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纸鸢》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关于五年前的雨夜,许鸢记忆里的细节许多都已模糊了。
除了谢斯止那句话,她只记得,被血染红的地毯,玻璃壁褪色的纸鸢,被狂风席卷在雨幕中的花瓣,以及他孱白唇畔弯起的凉薄的笑。
在许鸢经过时,他抬起手,指尖粘着粒粒血珠,试图去触碰她。
许鸢躲开了。
血珠滴落,他什么都没有碰到。
许鸢坐上裴霁言的车子,将那夜的暴雨,过往的一切,抛在了身后。
这些年,她隐姓埋名生活在花枝镇,靠一间蛋糕店维持生计。
除了“徐缘”这个身份外,裴霁言一切的帮助和示好,都被她礼貌地回绝了。心如槁木,她无法再去爱人,又或者坦然接受别人的爱意。裴霁言还有很长很好的一生,不该再和她继续纠缠在这团令人窒息的泥沼里。
一年前,裴霁言最后来过一次花枝镇。
夏夜月色如水,他将车开到无人的山腰。
敞篷车的车顶打开,两人看了半宿的月亮。
静夜无声,直到那轮镰刀月要沉落于山涧,裴霁言才开口:“你心里还有他,对吗?”
许鸢静了很久,答非所问:“我是恨他。”
“恨与爱,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东西,付诸了爱意,才会产生怨恨。”
裴霁言眼神温柔得叫人心碎:“许鸢,为什么那样恶劣的一个人,会令你记到现在?”
许鸢也不明白。
不论爱恨,谢斯止确实在她灵魂上烙了永生难以褪去的印记。像披了斗篷的梦魇,平时无法看见,但只要掀开一角,斗篷之下的噩梦就会失去束缚,翻涌着将她团团裹住。
就如同此刻。
小镇的日暮里,钟声敲响。
生日宴开场,大人暂停交谈,围着蛋糕给李子豪送上生日祝福
许鸢站在人群之外,乱跑的小孩不当心撞到了她,果汁浇了她一身。
谢斯止手插着西裤的口袋,穿过人群走出来。
五年似乎没有改变什么。
他仍喜欢穿着年少时的黑衬衫,神情倦怠而散漫,眼眸里也依然蕴着让人看不透的底色,只是他的五官深邃,褪去了浅显的稚气,比起当年清瘦的少年,多了几分成熟与锋利。
生日快乐歌的前调响起。
黎茵瞳跟在他身后。
这破落镇子无趣得紧,小孩的生日宴更是无聊。
要不是谢斯止,她才不会放下架子来参加这种无趣的宴会。
因为谢氏掌权人的到来,镇上“大人物”都来赴宴。
可谢斯止对宴会兴趣寥寥,对小孩子更是没有耐心,黎茵瞳不明白,他要去哪里。
当谢斯止停下脚步,站到许鸢面前时,气氛倏然安静了。
许鸢蜷起指尖。
人群攒动,暮色交错。
宾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视线在许鸢与黎茵瞳的身上来回游移。
黎茵瞳愕然。
人群之中,只有谢斯止最为平静。
他捏起许鸢的手腕,用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她手背上的果汁:“怎么这样不小心?”
他语气熟络,仿佛这五年的光阴与爱恨不曾存在。
小孩撞到许鸢后直接跑掉了。
此刻,谢斯止开口,父母不能装作没有看到,把小孩揪到许鸢面前:“快道歉!”
小孩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黎茵瞳问:“你们认识?”
谢斯止弯起削薄的唇:“很久没有见面了,嫂子。”
这称呼勾起许鸢深藏的记忆。
从前床上,他喜欢在她耳边呢喃这个称呼,喜欢看她因此而流露出的羞耻神情。每每他这样喊,许鸢的脖颈都会染上一层粉红,产生一种背德的错觉。
但此刻,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只让她觉得像是地狱传来的讨债的声音,终此一生也无法摆脱。
许鸢的眉梢拧起。
谢斯止骨节细瘦的手指攥着她,手腕上不见了当年的沉香珠,而是戴着一块昂贵的钻表。
“见到我,不开心吗?”他淡淡地问道。
许鸢与他对视,他很平和,越是这样,越让许鸢恐惧。
——如今的谢斯止,学会收敛情绪了。
许鸢没有和他说上哪怕一个字。
她抽出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李家的花园。
谢斯止没有阻拦,摩挲着仍残留她温度的指尖,目光跟随她清瘦挺直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正逢夕阳斜晖倾洒,落在许鸢长发侧边,映出一截雪白的耳垂。
她走得毫不犹豫,如同那年雨夜一样。
他眼睫低垂,掩去眼底溶解了寒光的阴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早前摘下的沉香珠,在生日歌的尾调中,啪嗒啪嗒,一下又一下,轻轻盘动着。
……
许鸢走出花园,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力气潮水般退去。
谢斯止没有追来。
她蹲在路边,抱着手臂,大口大口喘息。
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落日的柔光翻卷着她白裙的边角。
浅看,是最温柔不过的暮色垂垂,可在许鸢眼中,落日是世界上最荒凉的东西。
昼夜由它分界,天光随它隐匿,它携长夜与寒冷降临人间,无论大地上的人愿意与否。
林佳追了出来:“缘缘,你怎么啦?刚才那个男人你认得?”
那男人叫她嫂子。
可林佳认识她这么久,别说结婚,她就连家人都不常联络,每年都是独自一人在花枝镇过年。
许鸢摇头:“他认错人了。”
林佳不疑有他:“还没吃晚饭呢,我爸妈今晚做了好吃的,叫我带你去我家吃饭,走吧。”
谢斯止出现在花枝镇,让许鸢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给林佳带来麻烦,她摇头:“今晚就算了。”
林佳根本不听她的,把她强行拽上车,许鸢推不开她
“我就说你平时要吃点营养的东西吧!”林佳把车门一拍,得意地说,“你的力气还没我一半大!”
……
餐桌旁,除了林佳的父母,还有一个年轻男人。
男人叫林哲,是林佳的堂哥,样貌英俊。
他大学读的是美院,毕业后回到花枝镇做了中学的美术老师,同时在校外开了家画室,周末辅导艺考的学生,有着稳定体面的工作,还有一分收入不错的副业,在花枝镇这种小地方,算是很优质的男人。
相亲的对象快要把他家的门槛都踩烂了,不过他眼光高,一个都看不上。
直到某次去幼儿园给林佳送东西时遇见了许鸢,对她上了心。
许鸢的条件在老一辈的眼里,实在不怎么样。
长了张绝美的皮囊,可开着一家生意不好的蛋糕店,收入连自己都未必养得活,不是结婚过日子的最佳人选。但林哲很坚持,隔三差五就借着看望林佳的名义去她店里逛逛,帮忙做些搬东西之类的体力活。
许鸢对他一直淡淡的,他不介意,反而越发殷勤了。
林佳进门看见了堂哥,低声对许鸢说:“我不知道他今晚也来。”
林哲看见许鸢,站起来朝她笑。
林母谦和地笑:“小哲的爸爸今天去钓鱼,收获不错,特意让小哲送鱼,听说你要来,他也留下来吃饭了,桌上大半的菜都是他做的,快尝尝。”
许鸢洗了手坐下,低声说:“谢谢。”
她扒着碗里的米饭,心不在焉,一粒粒吃着。
林哲给她夹了块糖醋鱼:“吃点肉。”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是林父每晚的必看节目。
许鸢听着播报员字正腔圆的声音,忽地抬起眼睛。
屏幕上是一张俊美的面孔。
谢斯止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走在保镖的簇拥之下。
他脊背笔挺,神情淡漠,却又矜贵十足,散发着令人难以接近的疏离的气场。
“呀!”林佳平时很少看新闻,偶尔一抬头,也看到了屏幕上的面孔。
她惊讶道:“这不是黎茵瞳的金主嘛?!刚刚才见过的。”
林父林母不怎么看娱乐新闻,都不认得黎茵瞳。
林哲是年轻人,和林佳有点共同的话题,他瞥了眼电视:“原来黎茵瞳背后的人,就是谢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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