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面色苍白如纸的白衣少女静静停在激荡流转的大海虚影中心,神情淡漠地俯瞰着脚底下的芸芸众生,目光在熙熙攘攘的集市处停留得格外久,眼眸深处染上些许温和的感情。
「在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是没有这么繁华的人类城市的。我们要么上宗门求学,从千百人中杀出生路,要么留在乡里等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那些杀红了眼的妖族手里。我幼时最早明白的道理就是,俗世的富贵或贫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顾溟海轻轻地告诉简柒,「现在不一样了……这样就很好。」
简柒正想回应,忽地注意到有丝丝缕缕的白雾从大海上钻出来,仿佛整片海都在蒸腾。
「这是?」
“莫枕眠……”顾溟海本来略带温和的神情立刻冷淡了下来,显然他与来者交情并不深。
白雾在空中流动旋转,凝成一个海螺形状的漩涡,里面传出一个如幼童般稚嫩的声音:“……好久不见。”
赶来看热闹的莫枕眠其实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一副认识她的样子,但为了避免翻车,她只能省略称呼,脸不红心不跳地做出很熟的样子。
顾溟海皱眉凝视着那个漩涡,良久,他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你都硬生生把修为压在这最后一步,也是难为你了。我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早就明白了那里的真相……看我们为之付出一切的样子,你恐怕觉得很可笑吧?这场戏,远比戏台上的精彩多了吧?”
“……?”坐在本体旁边喝茶的莫枕眠动作顿住了,对着面前的漩涡露出了迷惑的神情,悄悄戳了戳本体,“他到底在说什么呀?有话就好好地说清楚啊,为什么偏偏喜欢用‘那里’这种意味不明的词代替?”
易玦摇了摇头,后悔莫及道:“总之还是转移一下话题吧,别被看出不对劲了。早知道这是莫枕眠故人,我们就不该上去看戏的……”
“后悔也没用,还是继续忽悠吧。”易玦总结道。
顾溟海只听到莫枕眠片刻的沉默后,轻笑一声:“你觉得是怎样就怎样吧,我对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更感兴趣。”
“为杀尽北海剑宗嫡系……即使他们身上流着我的血脉,”顾溟海干脆地回答,语气中带上些不耐烦,“让开。我现在的状态,支撑不了更久了。”
哦,来杀人啊。
那就是私人恩怨,和她没关……
嗯?他说他要杀谁?
莫枕眠和易玦齐齐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两人紧接着对视一眼。
这是瞌睡了有人上赶着送枕头啊……
“哦?”女童脆生生的声音顿了顿,饶有兴味地问,“那以你现在的情况,走得了那么远么?”
“……”顾溟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惊疑,“我竟是不知道,你是这么好心的人。”
“不,仅仅是,觉得很有趣啊。”莫枕眠索性坐实了对方心中自己的恶劣形象,兴味盎然地回答。
顾溟海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在权衡利弊后,艰难地克服了死鸭子嘴硬的天性,点了点头:“随你。”
……
匆匆告别了谢陨,边迟月站在了魔界第十一都的城门前,在把通关文牒递给守卫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地进了城。
嗯,很低调。他在心里默默地点了点头,十分满足。
第十一都和谢陨手下的第十二都风格迥异。如果说第十二都是近乎疯狂的昼夜狂欢,仿佛每个人都是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那第十一都则是当之无愧的鬼城。
城中灰雾弥漫,让易玦不禁想起了穿越前让人头疼的雾霾天。
大街小巷穿梭的魔族无一例外地戴着面具,大多身着像极了丧服的白衣,他们也不交谈,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如同鬼魅般掠过。
“怪不得,谢陨把通关文牒递给我的时候,还特地递上一张面具……”边迟月若有所思地抚了抚脸上的半边银质面具。
“叮铃——”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在格外寂静的集市上响起,听起来似乎缥缈又极轻,但却被一种力量不断越推越远,传遍了整个集市。
边迟月甚至怀疑,在这个城市的任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地听到这串铃铛声。
行人仿佛听明白了铃铛声下包含的讯息,不约而同地在街道两旁驻足,无声地等待着什么。
边迟月见状,也停下了脚步,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叮铃——”又是一声铃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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