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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 5 章

小说:

去彼昭昭

作者:

彦肆陆

分类:

古典言情

《去彼昭昭》全本免费阅读 ggd8.cc

吴孟娘坐回桌边时,心事重重的,摆弄得那只水碗一会偏向左、一会偏向右,泼洒出来一圈茶水。

远溯有些看不下去:“怎么,消息不妙?还是说,你的信使要投诚了?”

吴孟娘没搭理他,也没放过那只水碗,抓在手中,拿去盛陶壶里的粥。

这粥……应该是粥吧,乌油发亮,闻上去又苦又酸,看着就不像可以下咽的样子。因此当这物事正待要被吴孟娘从碗中舀起一勺时,远溯避之不及:“我饿了一日,余毒也未解,好歹,给些个正常吃食吧。”

“正常?正常的粟米粥,和给你双眼解毒的,正常的汤药,何处不正常?掺在一起熬煮而已。”吴孟娘分明翻了他一个白眼,“世子爷,哪来专门的锅灶,分门别类地给你备饭、煎药?而且你都还没吃,怎知对不对自己的胃口?这粥与药相合,虽然品相一般,但既能补养又别有风味,可谓绝佳的药粥。”

说着,一勺粥已递到跟前,并捎带款语温言:“来,你试一试便知。”

远溯将信将疑,犹犹豫豫地尝了一小口,粟米夹杂药渣,剐得他本来安好的喉咙也开始疼起来。硬是吞入腹中,辘辘饥肠一暖,倒不觉得难吃,细细回味,又多少咀嚼到了些米油的香气。远溯再没抗拒,一口又一口,边吃边暗自腹诽,别是味觉也中毒了,这物事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他问吴孟娘:“你常这样……煮粥吗?”

“没法子讲究,凑合一下,饱腹又省事,已是极好了。”

四处奔波,身不由己,可想而知活得艰难。远溯嚼了半晌,用力咽进去一口粥,对她道:“你知道我是谁,叫我的名字‘远溯’就是了,不必‘世子’、‘世子’地称呼。”

吴孟娘点点头:“吃吧,世子。”

她抬着胳膊,一勺又一勺,转眼喂完半碗,不辞辛苦。

当意识到劳动了佳人,远溯不免羞愧,连忙偏过头去,道:“你暂且松开我,只解手上的捆绳就行——放心,你我还有的过话,我大可不必此时走脱。”

“我信你,很放心你,但是不能给你松绑。不是我不想,解开容易,回复不行——这个绳结我不会捆,只有吴世川会。”吴孟娘往他口中塞了满勺,添补道,“当然,绑你是我先拿的主意,为了便利行事。”

便利下手吗?远溯噎了一下,缓口气,又问她:“如若绑我不成,你的筹划可行否?”

“你以为这全是我的筹划,按部就班到如今?”吴孟娘抿唇轻笑,摇了摇头,“这次来例州是我心血来潮,本意没想来吴家村,但误打误撞得知你要来,这才提早布置、见机行事。不管你信与不信,反正,我是走一步看一步的,这次能成事最好,不成也不要紧,来者可追,我还有下次。”

“你有把握全身而退?”

“都说了走一步看一步,能有什么把握?横竖死不了,那就定会有转机。”

她说这话时,下巴稍许上抬,显得坚韧又生动。

远溯原想再问她,为何有把握能活,可转念一想,走一步看一步都能应付自如,怎能轻视她活着的能耐?而况,这样一个灵慧的,心性宽舒,洒脱灿然,不可方物与众殊的姑娘,凭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我要多谢你惊了马。”吴孟娘加了回粥,再返还,声量低下去许多,“当时村里人顾忌生面孔,大都还在防避我,你这一招无中生有直接破局,不仅使我取信于他们,而且叫吴世川那个老狐狸放松了戒心,很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无中生有?自己不过是闹出响动来声东击西,投石问路都不能够,无中生有又从何说起?远溯一头雾水,但还是承了她的谢意:“我自是会谋算出万全的。”

他光纳闷着“无中生有”,刚注意到吴孟娘将粥填了个冒尖,随即过河拆桥地别扭起来:腹中饥饿时,这物事也只是不难吃,半饥半饱了,就无须再多吃,免得食难下咽……凡食之道,适可而止才是。

“我吃好了……”

吴孟娘打断他的推拒,问道:“你怎么会猜到事机?就因为那个手势有差误?”

“……是有破绽,但非差误,算是个不该对我施用的手势。”远溯不明所以,含糊回她,“我想到一些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去推求,得出,事机是最确当的答案。”

“信鸽、麻绳、朱砂和蓼蓝草,也非差误,但都无用?”

“……对我是都不大有用。”他挑拣不紧要的解释道,“传讯重在隐秘,重重保障才较稳靠,我只见其一未见其二,理当起疑。”

“劳而无功,枉费我花心思。”吴孟娘不再追问,将前言皆付之一叹,似乎这只是一个起意,就便提起,无谓计较。

她另开了个新话头:“知道祸斗吗?”

“类犬的妖兽?食火、吐火、粪火,……受无肠国教化?”

远溯心内一动。

“除此之外呢?”

远溯想了想,道:“听过一个故事——说有县吏敬护泉源、力勤小职,上天哀他鳏独,敕螺女侍奉。此事传出,有豪强顿生歹心,欲图螺女,先是找那小吏索要虾蟆毛及鬼臂二物,刁难不成,再要祸斗,螺女俱为其觅来解困。豪强计无所施,借祸斗生来犬状,横加叱责县吏鱼目混珠,又见祸斗食火、粪火,令他除火扫粪。县吏将机就机,纵火煨烬豪强全家,并趁乱同螺女高飞远走,自此下落不明。”

吴孟娘一面听他讲故事,一面有意无意地在碗中搅了又搅。腾腾热气,一经搅动,卷涌而起,不觉沾湿远溯赤裸的肩颈,在白皙肌肤上漫出一层水汽来。

故事讲完,她适时探过手去,以指拂拭,为将那潮润尽除,揉了又揉。

远溯怔怔,任春葱玉指为所欲为,怦怦然不能自已。突然之间,他想起身上的伤来,敷药包扎,该是这登徒子亲力亲为的,那她是否也曾放肆轻薄,那十根纤指,是否也曾这样挲过他的心口……

“他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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