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悄无声息地没动静。
周贤去敲了敲门没任何回应,担心出什么事,见旁边的窗户开着,就探头瞧了眼。
屋里炕上躺着一长条。
被子从底盖到顶,一点儿缝都没留。
周贤目露无奈,轻手轻脚进去把被子拉下来,眼前露出一张闷得红扑扑的睡颜。哥儿皮肤粉白,卷翘的浓密鸦睫根根分明,看起来那样乖巧精致,仿佛巧夺天工的瓷偶。
“小磨人精。”
他恨恨在雪里卿的脸颊点点,叹了口气,给人理好薄被后出去做饭。
肉阉了快两天了,如今天气热怕坏都吊在井里,每天都检查一下。
周贤也怕浪费,加上松树枝上次没能弄多少,索性拿出大半,一部分做第二种卤制糖熏肉,另一部分挂起来风干做腊肉。
用白芷、桂皮、花椒、香叶、八角等配好卤料,再根据肉的部位不同先后下锅。炖卤期间,他用白糖茶叶和一些松木末掺放到一只旧铁锅的锅底,上面支临时做的竹木架子,带肉卤好后趁热放到架子上,烧火熏制。
锅盖缝隙里飘出的烟,逐渐由白转黄,最后熏出来的肉黄澄澄的,带着松茶与糖的清甜香气。
周贤试吃一块,做的还算成功。
切了碟中午现吃,剩余一部分挂到灶顶,担心天气热容易坏,另一部分用油坛封存。
除此之外,他还就着卤锅做了些平菇、腐竹、豆干、花生等素卤,当然也没忘记放几颗鸡蛋。
盛上两大汤碗,转身刚要端上桌,就看见那边已经端端正正坐了个人。周贤哦呦一声:“活祖宗醒啦?”
雪里卿淡定:“嗯。”
周贤将菜端过去,问:“主食吃面还是饼?”
雪里卿瞥了眼:“面。”
估摸着他待会儿又会专注吃肉和卤菜,周贤按照雪里卿的饭量少盛了些面,浇上卤汤递过去。
这顿饭吃得难得寂静。
是的,寂静。虽然有仍然有正常吃饭的轻微响动,但雪里卿满脸写着拒绝交流,气氛僵滞,周贤只能用眼神表达内心的幽怨。
筷子整齐横放在空碗上。
雪里卿吃好,起身离开饭桌。
周贤不知第几次唉叹出声,然后暴风扫光碗盘,收拾干净。
下午,蒋连胜带着工具按照约定上门,一起去宅基地实地考察。路上他本想问问中午家里的哄好了没,但瞧见周贤的一脸菜色,很识趣地闭嘴。
到了山崖平台,他赞叹:“你这地方选得真妙啊。”
两层山崖中间居然夹着这么大一块平台,最危险的崖边上翘,竟还形成一道两米多高的天然墙壁,十分隐蔽。从山下看不出来不说,地基稳固,宽度也足够留出不受后背山崖坠落碎石或动物的危险。
周贤转头微笑:“夫郎选的。”
蒋连胜觉得自己好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他刚要转移话题,就听着周贤自己开始叭叭念叨起来。
“来到这里里卿一眼就看中了,我觉得危险给他扛回家不同意,他跟我闹了一通脾气,还假哭骗我心软答应,脾气跟头倔驴似的。”
周贤弯腰薅了跟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叹气:“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喜欢得不行,只能顺着他。”
蒋连胜:“……”
怎么又感觉他其实也乐在其中呢?
在周贤说起绣着他名字的新衣裳,强调是夫郎亲手给他做的,并再次表示对自家夫郎喜怒无常的不解与忧愁后,蒋连胜木着脸,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粗犷汉子被他酸得倒牙,不耐烦催促:“你可闭嘴吧,快点干活。”
周贤意犹未尽,拉绳子开始丈量。
没过多久,就在他们商讨的时候,一个身影从山坡那边跑过来。
周贤疑惑:“老李,有什么事?”
老李拘束地扯扯衣摆,看了眼旁边的蒋连胜。周贤了然,跟他走到旁边说话。
“我是来跟东家道歉的,昨天我那个侄子不懂事,耽误田里的活还闹事,二丫姑娘没事吧?”
二丫没事,他有事啊。
要不是折腾这一通,让林二丫提及往事遗憾伤心,雪里卿也不会忽然跟他再来一回“我帮你找老婆”这种事。但一码归一码,周贤自然不会干出迁怒的事。
他道:“没事了。该怎么办昨天都已经说好了,你不用过分挂心,侄子是侄子你是你,我不会牵连,只要安安稳稳把地种好就行。”
老李放松的同时,偏头长叹。
“其实我过来,也是想跟您解释我这侄子的事。”意识到话里有歧义,他连忙摆手道,“我不是想求您怎样,就是昨天人多,有些事情不方便讲,想私下跟您说,也请转述给二丫姑娘,让她知道这真不是故意针对她。”
周贤点头,示意他讲。
老李苦着脸道:“我这个大侄子也是个苦命的。”
这个小李自幼沉闷憨实,身为家里的老大,一直干最苦最累的活,奈何爹跟阿爹偏心,分家时钱财都了底下的弟弟们,赡养之事全落到他肩头。
不止如此,他们还让小李把所有钱上交,私下偷偷补贴给弟弟。以至于他天天出去干苦力,家里还是揭不开锅,反被爹和阿爹骂没用。
就在前不久,小李又捉住夫郎趁他出去做工,在家里偷汉子。
“这一激着就……唉!”
老李摇摇头道:“昨天那事是他不对,犯了混,但他本来真是个老实人,就是给家里逼的。”
这样的经历让周贤想到原主。
只不过原主的爹娘虽然偏疼周礼,但日常还都是紧着两个孩子的,只是付出多与少的区别,这从两人名字都花钱请先生起也看得出一二。
这个显然是心眼偏出肋骨了都。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被家人伤害,却不是出来伤害别人的理由。
周贤答应把话带给林二丫,拍拍肩安慰面前的老李,让他安心回去。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周贤忽然回想昨天那个人的神态,又叫住了对方。
“老李,你多关注一下你这侄子的精神状态,他很可能已经有被害妄想症了。”
老李听得一脸迷茫。
什么症?
他连忙走回来问:“他病了?”
周贤颔首说对,抬手想点点脑袋,想到古代对精神问题的态度,半路拐弯点了点心口:“是心病。你仔细回想一下,最近他是不是经常神经兮兮,说谁在背后骂他、欺负他甚至害他,其实根本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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