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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小说:

去彼昭昭

作者:

彦肆陆

分类:

古典言情

《去彼昭昭》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不对头,真的很不对头。

上次见这匹马时,它叫远溯好一番夸赞,身为一匹难得的良驹,轻闲地在马厩里摇头摆尾,还因为吴家村铺设的鹿角,免去了一场奔波。

现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连草皮都光秃秃的官道上,又见着它,不仅踽踽独行,而且,背上不覆马具,蹄腿上却密布细碎的血痕。

吴家村会放任这样的良驹乱跑?

远溯会坐视已觉异样的吴家村役用这样的良驹?

严峙看看马,又看看吴家村的指向,突然感到不妙,很不妙。

他急忙吩咐好一旁,都按计划赶往吴家村,快马加鞭不可耽误,自己则换乘了这匹良驹,打马先行。

看来,该是他乘骑的马匹,就还是免不了这一场奔波。

白蹄青骓不愧是白蹄青骓,一路风驰云走,比寻常马匹的脚程快上大半不止。不过半个时辰,离吴家村就不远了,村口那块硕大无朋的石碑都隐隐在望了,白蹄青骓却兀自转了方向,往山路上奔行去了。

严峙不自觉地勒马,勒了一下没勒住,也就任由它转道了。他可不敢不顺着马儿的意思,只想着,这马不去吴家村应该有缘由,心里像有盘算似的——马,特别是天资不凡的良驹,大多极具灵性,桀骜不驯的、和这般乖顺的尤其如此。

这马确是识路的,径直奔进一片山林之中,在密密丛丛中穿行起来。林子里树木葱茏本就灰暗,这半晌不夜的更是阴郁,身前身后全是黑森森的,那一丛丛的枝叶,仿佛长了手在留客,“哗哗”招揽,像要把人的三魂七魄都生扯了去。严峙耳后风生,越向前越瘆得慌,忍不住左顾右盼,又忍住别看得频频,就怕真跟什么鬼东西对上了眼。

好在,穿过这片林子,就上了盘山道。再跑一会,竟是进山了,看看路程,已经与吴家村隔开有一个山头了。

严峙难免惴惴,可就在他那股子惶恐还未及堵上心口时,马儿晃悠着驻足了。

这是到哪个地头了?严峙糊涂着下了马,只听得水声淙淙,身侧一条山溪,溪水旁几棵老树高可参天,轻风一拂,枯枝残叶飘落,在夜雾弥漫的草泽上堆叠成毯,朝草泽四围望去,尽是光秃秃的坚岩巨石。再看那马,探着颈向前晃了几步,挨到溪边饮水,喝饱了,又边啃草边打起了喷鼻,优哉游哉彷佛回了老家。

此处应在悬崖下,溪水、树木端详不出疑义,严峙便沿着岩壁摸索起来,待走到一条山缝前,打眼却有火光跃然一跳。

他忙倾身细看,远远地,是有明光烁亮。而面前这条山缝,虽勉强可容人,但绝非出入的通道,想是天长日久自然开裂所致,黑洞洞的估量不详间隙,只怕会在中段卡住。

严峙犹豫了一瞬,壮着胆子挤了进去,挤着挤着就快闭气,进去百来步的样子,人是再过不去了,但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山谷。咫尺之距,地势可见得低凹,东西南北悬崖峭壁拦挡,高处居然还有便楼式样的哨守依山而建。往里看,歪歪斜斜的茅草屋子围聚在一端,破破烂烂的棚帐散布在另一端,两端之中,还零乱地扔着小车、藤篓,和锤、斧、锄等等用具。

他还看到了人,脚戴镣铐的人,全都破破烂烂地躺在破破烂烂的棚帐,数了一数,一百来号是有的,都是男人。

当下,只有“破破烂烂”这个形容浮上严峙的脑海,也再贴切不过了。他这条山缝离得还不算远,乍一看,都把人看成了稻草、油布、衣衫,因为他们个个粗粝、干瘦,不类人,而是一张张铜色的皮肤盖在一具具骨头架子上,画皮一般。

苦役?像,也像人犯,毕竟是被拘禁在这露天的牢狱里,但牢狱里可没有野趣的虞美人。

到底是山野,竟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虞美人,随风摇曳,花浪起伏,遥遥一望,宛如吊挂灯彩的描花幔帐。与苦役们的悲惨样貌相衬,倒衬出几分乐景写哀的味道来了。

严峙猜想,这可能是个采石场,或是矿场。

***

远溯驳议道:“听你描述,不像采石场,四围的山壁太平整,也没有采石坑、运料车道之类的。”

严峙搞不清楚:“那是矿场?深山之中,也就是采石场和矿场了吧……”

远溯沉吟:“例州的矿藏之中,属铜最丰,这片山肯定不曾有官营的铜矿出产。私自开采的话,用工千人只是基本,百来人实在太少。更别说,例州铜多贫矿,须反复烧炼,矿场中若不配以洗炼处,难道要运去他地配矿吗?这没道理。”

就算真是矿场,为何会种花呢,虞美人在矿山里可不好活……远溯尽量抑止心下的不安涌动,语气平缓道:“山谷中可还有什么反常之处?例如,除了农具之外的其他用具?”

好一阵思索,严峙期期艾艾道:“也谈不上反常,我看到他们晾晒了挺多腌菜,一似过冬的存粮……说起用具,还有厨具,有几口大锅……”

晾晒、熬制……

“那些花,不是虞美人。”远溯深吸了口气,“他们在种阿芙蓉、制乌香。”

严峙只知道乌香,从未见过阿芙蓉,是以从没往这上面想过,脑袋顿时就空了,惊道:“怎会,那些人更像挖煤掘矿的苦劳力……”

不单严峙难以置信,吴孟娘亦面色复杂地看向远溯,似乎也想反驳,但始终未尝开口。

是不是,亲眼认一认便知。

远溯问严峙道:“你带来的人手大约何时到达?巳时?”

“他们的马匹不行,巳时难为,午时前必至。”

“多少人手?”

“共二十七人。”

“例州的全部人手,只二十七人?”

严峙很是无奈:“大人,此地的按察使司设在屏、例两州之交,近来正巧王、陆大人两位大人接连亲赴屏州,于是大部分人手也都去了屏州,有奉承的,也有办差的,就这二十七人还是拉上休沐的几个硬凑来的。但是,那位按察使跟我打包票了,全都是好手,一个抵三个,看似二十七人,实则七十七人……”

“怎么变成七十七了?八十一才是吧。”

严峙干笑了两声,答道:“有两人,日前受了点小伤,抵一个是可以的,三个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也罢也罢,远溯顾不上隔着石门严峙看不着,哭笑不得地摆摆手——到此为止,闲话少提。

对了,石门……

远溯当即问道:“你所见的石门如何,能搬移吗?”

严峙着手试了试,须臾,气喘道:“大人,搬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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