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棉的手机出门前充满了电,手电筒开一天都没有问题。
沈蕴从关灯那一刻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他趴在祝棉怀里,不声不响,祝棉只能从偶尔被更加握紧的腰推测出来,沈蕴还是醒着的。
他没有出声打扰什么,只是不断地轻抚沈蕴的后颈和宽阔背部,通过体温和力度告诉沈蕴——他一直在。
祝棉看不到的地方,沈蕴微阖着眼,长直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情绪,盯着手电筒照亮的那束明亮灯光。
他脑中再也想不起童年时那段阴暗恐怖的经历,只不断重播着刚刚祝棉带着光、向他奔来的那一瞬间。
沈蕴不相信祝棉梦里的那个人会是自己,被黑暗包围,又被成功救出,这不会让他对不相干的别人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动容。
如果仅仅因为把他救出这一举动,那他为什么不去爱把他成功解救出来的警察。
自始至终,他愿意、并且敢于露出内心隐忧,还决定依赖的人,也只有一个祝棉。
谁也没有说话。
祝棉和沈蕴就这样互相靠着,似乎周围的灰尘都变得停滞。
“咣咣咣!!!”
巨大的砸门声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陆景阳的大喊:“棉棉!棉棉你们在里面吗?!沈蕴没死了吧?!”
沈蕴:“……”本来没有,现在快了。
祝棉尴尬一笑,把沈蕴抬起来的头又摁回怀里,同时也朗声道:“在!快开门!”
太久没进水,原本清亮的少年音色变得微微沙哑。
沈蕴把祝棉搂得更紧了些。
祝棉安抚地拍拍。
盛颂桉在外面急得大叫,少见地骂了脏话:“我真是草了!电锯呢?!给老子把电锯拿来!!!”
被他俩叫过来的所有师生:“……”
校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急切道:“盛同学你别急,已经让负责老师带着钥匙过来了!”
陆景阳和盛颂桉没松口:“早干嘛去了?”
盛颂桉冷着脸,耳骨钉反射出冷硬的光,“现在就调监控吧校长。你也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吧?”
校长和年级主任疯狂擦着冷汗。
虽说能在海城开设秀和高中还能被各方承认并认可,都把自家的少爷们送来秀和念书。
可里面的是祝家小少爷和沈家少爷啊!
他们攒的那些再多的人脉也够不到的层次啊!顶多说两句话。这要是有什么差错,他这高中还用不用办了!!
年级主任接了个电话,面如死灰:“……这个时间段的监控消失了。”
所有人:“!!!”
还真是有人做局啊?!
只有这个时间段的监控消失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纯属人祸啊!
盛颂桉和陆景阳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确认了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尤微蠢得要死亲身上阵删除监控,那么就是他脑子里的那个、不知什么来历的东西帮忙。
校长冷汗直下,怎么也擦不干净,斩钉截铁道:“盛同学,陆同学,你们放心,学校一定会加强安保管理,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恶性事件!”
其实这本来就不关学校什么事,剧情推动加上尤微作妖,暂时找不到凶手,让学校背了这个安全隐患的锅。
盛颂桉和陆景阳不欲为难无辜群众,面无表情点点头,“等他们两个被救出来,您再和他们两个道一下歉吧。”
“那是自然的!”
经此一闹,盛颂桉和陆景阳的目的也达成了。
秀和高中加强安保,以后尤微动手脚作妖的困难就会更大,变相地限制了他的能动范围。
负责老师外套都穿反了,拎着一大串钥匙连忙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这间器材室怎么会锁上呢,都好长时间没关过门了……”
陆景阳冷笑一声:“那要问问是谁把他们带到这儿来的了。”
盛颂桉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师生,在人群最外围,他看到了尤微。
那双桃花眼眯起,眼里是极致冷意。
被那双冰冷的眸子锁定的瞬间,尤微就僵直了身体。
他威逼利诱一个高一男生,让他把沈蕴引到这间偏僻的器材室里。
就像他给祝棉编织的那场梦一样,事情本该顺利发展,直到他拿着钥匙像救世主一样出现,拯救狼狈不堪的沈蕴。
怎么会这样……
尤微恨得牙痒,几乎是一字一顿:“你不是说,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事吗。”
黑光团也百思不得其解。
祂在为数不多的能量里抽出一丝,让刚准备从宿舍里出发、正要去找沈蕴的盛颂桉和陆景阳二人陷入昏睡,又删除了学校电脑上的监控录像,祂这种高维度的代码入侵那串几乎称得上破烂的东西简直是易如反掌,本以为万无一失。
“又是他,祝棉——”
尤微的脸几乎扭曲,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我的能量对祝棉无法产生作用。”
黑光团十分严肃道。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很长一段时间以来,祂过多地干涉祝棉,导致祝棉已经对祂的能量产生了“耐药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岂不是还起到了反作用?!
祂本就散发着黑气的本体顿时更加黑雾缭绕。
不知道该不该对尤微暴露这个令人窒息的消息,但看到他目前极度不稳定的情绪,黑光团暂且隐瞒不表。
“能直接让他死吗?”尤微突然出声,“直接让他去死吧,我们就不用费这么多力气了不是吗。”
清秀的脸上露出疯狂的神色,连祂看了都很是心惊。
“不可……”
祂的话还没能说完,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喧哗。
“开了开了!门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棉棉我的校花谁欺负他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敢断我棉棉翅膀,我必毁他一片天堂!!!”
乱七八糟让黑光团听不懂的话顿时四面八方地袭来——
尤微站在人群最外侧,正对器材室大门。
轰然打开的瞬间,阳光一涌而进,照在器材室中间坐着的祝棉和沈蕴身上。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呼吸骤停了一秒。
金黄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笼罩了跪坐其间的祝棉,沈蕴几乎把整张脸都贴在祝棉怀里,众人只看得见他的背影,而正对前方所有人的,是祝棉。
即使怀里的男人比他健壮高大,但他护着沈蕴的姿势始终没变,白皙皮肤连带着发丝似乎都发着光。即使他身上的单薄白衫微微皱着,甚至还蹭了灰,也丝毫没损他的气质。
被阳光直照的瞬间,祝棉微微眯眼,神情空茫,像是没反应过来,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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