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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食

小说:

昭昭在目

作者:

辣辣子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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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缓地行驶在外城青石板道路上,沈以宁眼尾耷拉,苦着脸,郁郁坐在窗边,额角抵在车壁上,不一会儿便觉生疼,思忖片刻,她又换到另一侧的车窗旁,再度靠了上去。

戚午收拾好细软,寻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沉默地看着她折腾,表情欲言又止。

折腾来折腾去,始终还是觉得有哪里不满意,思来想去,寻不出缘由,沈以宁干脆双腿一伸,仰卧在软垫上,起先原本怅然地瞪着一双大眼睛凝视车顶,可再平缓的石板路也难免颠簸,马车晃着晃着倒真生出了一丝倦意,她索性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同行的另一辆马车就在前方不远处,规格明显略高一个档次,价值不菲的亮黑漆布满车身,无声彰显贵气。景昭坐在车内,身前的矮脚桌案上,一壶新茶的茶嘴还正冒着热气,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车内一片静默,早已习惯出行的他娴熟地靠在软垫之上,姿态闲适,手头捏了两页重叠在一出的信笺,两页均有明显折痕。

他的目光落在面上那封信笺之上许久,迟迟未挪去别处,看似聚睛凝神,实则神思浮沉,心不在焉。

这便是由他亲自去取的那封密信。

随着又一阵颠簸,景昭眼睑的睫毛纤羽也跟着颤动了一下,他终于回神,面色平静地将两页信笺平铺在桌案之上,另一手提起茶壶,微微向前一倾,热茶顺着茶嘴尖缓缓流出,信笺上的笔墨遇水则融,眨眼间,黑墨淋漓。

那两封密信皆是二姐平央的笔迹,彼时他一目十行,顷刻间便解其意。

云洲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至于骆城....

他替自己斟了一盏茶,透明珐琅茶盏韵味十足,茶汤澄澈,轻抿入喉,茶味清郁,味如甘霖。

天子脚下皆为王土,骑营调符在手,千里决胜,尽在掌握。

禹贡没有一同上马车,正骑着一匹棕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外头,同其余侍卫交代事务。

景昭撩开车帘,日光闯入视线,灼热得令人躲闪不及。

他眯着眼,将掠过眼前的建筑一一打量,下了结论:“是都没吃饭么,太慢了。”

赶马的车夫汗流浃背,却大气不敢出,城中行人来来往往,摊贩无数,况且并未下明令,他一介低微车夫,又怎敢私自招摇。

“出城之后,换成我们自己的人。”景昭冷声吩咐,马车驶过城中最后一段河道时,他忽然看向一处,似在辨认什么。

“等等。”

“停车!”禹贡立马唤道,俯身利落下马,问,“殿下有何吩咐?”

景昭用目光示意:“水面上零星飘着的那些东西,是什么?”

禹贡再度翻身上马,执鞭策马朝着那个方向而去,很快又匆匆赶回来:“回殿下,都是些残缺的灯笼,估计是内城人放的许愿灯,顺着河流的方向飘到此处,种种缘由,搁浅至岸边。”

许愿灯....

景昭想起昨夜与阿满的对话,那孩子年岁不大,该是稚拙的年纪,却又有两分小聪明,他看得清楚,那盏灯在被放进河里之前,阿满悄悄在灯上做了一个标记,虽不知那其中有没有,但....

愿望落空的滋味不好受,他深有体会。

“禹贡,”景昭放下车帘,“去把那些灯笼捞上来处理掉,看着碍眼。”

“是!”

景昭的马车走在前边,他一停,后面沈以宁的车便也跟着停下。

本是打算假寐片刻,谁知许是晨间过早苏醒,沈以宁竟真进入了浅眠,此时察觉到马车的停顿,倒也睁开眼,企图坐起来。

“发生何事了?我得看看。”她这话喊得甚是积极,起身时却磨磨蹭蹭,戚午看不下去,替她掀开一角车帘,让她躺在软垫之上,只需偏头便能看出去。

车夫手中还握着粗糙的马鞭,听到动静,回头憨厚道:“郡主,是前方殿下的马车停了,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罢。”

贵人嘛,难免事多事忙。

沈以宁点点头,帘子又被放了下来,她又开始新一轮的无所事事。

马车在城中不宜行驶过快,还得再过一个桥头,方至城门出口。

她似有若无地叹息一声,从王府到出城的这条路这样漫长,他们....竟不肯再送送她。

“不失落”这三个字,根本说不出口。

起初浑然不觉,缓过劲来后,便是无止境的茫然与遗憾。

不过好在,沈以宁属于恢复力极快的一类人。

“卖糖糕咯,新鲜出炉的糖糕!瞧一瞧,看一看嘞,不好吃不要钱!”

卖力的吆喝声钻进耳廓,疯狂刺激着她的味蕾,她抿了抿嘴唇,直到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终于按耐不住,决心暂时抛下心中烦忧,翻身坐了起来。

“戚午,”沈以宁飞速理了理泛起褶皱的鹅黄裙摆,“我下车一趟。”

车帘再度被撩开,坐在外头的车夫侧目看去,看到的便是昭宁郡主蹲在马车边缘,奋力一跃的画面。

车夫被吓得不轻,连连唤道:“使不得啊,使不得!”

这要是摔着磕着了,眼看还没出城,他哪儿脱得了干系?

紧接着却又从车内钻出来一名女子,女子冷目灼灼,飞快瞥了他一眼,警告道:“闭上你的嘴巴 ,不该管的别管。”

“是....是....”

随后她也跳下马车,追了过去。

沈以宁没跑几步便停在一处蒸糖糕的小铺前,这本是一家茶水店,在门口宽敞的位置支起炉灶,炸起了糖糕。店主是个热情的大娘,正干劲十足地搬着笼屉,一旁的油锅尚在沸腾,冒着灼人的热气。

圆形的糖糕火候把握得极好,表皮呈金黄色,还正滋滋渗着热油,且形状完整,卖相甚佳。

内里的白糖馅遇高温通常会变作留心,沈以宁的脑海里已经能够想象到稍咬开一道口,糖馅便会流出来,香甜可口。

“姑娘是要芝麻馅儿的,还是要花生馅儿的啊?”店主大娘很会做生意,远远瞧见她便开始出声招揽。

沈以宁目不转睛地盯着油锅,想了想问道:“没有白糖馅儿的吗?”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虽说男女老少各有所爱,但爱吃传统馅料的小年轻甚少,大娘显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自然是有的,等着,大娘给你现炸啊!”

有钱不赚是傻子。

“姑娘,你要几个啊?”

戚午已经走到身旁,沈以宁扳着手指算了算,自己一个,戚午一个,晚些饿了再吃一个,糖糕放久了便软成一团,口感也会变差,不能买多了。

“三个吧!”

“好嘞!”

糖糕迅速下锅,沸腾的油水漫过白乎乎的糖糕,没一会儿,表皮已呈淡黄的糖糕又浮在油面,大娘麻利将这三块糖糕捞出,沥干控油后,又回锅复炸。

很快,新鲜出炉的糖糕被大娘包裹在油纸内,她边递给沈以宁,边卖力推销道:“姑娘要是觉得可口,欢迎再来。”

沈以宁捧着喷香四溢的糖糕,掌心暖烘烘的,油纸隔去部分热度,倒也不烫。

可她要离开这里啦,恐怕短时间内,再也吃不到这里的糖糕了。

但她没说,默然点头,应了下来:“好呢,大娘。”

那一天再远再久,她总会回来的。

一定。

“回去吧,戚午。”

沈以宁叫了一声,却见戚午的注意力集中在别处,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盈盈河流由内城流向外城,上游之水已于前日过境,因此并不湍急,水桥头的边缘位置站着几个人,似在打捞水面的东西。

沈以宁咬唇凝视,不太确定地说:“嗯....禹贡在那里作甚?”

戚午没有否认,那便是了。

“....奴婢不知。”

“走,过去看看。”

通往水桥头的台阶常年邻水,异常潮湿,生了满满一层苔藓,沈以宁恐失足滑倒,便站在岸上,拢手喊道:“禹侍卫——”

禹贡正手持一根细长的竹竿,企图把稍远处的那盏灯笼捞过来,被这一唤,浑身一机灵,险些脚底打滑。

“哎——小心点儿!”始作俑者继续耐心呐喊。

沈以宁逆着阳光站在岸上,鹅黄襦裙飘飘欲仙,只不过她动作豪迈,高举右臂,生怕水桥头上的人瞧不见。

禹贡直起身子,以为她是待在车里被闷着了,出来透气,善解人意地拱手道:“见过郡主,外面日头渐大,郡主还是回车上吧,属下这边立马结束,不会拖太久。”

“禹侍卫,”沈以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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