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牵着马,一见白老鼠就笑了,
“你怎么才冒出来?我还以为陷空岛锦毛鼠会对南侠展昭很好奇?”
白玉堂高高坐在马上,挑眉斜睨他一眼:
“怎的?你还要给我摆摆那大人官威不成?”
叶染:???
叶染哭笑不得,却见傲气的白老鼠鼻孔朝天哼了一声,策马扬鞭,一下子骑出去老远。
只听前面遥遥传来一句:
“南侠倒罢了,我才不耐与那大官见礼,瞧着就腻歪……喂你还走不走?”
“好了好了,这便一起。”
叶染失笑,跨镫上马,扬鞭追去。
叶染与白玉堂同路实属凑巧。
白玉堂这厮临近年关、躲不过家中哥哥们的催劝,被迫返乡。叶染与白玉堂正巧都住江南一带,便约了一道同行。(注1)
一路上,叶染与白玉堂二人游山逛景、走走停停。
叶染性情疏阔、不拘小节,白玉堂爱玩爱闹,十分凑趣。两人惺惺相惜、臭味相投(划掉)一拍即合,互相引为知己。
只唯有一处,两人始终合不到一起。
叶染早年打仗行军,什么苦都吃过。如今虽不缺银钱,也并不好锦衣玉食,对出行在外的衣食住行也极为随意。
白玉堂却不然,他家中本就富庶,到了江湖上又一直有陷空岛在背后支持,平日享受惯了,对一应用度都极为讲究精细。
于是,
锦毛鼠和叶染出门久了,逐渐开始遭到嫌弃。
叶染:这白老鼠吃也要用好的、穿也要好的、睡也要用好的,连错过了宿头也不肯在树上随便睡上一觉——,
怪不得江湖都夸这锦毛鼠好颜色了!能不好吗?
进城光挑合适的旅店就要大半天!
(以下省略三千字吐槽)
……
白玉堂和这唱戏的呆久了,也开始纳闷。
白玉堂:这人怎么回事?
是袖里有个乾坤袋还是脑中装了个钟?
这么行李物什他分分钟都藏哪儿去了?也没见他袖子鼓起来啊?
还有,
我不就晚了半个时辰、瞪什么瞪?又不是马上要去行军打仗去了!
叶染:……你开心就好。
旅途过半的时候,叶染和白玉堂已可以称一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
白玉堂:我那仙阙白玉流云冠呢?
叶染(递
白玉堂:我那金丝玄凤追云靴呢?
叶染(指
白玉堂:我那……
叶染:小白你再说半个字,我便把你的流云赶月追云逐风等等…全数一百三十八件披挂统统给扔粪池里!
白玉堂:!
叶染:(微笑.jpg
然而路途都已过半,两人约莫行到寿州地界,却因一场意外耽误了下来。
这天,二人照常策马疾行。
前半天倒是顺利,等过了晌午、叶染两人行至山中,刚刚绕过寿州八公山的某个山坳正往下一个大城赶,天公却下起大雨来。
远远只见群山之间乌云密布,黑气一般的云潮打着浪遮蔽了天日,光线骤然一暗,空气也瞬间湿寒沉闷,很快,豆大的雨点儿就浇淌下来。
叶染二人见势不妙,赶忙左右找了个茶棚暂避,结果经营茶棚的老汉却比他们还急——,
“两位客官快快,莫要在此停留了。老汉我要收摊子嘞!”
这老汉一手捂着头顶的布巾,在渐渐刮起的大风中慌忙扯回了茶棚外的布幡,又一口气把那桌椅木凳收进自家这茅草棚子里。
末了他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看这黑沉沉的天色、又看看自家快被风卷完了的茅草屋顶,忍不住长吁短叹,显然不觉得这破地方能挨过这场疾风骤雨。
叶染与白玉堂对视一眼,
白玉堂道:“敢问老丈这附近可有什么行脚铺面、驿站茶肆可避避雨吗?”
老汉正忙着从茅屋里取蓑衣斗笠出来,闻言朝他们看了一眼,面色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处本就是荒山野岭,前不着府城、后不着镇村,哪儿有什么驿站哟!”
白玉堂又问:“那老丈这是要往何处去,可否搭上我们两人。”
老汉连连摆手摇头:“两位官人莫怪。实在不是我不肯相助,只是我那儿就一山中猎户留下的破屋,漏雨又漏风。如今两位一看就是金贵人家出来的,实在是、实在是……”
叶染看这老汉确实为难,又瞧他周身蓑衣草杆破烂,明明寒冬腊月,粗麻布的衣服却还是单的,便叹了口气,冲白玉堂微微摇了摇头。
白玉堂知道荒郊野外确实为难,当下不再追问这老丈。
眼看着茶棚外雨势风势越来越大,头顶好些茅草已被刮得七零八落,只剩下孤零零的木头杆还缀了块可怜的草甸,站在最外沿的叶染更是打湿了半个肩头。
老丈这时刚归拢好一应物事,欲要走人。
见叶染与白玉堂两人还缩在棚内,不由得叹了口气,“二位不若上山碰碰运气去吧?”
叶染:?
见两人朝他看来,老丈连忙摆手解释道:“这附近确实没什么人家。只不过进山再向东行约莫四五里地,倒是有个盛家庄。”
他顺着茶棚、往偏东北方向的远山指去,又补充道:
“那位盛老太爷早年是个大官,告老还乡之后置办了庄子;为人乐善好施,自己也颇为长寿,是我们这儿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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