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山庄离飞剑阁不算太近,但祁逸仍是慢条斯理地叫上裴婉吃过早饭,又沏了一壶热茶,让裴婉喝上一盏才不慌不忙地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覃喜儿气呼呼地蹲在墙头,顺手扯了一片青竹叶叼在嘴里。也不去给祁逸牵马。祁逸没看他,自己去牵了两匹马到门口。
裴婉从祁逸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头给覃喜儿递了一个眼神,问道:“你不去?”
覃喜儿看了一眼祁逸,见他正要看过来,又把头撇向一旁赌气地“哼”了一声。
一旁的祁逸回答道:“他爱惹事,以防万一,还是待在家里好。”
又对着覃喜儿说:“把门关上,别什么人都放进去。”
裴婉见他兴致缺缺,嘴里的竹叶快被他咬成渣,拉了一下缰绳,微微笑着说:“飞白就拜托你照顾了。”
覃喜儿不看他们也不回应。往后一仰消失在他们眼前,随即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似乎在诉说自己的不满。
祁逸拉高声音,向着门里说道:“轻点儿!这门修了八十回了!”
裴婉感叹一句:“还是个小孩子啊。”
祁逸对她笑了笑,驱马前行,裴婉跟上,与他并行。裴婉这才想起问他身后的佩剑。
“祁兄今日佩剑了。”
祁逸说道:“既是说剑大会,自然应当佩剑。”
裴婉道:“初次见你时,我观你食指纤长,倒像是一双握笔的手,还以为祁兄不是用剑之人,是我眼拙了。”
祁逸笑道:“笔和刀剑,本质确实无异,都是能救人也能杀人之物。”
路上人倒是不多。还不若扬州城外茶馆所说的半分热闹。
祁逸似乎知道裴婉心中所想,说道:“现下多数人应当已经抵达飞剑阁了,所以路上还算宽敞。”
裴婉问道:“那我们岂不是去晚了?”
祁逸道:“无妨。”
无多时二人也到了飞剑阁。刚下马便有侍从过来将马牵走,飞剑阁的人应是都认得祁逸,见到他都十分恭敬地招呼。
一个侍从过来,弯腰说道:“祁庄主,公子请您来了之后去见他。”
祁逸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裴婉问道:“公子?可是那个被称道‘花剑吹雪’的段宜泽?”
祁逸扬了扬眉,说道:“小婉也知道这个?”
裴婉道:“我在江南这几日,市井传闻听得不少,无论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谈论他。”
祁逸靠得近了些,只手掩面,附耳低语道:“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传闻,宜泽兄此生最恨别人这样叫他。”
裴婉听了,正转眼看他,一时与祁逸对上眼睛,他眸中笑意还未消散,裴婉嘴里一句“当真?”竟没问出来。而后祁逸说了什么裴婉也没听清,跟在他身后走进飞剑阁。
在静心堂才见到诸多人。祁逸被人带走去见段宜泽,裴婉独自找了个地儿坐下。说剑大会还未正式开始,前来参加的少年们多在静心堂聊些闲话。
名为静心堂,其实就是个四面开阔的遮阴篷。北面便是说剑大会的擂台。
忽闻门口一阵骚动,一群人围了上去,吵吵嚷嚷的不知发生了什么。裴婉望过去,却见姬青易站在那门口,披着一件比前日更明艳的朱红色外袍,一群身着白衣的女子围着他。那群女子不苟言笑,倒是姬青易一人在那花枝招展。
裴婉坐的地方挺不起眼,堂内诸多人都望着门口那边,却见旁边一个少年闭着眼,十分鄙夷地嗤笑一声,声音虽不大,不过裴婉隔得近,听得清清楚楚。
裴婉转了转眼睛,问道:“这位少侠,你可知那边站着的,是什么人啊?”
盘腿而坐的少年这才睁开眼,看了裴婉一眼。
“金凤楼知道吧?那个是金凤楼的公子,无涯阁阁主的儿子姬青易。”
裴婉只当姬青易是个富家公子,没想到他竟是无涯阁阁主的儿子。裴婉之前也有所耳闻,无涯阁是江湖中最大的秘闻周转处,其眼线遍布南北西东,阁中所有成员皆是女子。
“金凤楼跟无涯阁还有这关系?”
“可不是。”那少年讲到兴头,继续说道:“他也就家世好,要不然他一个不能习武的废物,能来飞剑阁么!还整日穿红戴粉,倒是比女子还妖艳,跟金凤楼那些歌妓也没什么两样!”
虽然昨日姬青易所作所为让裴婉有些生气,但听了这话也不能苟同,说道:“平白侮辱别人的相貌穿着,不过是因为他有你思而不得的东西。你若能有他的家世,怕是比他更招摇吧!”
那少年有些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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