒,凛冽寒风,刺穿旧岁,变成礼花,迎接来年。
那时候大家都纯粹,快乐,期待,憧憬。情绪饱满的朝天空,朝身旁人说新年快乐。用“永远”定义情谊和岁月。
少年少女,意气风发,对任何事都热情洋溢。
那时候谁又会觉得,十年后生活苦水浮沉,再跨年,只有新年的迷茫麻木与经年累月的心结交织,惆怅,失意的感慨:哦,又一年了。
他们的大人都忙,七人彼此陪伴,坐在露天阶梯等待烟花。
他们闹腾,梁司聿和苗锦郁没参与,少年问她的服饰是网上买的吗?她摇头,说是奶奶在世时给她做的。
一针一线,她向人细细介绍,借着田径场昏昏暗暗的光线,她捏着衣袖,让图案平铺,让他猜是什么图案。
梁司聿凑近,仔细辨认。摇头说不知道。女生温柔解释,是苗绣。“这个是龙,鱼,鸟。”
梁司聿带着答案再辨认,“是挺…抽象。”
“不过,能感觉到历史和人文的浓厚。”
苗锦郁给人看裙摆,“这是蝴蝶妈妈,是我们的祖先。”
她和他说传说,有关蝴蝶妈妈,鱼纹样,龙纹样的寓意。梁司聿偏头侧身倚靠护栏,垂眸,长睫扑闪,看不清神色是出神还是认真听。
他没打断她的兴致勃勃,等她说完,少年问:“苗年是什么时候?”
“不一定,看每个寨子的长老们商讨。”
“如果有机会,可以去感受。”
“好啊,我带你们打糍粑,吃长桌宴。”
他嗯声,看表,正好十一点。仰望天空等待,其他人都纷纷仰头,期待着。
烟花秀如约,一颗又一刻亮着光,带尾巴的烟花升空,砰——
噼里啪啦——
如果说鲜花是大自然送给人类的礼物,那烟花,是人类回馈的浪漫。
像碎星,五颜六色,绚烂点缀暗夜。它们以圆心为起点,朝四面八方延展,大大小小,有菊花型,柳树型,牡丹型,每一束,苗锦郁觉得,都像弗朗花,也叫非洲菊。非洲菊的花语是不畏艰难,坚强毅力。
宋岭乐跑过来给她拥抱,“新年快乐,希望我们永远是好朋友,永远——”
“新年快乐,希望宋岭乐永远快乐,永远被爱。”
少女紧握着手,双双抬眸迎着金色和红色点缀的烟花盛宴。将美好期许放进夜幕稍纵即逝的闪耀。
她偏头,“梁司聿,祝你新年快乐,很多很多快乐,真正的快乐。”希望你永远比烟花绚烂,比烟花永恒。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梁司聿听见夹杂其中很小的祝福声,他咧嘴笑,“你知道烟花的燃放原理吗?”
苗锦郁没听清,心却有重鼓锤,悬高。向他靠近一点,大声问他说什么。梁司聿凑到人耳边,呼吸扑洒耳畔,她冷不丁缩了下。
“我问你知不知道烟花燃放原理。”
她摇头,梁司聿又凑过来:“它的内部是黑色弹丸排列组成,不同种类的金属燃烧发出各色光芒,叫焰色反应。”
他们咬耳朵,宋岭乐全程看到。隔天发消息打趣某人,两人是不是偷偷谈恋爱。
2014年1月1号,是元旦。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苗锦郁回爸爸那儿,中午休息,她和宋岭乐聊天。
苗锦郁耳根酡红,趴在枕头上回复:【没有,我们只是在聊天。】
【聊天?那以后我们聊天也咬耳朵吧。】
【……】
【我们真的在聊天。】
宋岭乐不信,问她聊什么,说个所以然出来。
【他在给我科普烟花绽放原理。】
宋岭乐很无语,【他有病?】
【果不其然浪漫绝缘癌晚期,大新年的,那么美好的时刻,他给你科普什么东西?】
【我还以为他跟你告白呢!】
苗锦郁再回想,【胡说,别乱开玩笑,我们是朋友,纯洁朋友。】
宋岭乐也只是揶揄下,学校看到两人没有玩笑话,知道某人脸皮薄。
时间飞速,元旦归去没多久就期末考,考完大家各自收拾东西回家。
高一的寒假,大家都很兴奋和期待,没有不舍,因为彼此知道会再见。
苗锦郁太想家了,想爷爷。她和大家告别,独自赶火车回家,带着少年少女给爷爷的礼物,爸爸给爷爷的保健养生物。
小小身板,大包小包,艰难前行。
爷爷依旧在家门口的小板凳,抽着长杆烟,烟雾缭绕望穿秋水,直到等到心爱的孙女。
苗寨依山而建,房屋错落有致。她家在半山坡,石板阶梯崎岖,她要拎行李和几包袋子,上石板阶梯,再走一会平地后继续往上,然后到自己家。
一到家,爷爷盛满一碗水给她,沧桑而低沉说:“慢点喝,慢点……”
一月的冬,她愣是热出汗,想脱棉服。隔壁邻居过来还簸箕,看到她,“哟,幺妹回来了?”家乡人习惯喊幺儿,幺妹,是对小辈的亲昵称呼。
她,自然是爷爷的幺儿,爷爷叫她幺妹,或者幺儿。
“去大城市生活就是不一样,变白了,还长高了。”
苗锦郁乖乖叫人,羞涩摸脸。等人走后,她偷偷照镜子,去院里光最亮的地方举镜子,“爷爷,我变白了吗?”
她倒是知道自己瘦了,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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