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邵岁颐穿越来到这里,就安不下心,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三公主邵延清。
身为公主,锦衣玉食,当然比她在现代社会一个实习生的生活要好得多,但邵岁颐却觉得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名为夺嫡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母皇有三个女儿,成年的除邵岁颐之外,还有三公主。还记得那天她刚穿越进来——
“宣大公主、三公主、四公主进正殿面圣。”
丹墀玉阶,翠屏珠帘,雕梁画柱,熠熠生辉。
“常仪祭典每逢三年就要大办,如今时日将近,你们怎么看?”
“母皇,大虞连年来风调雨顺,有赖于上天恩泽庇佑。祭祀月神常仪,自然要庄重盛大,游神车百乘,千人奏乐,祭祀满一月,方彰显我朝对月神崇敬之意。”傲气率性的声音响起。
听闻三公主邵延清率先出言,邵岁颐无心相争。言多必失,谨慎为上,于是点了点头:“儿臣也以为应该这样。”
还年幼的四公主邵无涯连忙附和。皇帝脸色沉沉,似乎并不满意这些答案,迟迟没有开口,气氛冷得让人心里发毛。
邵岁颐在心内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琢磨着开口:“常仪祭是举国大事,除敬告神灵,祭奠先祖,也应当遍邀属国,以示友好,还能扬我国威,教化蛮夷。”
依旧沉默。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想要挽救这个冰冷的场面,讨陛下欢心,却不知她究竟想听什么,只能急出一头冷汗。
“此外,热闹之余难免市井之中摩擦加剧,多生事端。因此除注重祭典本身,还需加强巡逻值守,以保民安。”
邵岁颐说得口干舌燥,皇帝沉吟片刻,才说道:“好。颐儿最长,需主管祭典事宜。那么,延清,即日起分派一队禁军兵马听你调遣,协助京兆尹保皇城安定。此事责任重大,你要尽心去做,好好历练。无涯年幼,要跟着太傅好好读书。”
三人忙接旨领命,退了下去。
……
古代的皇室夺嫡,那是充满血光的。如果身处男尊的古代,皇帝是种马,皇子多者几十个,甚至可能皇子都没见过皇帝,自己作为其中一个,明哲保身做个隐形人,说不定也能富贵平安一生。
可在大虞,每一个公主都是母皇亲自生养悉心教导的,自己又是长公主,就算再不成器,也十分吸引目光。其他的竞争对手,正把自己当成头号敌人,容不得她退缩。既然已经被推到了这里,不是胜,就是死。
自己亲爹早逝,父家堂姐倒是一军副将,但远在边关。而且在大虞,孩子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像前朝时孩子和亲母的那么紧密。邵岁颐的父家急流勇退,和自己的关系十分冷淡。
其他事都是后话了,邵岁颐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不能让自己负责的祭典出岔子。可对手一定会百般阻挠。
此刻,邵岁颐踱步转过身,正视着叫住自己的邵延清:“皇妹前些日子又接了一房小的进门,还有空打听别人的事?”
邵延清嗤笑:“我接再多小的,内宅也是服服帖帖,哪像皇姐,摆不平情人,闹得寻死觅活,沸沸扬扬,当初的奏本都堆了那么厚一摞。”
无心闲聊,邵岁颐一打量对方:“皇妹如此有闲情逸致,近来课业上可有什么卓越见地吗?只要不要像上次的文章一样,交上去被太傅骂个狗血淋头就好。”
邵延清的脸上怒气上涌了一瞬,却强行平息了下来。
邵岁颐转头就走,却不见背后邵延清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从礼部出来,邵岁颐暗叹。今天操持祭典的公务果真顺畅了许多。
因病休假的官员病终于好了,负责答疑的人也终于不是一问三不知了,反而对答如流,解了她不少疑惑,还带出一些案卷给她查阅。
可惜古代没有摄影机,案卷文字的记叙还是不够形象,邵岁颐在脑中无法构建出完整的画面。
“殿下,”马车进了府,门房过来回话道,“梁公子送来了些东西。”
邵岁颐一边下马车,一边说道:“什么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门房却迟疑了:“要不殿下去库房中看看?否则,下人们只能给殿下‘搬’过来了。”
还是大物件?
邵岁颐满腹狐疑,进了库房一看,却被几乎有一车的画轴堆了满眼。
梁有仪爱画,也爱收藏,邵岁颐是知道的,可送来这么多,是何用意?
随手打开一卷,邵岁颐却眼前一亮。
这画卷上是……祭典的景象!当下的画风偏向工笔写实,纤毫毕现,几乎能起到和照片相差无几的功能。
门房擦擦汗:“梁府下人送来时,带话来说,梁公子尽心为殿下搜罗了许多,不知是否有用,只盼着若能派上用场,殿下看画的时候,能想到自己。”
此刻的梁有仪在邵岁颐心中堪比真的玉童子,没想到只需略略牺牲一些色相,便能得到如此的襄助。
“都送去书房!再将库房的好墨好砚,都送去给梁公子!”
……
清早,一辆马车在大门处缓缓停下。檀香木的车厢,帘子乍看颜色低调不显眼,却是滚边锦缎,被拂动时,显出隐隐的暗纹。
一张令牌被递了出来,守卫听了来人是谁,慌忙去请当值的大人。
片刻后,马车被请进院内。侍女跳下车,回身挑开帘子,车夫搁下脚凳。车内人伸出手来,握紧扶手,一袭墨黑衣袍的身影跳了下来。
“监正大人,”见到出门迎接的那人,邵岁颐微微行礼,“母皇令我掌管常仪祭祀一事,特来司天监请教一二。”
看了些画卷,如今邵岁颐将情况捋顺了许多,才有心来司天监安置祭典事务。
“哪里,能为殿下解惑,是老臣之幸。”司天监监正身着星象暗纹的官服,年岁约摸四十上下,鬓发略有些白,还没到感觉到上年纪的时候,但显得很和蔼亲切。
二人便入了阁中。
邵岁颐不是趾高气昂之人:“大人,差个人带我先查阅往年常仪祭祀卷宗记档即可,待我先看完,再向监正请教。”
“殿下客气。那便由……绛河呢?怎么没来迎接?”她环视了一圈随行的官员和侍从,又扭头问道。
旁边一侍从出来答:“回大人,裴观承说,有些测算方才做到一半,在后堂抽不开身。”
监正稍稍皱起眉,又很快掩饰住,恢复笑容,点了旁边的两个人:“殿下,记档室在那边,就由这李张二位监生引殿下过去。”
“好。”邵岁颐颔首,跟着监生往记档室去了。
卷宗阁中,记档堆满了两面墙。古文邵岁颐看不惯,读得眼睛疼。
勉强看了几卷,小丫头都憋不住去廊下挖蚂蚁了,邵岁颐叹了口气,放下卷宗。
古代的祭祀太过繁琐,大的环节上包含斋戒、正祭、送神,可每一环节都有少说十多项讲究,大祭一场下来,前后要半月。
邵岁颐揉揉眼睛,决定出去走走,歇息片刻。
司天监地处偏僻,清幽是清幽,秋日看上去却也有些萧索。邵岁颐正踏进一间小屋,端详着有些蒙尘的旧器具。
这间屋子年代久了,门窗不严,邵岁颐俯下身去仔细端详那片龟甲的占卜纹路,却隐约听到了窗外漏进了一丝声音,似乎有人在殿后说着什么。
“唤你去迎接长公主,你到底为何推拒不见?”
“事务繁忙。”那人的声音冷冷清清,竟然是个男子。
一开始说话的那人邵岁颐也听出来了,正是监正蔺大人。
邵岁颐回头望望,金铃和随侍的两个监生神色没有什么异常,似乎只有她一人听到了那些对话。
“你有什么事务,我能不知道?那可是长公主,金尊玉贵……”
“……我有一技之长,不愿意攀附……”
邵岁颐磨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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