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是早凌峰一步到达相府的。
街里街坊的不少是同朝为官的幕僚,且不说观望与否,反正是听见锣声就知道宫里来人,探得来人是王公公携启德皇帝腰牌,都穿戴整齐的陆陆续续挤到相府。
以往这样的时候,石韦年一定招呼周到,但今天实在顾不上,一来相府有病患,二来官员太多了。
石韦年看见凌峰在人群之后,连忙拉了凌峰进府。
俞琳琅的闺房,床前围着一堆人,把小小的卧室堵了个密不透风。
“凌太医您可来了,”崔可寅话里带着颤音,毕竟见到凌峰,相当于见到救星。
“无关人等散开。”
凌峰看见床上的俞琳琅跟水洗似的,全身上下湿了个透,人也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间如此?”
“说着话呢,人就这样了,”崔可寅急得满头大汗。
凌峰手指搭上俞琳琅的手腕,眉头逐渐拧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又患上的心疾?!
王公公一看凌峰的表情,能让太医挠头的那一定是大病:“如何?”
“喘证!”
凌峰拿出银针,自俞琳琅的左臂开始施针:“很严重!”
“喘证?!”王公公想那不是老年病吗?自己还没老到有喘证,小姑娘家家年纪轻轻的倒有了。
“炖上清淡有营养的,这病需要静养!”凌峰嘱咐崔可寅。
崔可寅也很吃惊:“喘证是心……心?”
“犯一次、重一次,以后要小心了,”凌峰没办法,俞琳琅这小身板儿承受了太多,有了侵蚀脏腑之征。
闹腾了一会儿,王公公回去复命,来客呼啦啦跟着散了个干净。
“相爷如何?”凌峰。
“老样子!”石韦年这才想起,俞琳琅一晕,大家都忙乎俞琳琅,把俞康春给忘到脑后了。
整个相府,金池是俞琳琅特意指派守着俞康春的,守着俞康春的吃喝,守着俞康春的药食,守着俞康春的日常护理,因为无论是石韦年还是张妈,年纪大了,护理瘫痪在床的病人实在费劲。
得知俞琳琅昏迷,金池三下五除二的灌了俞康春大碗药汁,然后看着行将就木的相爷大人,心早就飞了。
脚步声传来,金池终于等来了消息。
“无大碍是吧,”金池几乎扒住凌峰的衣领。
“嗳嗳,去看看吧!”石韦年拍了拍金池的肩膀,这么着急失了分寸,你是想干什么哪,少年!
凌峰行医已久,见过各种各样的病患,但仍然为曾经叱咤风云的相爷大人叹息不已,要不有人说爬的高摔得惨,人生在世及时行乐呢!
石韦年搬了凳子给凌峰坐,俞康春久病在床,即使伺候的再干净,屋子里也有一股异样的气味。
“恩?!”凌峰探脉,忽觉俞康春的脉搏有力了一些。
石韦年猫着身子躬着腰:“凌太医,怎么样?”
凌峰扒开俞康春的眼底又看了看,然后又开始探脉:“我的药方给相爷服用了?”
“二小姐说有用,”石韦年转身就端来两碗蚂蚁,深更半夜的,蚂蚁在光滑的碗里转圈圈,爬到力竭。
凌峰闻了闻:“怎么是两碗?”
“这个不知,反正二小姐盯着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石韦年惊了,难道盯着蚂蚁看能盯出心疾?!
“继续服用!”凌峰叮嘱了一声,又急匆匆的回到俞琳琅那里。
“醒了吗?”凌峰问霍小淘。
金池抢答:“还没有!”
“我去看看,”凌峰疑惑,心疾缓解,人没有不清醒的道理。
俞琳琅在蓬松的锦背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呼吸平稳,面色也不苍白,甚至有小小的呼噜声,竟然是睡熟了的。
凌峰摇头,按理讲这么大咧咧的性格应该百病不侵才对,看来老话儿说得也不全对,麻绳专挑细处断。
“怎么?”金池和霍小淘以为凌峰束手无策,那样俞琳琅必定凶多吉少,吓得魂儿要飞了。
“睡了!”凌峰失笑。
金池和霍小淘齐齐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哎呀我的天!
凌峰因为有事问俞琳琅,所以就留在相府,顺便好好梳理一下俞琳琅的饮食。
“不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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