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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多得是自以为是的蠢货,他们的灵魂被摆在橱柜里任人挑选。”
白发蓝眸的外国男人高举着手里的精装书,将它挡在阳光下,抑扬顿挫,“噢,尊敬的先生啊,请问您要典当自己的灵魂,还是……”
Hadrian促狭的眼睛从书页上移开,玩味地落在乔星灿沉郁的脸上,“……爱?”
乔星灿嘴角微扯:“想学说人话,就别买盗版书。”
“哦?”Hadrian“恍然大悟”,将书放下来“哗哗”翻了两页,“书上没有这句话吗?”
他摇摇头,将用来盖在脸上遮阳的《面纱》随手丢回石椅上,继而迎上少年冰凉的目光,向下瞧见那信封——
“这就是那营销者编织圈套的诱饵?”
Hadrian眸中攒满了兴致,看乔星灿时的表情就像在看一株根系撑碎了花瓶的野玫瑰,那些精美的碎片下露出黑色的粗砾,打破花瓶原本完整光滑的表皮——
“你准备把它怎么办?”
Hadrian十分好奇故事的发展,他身后火红如霞的洋紫荆在金色光束下摇曳着,如果是花祈夏在场,一定会想到剧院灯光下铺着深红色地毯的贵宾席,席上的观众还在殷切地猜测剧情的走向:
“让我想想,你要把它……藏起来,等那个女孩来找你,然后,Makeadeal?”
Hadrian手指敲着小臂,“嘿,或者你把它卖给我怎么样?”
他有无数方法将这张信封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甚至坚信这无聊的活动将会迎来别样出彩的高[]:“如果盛要出资买回来,我保证你我都不会……这里应该用‘损耗’还是‘亏本’?Whatever.”
“滚。”
被他揣测心思的少年收起信封,对倨傲无聊的王子阴郁地吐出一个字,乔星灿拿起拐杖,兀自转身朝灌木外的碎石路走去。
“Hey.”
Hadrian被骂了也懒得发作,他喜闻乐见这些人的失态,就连话语里的轻佻都降低了三分,好奇和深意交织,在磁性的嗓音中飘曳出一种隔岸观火的笑意——
“Youcannotquither?”
乔星灿的脚步停顿。
“Youfallinlovewithher?”
“Shecompletesyou?”Hadrian在乔星灿蓦然转身时扬起眉:“Totally?”
乔星灿浓密的睫毛被阳光扫下一片抖动的阴影,像是被猛地用铅块砸到了头,面部的阴霾恍惚退去。
Hadrian看懂他的表情,转为陈述:“Totally.”
伴随着巨大的虚空感,19岁的少年脚下忽然发软,好似无数次在梦中从高处轰然跌坠一样,压抑惶恐,茫然地看着Hadrian,喃喃重复那一句:“Love?”
见到他紧绷而濒临破碎的表情,Hadrian闭上眼双手用力朝下一攥拳,气音过瘾地喟叹,“Nice!!Bangin'plot……!”
再睁开时眼底雪亮,Hadrian看着不远处几乎摇摇欲坠的年轻人,他不甚流利的汉语中带了丁点儿摒弃。
“你们华国人,好像这里有八万摄氏度在‘爱’这个字上,如果你承认,就好像你要被烧死。”
Hadrian:“Mygod,但你们的爱又产生得如此没有道理,如此巨大,如此突然,我简直不敢相信,或者你们灵魂的本质就是矛盾?Oh,这简直再有趣也不行了~”
“Love……?”乔星灿仿佛没有听见他的戏谑,草坪东南方向很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欢呼,似乎又有人找到了信封。
那在暖风中零碎的笑声此刻像是长满毒刺的利剑,从四面八方扎进乔星灿的骨血里——
他感到难以承受的惶恐和无措,比那天从舞台上跌落时更痛苦,比那晚瘫倒在渔船上时更茫然,更比亲眼看见花祈夏和谢共秋一起离开花圃时,凄凉落寞得多……
“Love……Love……?”
他怎么了?
乔星灿巨浪翻腾的脑海中纷繁杂乱,一帧帧闪过的画面在当空烈日下几乎令他视野失明,那些眼前花白闪乱的剪影,慌乱地去辨认时,竟然全都是她的样子——
她在果茶店下认真倾听的眼眸,那份烫得乔星灿至今为止都不敢张口的红糖汤圆,花祈夏一次次冷静的表情和笔挺的背影……他明明还记得她第一次在鲸馆玻璃外仰望他时的倾慕与赞叹……
乔星灿抬起眼,冥冥之中听见更深远的声音,那声音不来自深海的鲸鱼,不是父亲与摄影师的呼喊与叫嚣,不是这些他苦苦追寻半生的声音,而是!——
【如果你真的希望她尽可能地和谢共秋待在一起……】
【那么那天——你又为什么要邀请她去鲸馆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见她,但……】
【可如果不是为了道歉,我为什么想见她……?】
这些带着回音的声响最终在Hadrian可笑的嗓音里拔起了一座高峰:“Youfallinlovewithher?”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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