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
下坠。
沉溺。
就像溺水的人坠入深海，周遭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窒息。
耳边一片嘈杂。
她听到无数人在呼唤，让她回去，让她醒来！
但她却做不到。
恍惚间，林星浅忽然感觉一束温暖的光穿透海面，以强硬的姿态驱散一切寒意，让她得以喘息。
林星浅很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一看这束带给她最后生机的光。
终于，她听清了嘈杂声中唯一清晰可闻的话语。
“吾以神的名义起誓。”
“吾将成为你最忠实的信徒，你是吾唯一的信仰。”
唯一的信仰？
这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林星浅昏昏沉沉，记忆模糊。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便浑身一轻，像是水滴蒸发成气体。
一股巨大的拉力瞬间将她扯出了自己脑中的深海，那束温暖的光不断扩大，直至将她全身包裹。
－－
林星浅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速度，她的脑中空白一片。
不知从哪一刻起，她的视角突然变得很奇怪。
很像是一颗球的视角。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变成了…一颗球？！
林星浅看向周围，这里是一处纯白的空间，在她周围还有数以万计的蓝色小球。
每一颗蓝色小球在自转的同时，还在按照预定的轨迹重复运动。
一切都井然有序，除了格格不入的自己。
她没有预定的轨迹可以遵循，也不用傻乎乎地自己转圈。
相比这些小蓝球，她是自由的。
林星浅控制自己的新身体，凑向距离最近的小蓝球。
透过小蓝球晶莹的表面，她隐隐约约发现了自己的特别之处。
原来她不是小蓝球。
她是一颗小白球。
林星浅懵了一瞬，紧接着探索的范围被她无限扩大。
终于，她确定了。
在这数以万计的小蓝球中，她是一根独苗苗。
唯一的小白球。
忽然，她的身体受到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林星浅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瞬，她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手握在掌中。
那只手，带着微微的凉意和一种无法抵抗不容忽视的规则压制。
“居然自己生出意识了？”
“还算有几分悟性。”
淡漠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穿透了无尽的时间长河，蕴含着亘古的历史沉淀；任何事物在祂眼中都是渺小的，掀不起祂心中任何波澜。
祂的脸隐没在光源之中，她看不清祂的样子。
林星浅很想问，祂是谁？
但作为一颗球，她没有发言权。
没想到，祂知晓了她的疑问。
“吾是万物运行的规则。”
“但吾的信徒称呼吾为神，创世神。”
林星浅惊：“祂怎么知道我想问的？”
祂道：“神，全知全能。”
林星浅问：“那我是谁？”
祂又道：“三千界中维持某一界运行的小天道，规则的衍生物。”
末了，祂又添了句，“不过你既已生出独立意识，便与过去不同。”
虽然祂解释得很清楚，但是作为一颗刚生出意识的小球球。
脑袋空空的林星浅根本理解不了祂的话，只是依着本能轻蹭祂的掌心，以示亲近。
就算生出了自我意识，她也还是规则的衍生物。
对于规则本源，本能的想靠近。
可惜，数亿光年的时光变迁，万物发展都有了既定的轨迹。
作为规则信徒的人类经过不断探索，已经知晓了万物规律并且学会了对它的运用。
有些人甚至天赋异禀，成功创造了新的规则。
虽然那些新规则维持的仅仅是社会秩序，但这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证明他们可以成为规则的制造者，他们可以成为自身的主宰。
当规则不再被需要，当信仰消失殆尽。
作为规则本源的创世神，只有一个结局：
陷入沉睡，在沉睡中陨落。
作为陪伴了祂数亿光年的小球球，林星浅褪去了最初的懵懂。
她已经能够明白祂最终面临的是什么。
她钻进祂的手心，用圆滚滚的球体蹭着祂的手心。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安慰祂的方式。
她会陪着祂的。
感知到她的想法，祂数亿光年都亘古无波的心第一次产生了波动。
祂将她捧在掌心，轻轻安抚着。
不知为何，祂忽然想到了人类口中所说的喜怒哀乐。
祂方才内心的波动，应该就是所谓的欣喜吧。
祂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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