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本该是一日之中日头最毒辣的时候,此刻林中却照不进一丝一缕阳光,迷榖树茂密的枝叶间层层叠叠堆满了灿烂盛开的迷榖花,过分照耀的光华连天日的风采都夺去了。
密林间的空隙和外来人的双眼也被树上光彩炫目的花朵占据,何清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喃喃:“天底下竟还有这等钟灵毓秀的地界。”周身灵气涌动,只是一眼,便有所突破。
苏典心魂也投在迷榖树上,下意识偏头避开光芒,手掌摩挲迷榖树干青黑纹理,若有所思。
迷榖树年年开花,小螳螂看惯了美景不以为奇,趁着两人心神失守的一瞬,飞身至苏典身后,轻嗅脖颈,确认香味源自苏典本身。
香成这样的人还是小螳螂平生仅见,她实在经不住诱惑,张开口器,一口啃下去——
“啷!”好硬的骨头。
睁眼一瞧,原来是雪鸮伸出爪子替苏典挨了这一下。雪鸮任由爪子淌血,先嘶气警示苏典。
苏典回转心神,敛目看向小螳螂,随后微微一笑:“妖兽就是妖兽,凶性难改。”
“呸呸!”小螳螂吐掉腥臭妖血,完全无视苏典,直直望向雪鸮,下定结论:“血味道不对,你快死了。”
雪鸮一双圆眼金黄虹膜将小螳螂完整地映照其中,依旧那副呆滞模样。
苏典整理雪鸮爪边杂乱的羽毛,代替爱宠回答:“三十年过去,这个傀儡快用到极限了,不过我运气一向很好,居然能碰上齿华螳妖,还是飞升大妖留下的纯种。”
小螳螂歪头斜视对方:“什么意思?”
对话间,雪鸮体内灵气不断向苏典涌去,雪鸮越萎靡,苏典的气势越盛。待到盛极那一刹那,苏典右手拢至身前,借袖遮掩暗自掐诀,阵法环绕苏典冲天而起,古字闪烁,照得苏典眉宇明明灭灭,瞳孔照金芒,说不出的鬼艳昳丽:“齿华,这一列字你识不识得?”
小螳螂:“什么?”
苏典笑道:“可惜妖终究是妖,学不明白人的道理。”
小螳螂不在乎苏典用嘴放什么屁,何清却不能不管,她顾不得稳固境界,抽出腰间长刀回身相护,一刀劈开阵法中抽向小螳螂的灵锁,刀锋刚猛暴烈,隔空劈裂了苏典的衣摆。
何清怒目而视:“已忧门、好一个已忧门,竟敢当着我的面到南州撒野来了。”
衣衫碎裂,苏典索性不再遮盖,他右手指节上分明套着两枚金戒,一枚与雪鸮爪上金环气息相连、休戚与共,一枚鸣震不休、是为小螳螂准备的。
他道:“合欢宗修士样样都好,可惜成也天资、败也天资,前辈飞升太急,倒留下一家老小辛苦求活。师姪真该听一听山脚下老妪的话,留在山下。可怜你这样年轻,夭折在我手中,多么可惜。”
何清怒极反笑:“你这等低贱货色也配与我论辈分长短,我师傅百年前打断了已忧门掌门的脊梁骨,叫她再不敢以合欢宗名义行事。我给你两分好脸,你倒在山里给我卖起颜色来了。”说着,经脉流转,长刀上凝练深深碧色,随刀势波动再落在苏典眼前,已成碧海青天。
苏典不躲不闪,驱动雪鸮以身相挡。即便妖修躯体强健,也承受不住再三搓磨,雪鸮张翅一连生受何清三刀后气息顿时衰弱,生死一线。
苏典不悲反喜:“我正烦忧该如何处置这副妖身,师姪这就来与我分忧了么?”
何清毫不动摇地挥刀斩向雪鸮妖爪上金环,雪鸮爪断,金环散气在空,不一会儿又幻化成环套在雪鸮脖下,被羽毛遮得严严实实。
金环看似有形体却并非实物,而是苏典分割神魂与雪鸮情识共同炼化,水火不侵、利器不断。
苏典抓住何清失手的空档,阵法套出十数条灵锁掠过何清套向齿华螳妖。何清即便放弃护身,全力阻拦,依然漏了十之一二,眼睁睁看着其余灵锁成环抛出、即刻要将小螳螂套在其中。
而小螳螂已经无辜地在原地呆了好半天。
两个人修莫名其妙地就在自己眼前打了数个来回,又相互骂了一堆车轱辘话,自认很有地主之谊的小螳螂,礼貌地先等两人处理“人之间”的矛盾。
直至此刻,散发灵光的灵锁变幻成金环飞近,小螳螂仍是优哉游哉,额前细长的触角不紧不慢地摇晃,复眼清晰照出金环和苏典之间的气机牵连,她连灵气也懒得调动,前足如刀,一如前言般轻轻锯过飘近的金环。
金环霎时间化作齑粉,随后堙灭。
“我都说了,这东西很脆的。”小螳螂不管人修的阴谋算计,兀自信守承诺,飞到雪鸮妖身前,连毛带皮刮去她脖颈间金环。
苏典傍身的依仗轻飘飘地毁在齿华螳妖足下,满腔不可置信来不及质问,便化作血气喷出口鼻,浸湿一地草木。
他接连伤及神魂,面目煞白,再维持不住阵法,身体软倒趴地,七窍渗血。
何清没空深究缘由,出刀斩向苏典丹田,欲要收他性命。小螳螂飞身以足抵挡,两刀轻碰,何清手中碧刃嗡鸣一声。
何清不解:“拦我干什么?他刚才可是要抓你。现在不杀后面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
小螳螂不喜欢和人分享食物,言简意赅:“他是我的。”又指着雪鸮妖说:“你去救一救妖命。”
人在招摇山,不得不低头。
“那你来。”何清默默收回长刀插在地上,坐在半死不活的雪鸮妖身边开始拆腰带,手掌宽的腰带横放在地上,揭开长条封口,一排三十二口袋,各有一枚治疗不同情况的救命丹药。
好药虽多,但她不会给雪鸮看病啊。
何清思来想去,两指并拢在双眼前一抹,借灵目查雪鸮体况——完蛋,通红一片。
幸亏师门有妖修师姐,何清救治妖修比较有经验,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考虑到雪鸮长达三十载的苦痛生涯,何清先掏出赤红救心丸塞进鸟喙化开,眼见雪鸮开始喘气了,再把剩下的丹药集在掌心,以掌力震成粉末混合均匀,先喂雪鸮吃了一部分,喂到雪鸮肚圆嘴涩,何清手里还剩大半药粉。
最终,何清无计可施之下选择举起屠刀,以精湛手艺把雪鸮浑身上下的羽毛迅速剃光,先接上爪子,再用药粉糊满雪鸮每一寸体肤,最后扯下一块衣料,包婴儿似的把雪鸮裹住。
整套功夫做完,雪鸮可爱的外表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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