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一早，庞殷是被疼醒的，从凌晨身体里就开始翻滚着疼，坐起来会觉得天旋地转，幸好她胃里饿得本就不剩什么东西，否则早就吐出来了。
是药物后遗症——她用的药都含有强效镇静，所以昨晚看起来还好。但药效一过，该疼还是会疼。
“你没事吧？”齐琼倒是精神很好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她身后长出了一对翅膀，尽管看起来很弱小，但那确实是翅膀。
“怎么样？”齐琼注意到她的视线，开心地让翅膀扇了扇，“我感觉我扇翅膀的时候确实会有浮力，但它目前好像支撑不了我飞起来。”
庞殷惊呆了：“你已经会控制翅膀了？这么快？”
齐琼自然道：“本来就不难啊，我刚起来一会儿，熟悉一下就好了。”
庞殷开始怀疑：“那为什么邵布昨天晚上搞那么久都不会控制翅膀？昨天我们从地下爬上来时，他都还不会把翅膀张开呢。”
“不知道啊，”齐琼一脸茫然，“有可能是机械翅膀和正常翅膀的区别？”
医务室门口集合时，陈锦珊嘚瑟地向邵布展示她的技术——她早已向庞殷她们展示过一遍了，她能够双脚离地地飞很小的一段路，不到一米，但这对于普通人类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
“怎么会这样？”邵布一脸呆滞地扭曲着身体，试图看自己那紧紧闭合着的翅膀，“为什么我连让它们张开都不行？”
“因为你废。”陈锦珊得意洋洋。
“我这是机械翅膀，当然比你们难。”邵布愤愤不平，“有本事你也装机械翅膀啊！”
“我就是不想装而已，”陈锦珊撇撇嘴，“我要是装了，绝对比你厉害好不好。”
说说闹闹着进了医务室，里面居然已经坐了三四个人。
“你们来了？”坐在最里侧的黄宇见到他们，站起来，有些惊讶又意料之中的样子，“你们真的挺有魄力的，估计你们几个是第一个安上翅膀的人吧？”
“你呢？你来是打算？”齐琼好奇道。
“机械接入。”黄宇挠挠头，“我觉得昨天那场面太吓人了，我恐高，没敢跳，所以想了想还是来搞一对翅膀吧，医生说还来的及，再借点分数面青应该也够。”
几人正聊着，就见旁边坐在椅子上的秦一鸣也站起来，笑着走近两步，不远不近地站着：“看起来你们做的效果还不错嘛。”
陈锦珊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一点也不想搭理，于是邵布只好说：“还可以吧，现在也看不出来最后会是什么情况，毕竟变数还很多。”
秦一鸣笑笑：“是啊，就是还有点犹豫选择哪一种方式呢，你们有经验，有没有什么推荐吗？”
这事本来就是各有优劣，邵布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
“说起来我看庞殷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昨天没有休息好吗？”秦一鸣也不在意邵布的敷衍，转而视线落向了庞殷。
秦一鸣昨天也没有硬跳，分数也不算高，但小伤药效好，养的快，今早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了。
“关他屁事儿啊。”齐琼在一旁低声耳语。黄宇也想要说什么——他也早就注意到庞殷过分苍白的脸色了，但因为秦一鸣等人在，一直不方便提。
“没办法，摔太严重了，神仙来了也不可能休息一晚就活蹦乱跳嘛。”抢在所有人之前，庞殷神色轻松地感慨，“这药又不是神药，所以说还是有翅膀好啊。”
秦一鸣似是没想到庞殷会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愣了愣：“所以你是……来做机械接入的？”
“穷，分数不够。”庞殷坦然，“在纠结呢——要不你借我点儿分数？”
“……”秦一鸣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闭紧了嘴。
怼完人，庞殷舒服了。她到现在还在浑身疼，早就站累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坐下歇歇。正好趁此机会坐到最里面的椅子上，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去了。
齐琼几个上楼进一步治疗，黄宇在等检查报告，见此坐到了庞殷身旁，以防再有不长眼的人过来找茬。
等到六点多，来到医务室的人就多了起来。很多人不舍得用贵的药，伤口还没好，医务室里开始弥漫浓浓的血腥味。
庞殷虽闭着眼睛，但脑子里没闲着，一直凝神听着大厅里的动静。
因为医务室只有一个大门能进，所有人都必须经过大厅，庞殷坐在大厅，基本上就能估出所有来过的人。
确定要做机械接入的包括邵布在内，总共只有六个人，除齐琼与陈锦珊外，没有人选择身体改造。这个数量可谓是非常少了，在见到昨天那样的场面之后，大部分人的想法都是能做就做。现在这个局面，只能是手中的分数太少了。
大部分人没敢硬跳，都是选了自己能接受的范围，但又不敢上贵药，身体也都没怎么恢复好。除了庞殷，大概只有五个人是实打实硬跳下去的，据说场面很惨烈。甚至有人硬跳下去，但没掌握技巧，拿到的分不超过10分。
很多人围着柜台问这问那，也有很多人为了节省分数，想要拼药品、拼挂号，吵得不可开交。
黄宇去手术室接受检查，临走前一再叮嘱庞殷小心，庞殷无奈地答应了。
一片闹哄哄的环境中，庞殷缩在清净的角落里，过了一会，身旁的空位坐了一个人。
因为血腥味太过浓重，庞殷忍不住睁开眼睛，发觉旁边坐的是那天她追的那个人——乔森。
即便只是一瞥，庞殷也发觉，乔森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他一条腿不正常的外翻着，白色的骨头从血肉中突出来，伤口表面有愈合的痕迹，恐怕是刚才走路碰到伤口，导致又有血液在往外涌。
他神经质地盯着庞殷，脸色发灰，像是一夜没睡——当然，这么重的伤，如果没用止疼药，确实得疼一夜。
“没用药吗？”庞殷突然开口，“效果好的药，治这伤不难。”
乔森不答话，直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放狠话：“我的分数不多，但你一分也别想拿，谁都拿不走！”
庞殷觉得好笑，想摇头，但生怕加剧头痛，只好忍住了：“我没想要你的分数。”
“你知道就好。”
“说起来，那天你不是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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