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很大,大到她只能模糊看到外面的些许木色和零落白色之间的梅,只是让人看了便觉得浑身彻骨的寒。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内蔓延四处的红光烛火,乍一看,好像是暖人心弦的物件,可偏偏夹杂着翩然房中的雪花,就显得那样讽刺的冷。
红衣少女有些僵硬地立于方寸之间,似乎有些无措,两只手也不知何处安放,所幸脸上的尴尬因那红盖头而得到了遮掩。
是了,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柔顺的头发之间绾着金簪,还带着镶了大珍珠的金凤头冠,低头再瞧瞧自己身上用金线缝的嫁衣,整个人都金灿灿的。
少女不由一声长叹,只单看这一身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了个良人,只可惜看这漫天风雪,再看看这潦草的婚堂,那一尊笑得不能再慈祥的月老像,还有临时被布置上的烛台。
就能知道这场婚事并不称心。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白雪之间多了一抹浓重的红色,打着油纸伞朝这边缓步而行。
雪实在是太大了,等少年跨步至这片狭小的甚至不能称之为婚堂的地方,身上的婚服也已经被雪覆盖了些许。
可他丝毫不在意,伸手拂去落雪,然后笑意盈盈地朝他的师姐走去。
“师姐,我们终于成亲了。”
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不少喜悦,似乎是真心实意想要和眼前这人共度余生。
应衔月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心中不是滋味,这是她即将走向的命中注定的结局。
头上的红盖头被少年轻拿了下来,时隔许久,应衔月也终于看到了少年是何模样,虽说经历那场至死方休的磨难,可他却依旧是剑眉星目朗朗少年,并没有覆盖上半丝惆怅与苦难。
应衔月实在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决定向神风门求娶她的,或许说早在数年前的夜晚,她下定决心推下少年越江寒至万魔窟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不知道那个他心中是何想法。
“师弟,你究竟是想干什么?”
越江寒眸色闪过无数阴翳晦暗,但又流光百转,最终也只是笑着歪了歪脑袋,说道:“师姐,我只是想要娶你回家。”
“娶我?”应衔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越江寒,你恨我都来不及,娶我只怕也是为了报复我吧?惺惺作态是做什么?!”
而婚堂伴随着这话瞬间扭曲,眨眼间原本还有些缓和的氛围就这样被打破,越江寒眼底映着红光,直接剑入心口,嫁衣也因鲜血变得格外妖冶炽热,无数烛火映衬之下,能看到的也只是红色罢了。
这便是某网站仙侠文榜一《慕仙歌》中有关女二应衔月的结局。
惨烈至极,甚至有些大快人心。
毕竟文中的应衔月是个何等讨人厌的恶毒女配啊,如果说女主角宋婉歌是谪仙一般的存在,那么应衔月就是阴沟里喊打喊杀的臭老鼠。
她坏得离谱,以至于应衔月由衷觉得这个角色存在的意义那就是为了作死。
因为爱慕男主角贺澄慕,对女主角各种使用阴招,而最坏的还在于,每当她看到贺澄慕爱宋婉歌一分,她便把这份怨言全部撒在男二的身上。
也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为了让男二在逆境中也爱上女主才这么做的,总而言之,应衔月欺负他,欺辱他,甚至在他危难之际将他一把推入了深渊万魔窟。
结果谁能想到,反派男二他身怀魔血,根本没死成,还在万魔窟杀出了一条血路成了魔界的新一任寒渊魔尊。
昔日欺辱他的无一不惨死在他的手下,包括应衔月。
而和恶毒女配同名的应衔月很不幸来到了这个世界,同样很不幸地体验了以上的所有的文字。
但钻心之痛也就罢了,应衔月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她几乎刚完成一切就又被拉了回来的状况。
更不能接受系统给出的理由是,反派他,黑化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应衔月听到的时候,嘴里先是咬牙切齿般蹦出了这么一句。
她辛辛苦苦在修仙小世界一待就是十几年为的就是让反派越江寒不再黑化的,结果她刚一走,这黑化值就爆表了?!
应衔月严重怀疑,小世界有人在怠工或者谁又招惹了他。
但怀疑是没有用的,不愿意也是没有用的,擦屁股这件事已经是拍板的事了。
于是应衔月晕过去之前,诅咒系统:“我咒你充电会漏电!找女朋友是个大海王,渣得你哭哭啼啼!”
系统无语:这可真是恶毒的诅咒啊。
……
“师姐,我们说好的……”
少年地站在风雪之间,以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望着她。
“我……”
“师姐,若我们再见面,一切……毕竟,我们是命中注定的。”
恍惚间,一阵大雪飘然而过,应衔月再也听不清他要说什么。
她朝那片模糊的白色飞奔而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你到底在说什么?那句话终是什么也没听到。
“宿主!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呵!”应衔月被梦魇折磨的不清,过了好久才猛然地睁开双眼,想要坐起来,却“哐当”一下脑袋撞到了一片十分坚硬的东西。
“啊!好疼呀!”
这么一撞可叫应衔月万万不敢再乱动弹了,却也让她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疼的要死的额头,直叹生活不易。
“宿主,你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好像是……做了个梦。”
她边说着边摩挲着头上的那块坚硬的东西,发现有些凉凉的,又伸手弹了弹。
“话说回来,你这把我送到哪里了啊?洞里啊?这么黑?”
“呃……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应该是越江寒的附近吧……”
应衔月一脸嫌弃,“你不清楚?那要你有何用?”
“不要把我说的这么无用呀……”系统哥竟然还在这儿给她委屈巴巴。
应衔月不想理这个无用又聒噪的系统,然后似有些为难地用两指扶着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看着头顶上的一片漆黑,“这东西好像是千年玄冰。”
“千年玄冰,然后呢?”
然后应衔月在一片黑暗里躺得笔直,露出了赴死的笑容,“然后就可以躺在这里赴死了。”
系统不理解,“为啥呀?”
应衔月:……我不如把你扔了吧。
虽然很无语但还是好脾气地解释了。
应衔月:“这东西硬的很,就算是以前的我也打不开的,所以别想了,与其想着怎么开棺,还不如想着怎么过好最后的日子。”
“那总得试试吧……”
“没试的必……”她话突然止住了,外面似乎有谈话声。
冰棺密不透风,但却能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很清楚的那种,清楚到应衔月能明确进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主上,神风门那边又再要求说将应姑娘还回去。”
“凭什么?当年可是他们不要她了,师姐又不是招之来挥之去的玩意,凭什么让还回去就还回去?”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那样冰冷,“告诉他们,师姐既与我成了亲,便永生永世都要与我不得分离。”
永生永世与他不得分离?应衔月不禁发笑,若是旁人听来这话,只怕会以为这个人会有多么喜欢她,但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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