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进戒网瘾中心前,穆扶奚回家换了自己的私服,又在车上换上了不知袁成鸣从哪弄来的电工服。
不然他也不舍得把自己的私服落在戒网瘾中心不管。
他穿衣尤为注重品质,一件衣服要花掉他六分之一的工资。
现在问题来了。
他要怎么赔袁成鸣那件折掉的电工服?
做工那么粗糙的衣服应该不贵吧。
穆扶奚为了等袁成鸣,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到警队。
这十分钟里,来来往往全都是跟他打招呼的同事。
于是他便从警队大门口转移到了旁边的石狮子背后,用石狮子当作掩体遮住自己的身影,站在角落里翘首以盼。
袁成鸣是个踩点上班的主儿,车是漂移进院子倒插进空车位的。
接着,他衣冠不整地从车上跳下来,风风火火地朝大门口跑,边跑边系领口的扣子,右手的指缝间还夹着警帽。
穆扶奚瞥见他,远远就冲他招手示意。
袁成鸣跑得呼哧带喘,却也看见他了,抬手挥了挥。
他从穆扶奚身边经过时,穆扶奚本以为他会停下来,没想到他飞快擦肩而过,以百米跨栏的架势几步冲上办公楼前的十二级台阶。
穆扶奚只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上班打卡是一天之中的头等大事。
穆扶奚知道袁成鸣是去大厅里的打卡机前刷脸了,静静站在原地等了他两分钟,袁成鸣果然又折返回来了,帽子已然端正的戴上。
袁成鸣喘匀了气,叉着腰问他:“你昨晚怎么回来的?后面遇到什么事了不能跟我一起走。被里面的人发现了?他们追你追了多远?你是怎么甩掉他们的?”
一连串问题问得穆扶奚不知先回答哪个好。
他也不想回答。
他昨天出现在戒网瘾中心的事不想让别的部门知道,推己及人,闻铮铎也一定不想让他们刑警队的其他人知道自己在戒网瘾中心现身。
之前他不跟袁成鸣说那辆车是闻铮铎的,是因为怀疑闻铮铎和敌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眼下倒是打消猜忌了,自己私自行动的把柄又攥在了闻铮铎手里。
要是因为乱说话给闻铮铎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官大一级压死人,闻铮铎随便在蒋宇凡面前说他两句坏话他都没好果子吃。
况且他有晋升的想法,当下正处在三年一升的节骨眼上。在说不说都无伤大雅的情况下,多说多错。
跟袁成鸣这个临时搭子更不必掏心掏肺。
穆扶奚留了心眼,故意岔开话题:“说来话长,昨晚差点被发现,但没被发现,只可惜把你那套电工服藏在他们仓库里了,没能取回来。你要是用得着卓文书院的工作服,我把我昨天顺来的那套拿给你。”
袁成鸣松了口气:“衣服算什么啊,你人没事就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遇到什么危险了,我又不敢乱给你打电话,等了一宿你的回信,天都亮了才睡着,差点迟到。”
死骗子还挺好心,就是把踩点到的锅甩过来了。
穆扶奚见他对踩点上班的流程这么熟悉,就知道他不是第一回踩点了,也不接他的话茬,说起正事:“分享一下我昨晚的发现。”
闻言,袁成鸣脸上吊儿郎当的神色顿时消失,秒变严肃。
穆扶奚开门见山,思路清晰地娓娓道来。
“第一,那个坠湖身亡的女人确实曾被关进戒网瘾中心,我把她的档案带出来了。她可能是在追逃的过程中走投无路,自己翻越栏杆跳的湖,追兵没有发现她跳下去了,也就没有追到湖边,所以岸边只有她一个人的脚印,她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口。”
袁成鸣冲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他们估计还在申请搜查令,你这边东西已经到手了。这下卓文书院该完蛋了。”
穆扶奚对袁成鸣吹的彩虹屁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地说:“第二,当天和她一起出逃的可能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她们两人的资料被人单独提出来过,我也一并带了出来。”
袁成鸣不禁瞠目结舌:“还有这事儿?人呢?”
穆扶奚如实相告:“下落不明。”
袁成鸣和他想的一样:“该不会逃过一劫又遇到一劫吧,不然随便拉个路人求助,也该报警了啊。”
穆扶奚沉默片刻,说出最令人震惊的第三点:“除此之外,我还在他们的财务室里发现一张五千万的巨额进账单。”
“五千万?”袁成鸣瞪大眼睛喊了出来。
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别说五千万了,就说五千也得起早贪黑干一个月才能挣到。
后面再加四个零,真正的数以万计。
一般这种交易,为了不引起银行的注意,都会拆成一小笔一小笔入账。
会计在做账的时候也会在分录上细分。
五千万就这么明明写在非支票的纸上,要么是拆不了,要么是拆过了。
很难想象这五千万的来历有多么黑暗,仿佛是深渊之外还蛰伏着邪恶的巨兽,幽幽盘桓着恐怖的嘶吼。
袁成鸣暗自想着,汗流浃背,额头上也沁出豆大的汗珠。
穆扶奚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几分畏惧:"怕就别查了。"
他说这句话并没有使用激将法的成分在,是真心实意的劝告。
他对袁成鸣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对袁成鸣的定位就在贪得无厌的滑头和急于求成的好胜者间。
袁成鸣曾信誓旦旦地向他表示自己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穆扶奚不愿信一个圆滑的骗子的承诺。
不是每个警察在当警察前都是为了崇高的信仰,也许只是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上谋生的一种选择,凭自己的本事为自己找了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
不贪污,不受贿,不踩在弱者的脊背上发横财,在岗位上恪尽职守,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这就已经是平凡而伟大的人生了。
这个案子本就移交给了市局,他们不碰没有任何问题,反而是严守纪律。
穆扶奚不会因为袁成鸣是发起者就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袁成鸣如果不好意思提出中途退出,那他就替袁成鸣说出这句话。
只要袁成鸣现在顺阶而下,就可以远离风暴中心,全身而退了。
袁成鸣却笑起来:“怕?风浪越大鱼越贵。我还真不吃淡水鱼,就爱吃海鱼。”
穆扶奚望向他,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判断他所言真假。
袁成鸣深吸一口气,开诚布公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妈得了胃癌,没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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