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盎小时候最喜欢在乡下的外婆家过暑假。
陈父陈母中年得女,将她看得比眼珠子重要,只有实在没空的时候,才会把陈盎送到外婆家照看几天。
在乡下的日子,陈盎快活得像只飞出笼中的麻雀。
因为一个人太无聊了,表弟陈小滨年龄相近,还特好欺负,两个人正好玩到一块儿。
有天下午,外婆家的村里来了个算命先生摆摊,外婆带着她和陈小滨去凑热闹,那算命先生戴着副小小的圆片墨镜,很像电影里的江湖骗子。
他一看见陈盎,便大呼道:“此女面相极好,是天生的富贵命啊!将来一定可以数钱数到手抽筋!”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将陈小滨往前推了推:“先生,那您看他呢?”
算命先生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这小子将来就是个掏粪的。”
陈小滨年纪小,不明白什么好坏,就觉得有趣,一边转圈跑一边手舞足蹈:“耶,掏粪的,掏粪的,我喜欢掏粪!”
外婆沉了脸色,拉住他,道:“不许胡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不能信!”
“为什么,我就要掏粪!”
“再胡说我打你了!”
“……”
外婆苍老又严厉的声音,夹杂着陈小滨撒泼打滚的哭闹声,像遥远的歌谣传送到陈盎的耳朵里。
这是多久远的事情了呢,好久了吧,她都有点忘记了。
童年的画面忽然扭曲,各种声音渐渐消失,陈盎隐隐约约地冒出一个念头,算命先生其实算的挺准。
陈小滨大学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肛肠科医生。
而她,即将上岗,天天数钱数到手抽筋。
……一阵刺眼白光灌入眼皮。
陈盎睫毛动了动,睁开眼。
入眼是两颗陌生的脑袋,凑在一起,紧张的表情在她醒来后,迅速转变为喜极而泣,并发出夸张的惊呼声。
吓得陈盎差点又晕过去。
“你、你们……”
“陈盎同志,你可总算醒了!”带头的中年男人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上班第一天就晕倒在单位门口,你可把我们都吓死了!”
陈盎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蓝色西服,捋了捋思绪,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同事们啊!
陈盎连忙掀开被子想起身,被另一个中年妇女按住:“小陈,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行长或者我。”
陈盎心中了然,中年男人是支行行长,中年妇女是主办会计。
被嘘寒问暖一阵后,陈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记得,我好像是被一辆车撞了,肇事者呢?”
行长和主办会计对视一眼,道:“在你醒来前,派出所的人来过了,根据调出来的监控显示,车子没撞到你,医院检查了也没外伤,你是应激反应晕倒了。”
“应激反应?”陈盎难以接受道,“所以……我是吓晕了?”
主办会计安慰地拍拍她肩膀:“但那辆车主人肯定有责任,放心好了,他这会儿估计也做完笔录快回来,咱必须让他赔礼道歉。”
陈盎没听进去什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上班第一天……在单位门口吓晕了!
吓晕了!
以后别人提起她,都会说“哦,就那个第一天上班吓晕在单位门口那谁啊”。
陈盎:“……”
陈盎抱住膝盖上的被子,陷入一阵沉默。
“……小陈,小陈?”主办会计在她眼前挥了挥手,担忧道,“看你脸色挺苍白的,打个电话给家里人吧,我和行长还要去总行开会,没人陪着你我们不放心。”
“好的。”
陈盎礼貌送走了行长和主办会计,继续躲在被子里抱着膝盖陷入沉思。
她没打算告诉陈父陈母,要是他们知道了,一定又会小题大做,会说她这么大人了过个马路都不会。
然后以后要天天接送她上下班。
陈盎想想就头大,叹了口气,心道算了,还是想想明天上班,别人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才能挽尊。
“陈盎。”
安静病房内,突然响起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
陈盎循声望去,白色背景墙,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静静站立。冷色调的灯光洒在他脸上,看不清五官和神情。
陈盎揉了揉眼睛:“你是?”
“陆屿安。”年轻男人自我介绍道。
陈盎很快明白过来,这就是害得她上班第一天吓晕在单位门口的罪魁祸首!
陈盎觉得自己不能给他好脸色。
这个叫陆屿安的年轻男人似乎也不在意她的脸色,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抱起双臂打量她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开个价吧。”
“什么意思?”
“要多少赔偿,我都可以给你。”
听听,听听,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明明是他不对,却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
这都是什么祸害!
陈盎气得咬牙切齿地瞪他,然而在看清年轻男人的脸后,不由一怔。
与其用祸害形容他,不如用祸水更恰当。
至少她长这么大,还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长这么好看的男的。
“我还有事,你要是没想好,明天再和我说也可以。”陆屿安低头看了眼腕上的表,冷冰冰的语调,宛如冬日的雨滴砸在她头上。
不行,这态度,长得再好看也不行!
陈盎甩了甩头,整理好思绪后,抬头露出一个标准微笑:“这位……陆先生,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要五百万赔偿不过分吧?”
陆屿安闻言皱了皱眉,却立刻道:“可以。”
答应得如此干脆,倒把陈盎整不会了。就算他家里很有钱,五百万随随便便赔偿给她,但这钱拿的心里不安啊。
有钱人最奸诈了,这货不会反手告她敲诈勒索吧?
陈盎警惕心起,道:“开个玩笑而已。我不要你的五百万,道歉,道歉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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