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逐渐转低,没过几天飘起指甲盖大小的雪花。
孟灿云正在整理可售经卷的目录,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伴随一阵凉风,进来两个身着军装的人影,正是外出月余归来的若青和东燕。
“恭喜你呵,旗开得胜。”若青的第一句话就是祝贺,“听说你将J0101-2卖到六十万。比原本预期还要高出10万,真是厉害呵。”
她将手中资料交给东燕后,走到孟灿云的办公桌旁边,丢给她一封信:“你一战成名,可算出尽风头。经卷求购的订单雪花似地飞到咱们商务部。以后,可都要由你挑大梁了。”
孟灿云尽量忽略若青话里的讥讽,正要去拿信,一根手指却先一步按在信封上。
“详细说说谈判的细节吧?让我跟东燕好好学习。”若青慵懒地靠着椅背,微微白气从她殷红的嘴唇冒出来,模糊了她脸上的笑容。
孟灿云勉励笑道:“若青姐说笑了,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凭运气好。”
“这话说的谦虚。昨晚的德商晚宴上,少帅对你大加赞赏,连军火商斯奈德也对你不停称道。你一个未到场的人成为宴会的焦点。仅凭运气,可得不到少帅那样的认可……是吧,小东?”若青微微偏头向东燕喊道。
孟灿云朝东燕看过去,东燕只是对她报以微笑,又低头整理带回来的文件。显然不想沾惹她们的恩怨。
孟灿云看着信封上紧紧摁住的手指,谦和道:“若青姐提醒过我,小吉三郎的诚心吓不走。所以我才敢大胆抬价。其实是我冒领了若青姐的功劳。作为新人,我真的不敢在若青姐面前班门弄斧。”
恭维一番,若青的脸色缓和不少,笑看她片刻,手指终于从信封上移开。
“小东,收拾完了吗?”
“收拾好了若青姐。”东燕将整理好的资料锁进抽屉。
若青从椅子上站起来,最后看了孟灿云一眼,转身往外走:“那就走吧。再不抓紧完成任务,我们自动请辞好了。”
门再度被拉开,直到砰地一声夹着寒风关上,孟灿云才拾起桌上的信。
很意外,这不是求购经卷的订单,而是一封私人请柬,文字如下:
兹为弘扬艺术,促进文化交流,谨定于十二月十三日,尚乾街福兴路陈巨仁府,举办“沙城经卷艺术展览会”。素仰阁下于艺术领域造诣深厚,特备专函,诚邀阁下拨冗莅临,乘兴风雅,共品宝卷。
孟灿云看着落款姓名“巨仁”,心中升起疑惑。记起上次言麟之的邀请,瞬间又明白过来。
言麟之言而有信,新的寻经线索来了,散逸民间的经卷终于有了头绪。
她难掩兴奋,立即拿起电话,准备跟索靖山报备一声。
目光落在“尚乾街福兴路”几个字上面,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地址就在陈泰予家附近。
记忆里,陈泰予还有一个二叔,早年因为跟陈老爷争夺泰兴洋行的股份,被陈老爷赶出家门,老死不相往来。后来自立门户,慢慢发迹,也混成沙城首屈一指的富商。他这位二叔爱好收藏文物,古董、字画样样喜欢,家中还特地修建了一个藏宝楼。这样的人有足够的动力私藏经卷这类宝物。
索靖山应该知道办展人的身份。既默许她参加,便没有必要特地跟他报备。他最近忙着与斯奈德交涉军火的生意,不让他分心最好。
孟灿云重新挂回电话,决定独自前去探探究竟。
*
雪一连下了几日,煞白的街道上积雪及踝高,各家门窗紧闭,唯独陈巨仁老爷的府邸门庭若市,来客络绎不绝。
家主陈巨仁搀扶一位来宾夫人刚往门内送进几步,身后忽然照过来两道明晃晃的光柱。“嘟嘟——嘟嘟——”刺耳急促的鸣笛,惊得陈老爷猛回头,提了衫摆快步迎上来。
“王将军您可终于来了,叫巨仁好等啦!”
车门拉开,走下来一个五短身材的军装男人,笑眯眯地牵住陈巨仁的手:“陈老爷,近来安康啊?”
“王将军不轻易来,寂寞难言啊。”
“你晓得我的难处。背后有眼,盯得紧呐。”
“都晓得,都晓得。”陈巨仁拉来站在他身后的绿衣少年,叫他牵住王仲昌,“麟官,先陪王将军进去,好好伺候着。”
绿衣少年笑盈盈应道:“贵客莅临,可怠慢不得。王将军,屋里请。”他说着,脚下却不动。一双眼睛惦望街口的动静,稍有人来,他就掀掀眼皮,仿佛在盼着谁。
王仲昌是个贪色人物,看见面前少年的俊秀形象,眼神就痴了:“久闻不如一见,早知言老板如此风姿。下刀子我也得多来几次啊!”
言麟之笑道:“王将军无甚诚意。我如今一介梨园败絮,旁人避之不及,您倒闭着眼睛夸。也不怕哪天真下刀子,砸中您。”
王仲昌摩挲他的手,拿出诚意:“言老板要是愿意,从今儿起跟我走,我出资给你办梨园,为你重振芳名!”
言麟之轻轻笑道:“我自是愿意。只要王将军能劝服我余师兄,别叫他闹脾气。”正说着,他眸光微动,敛了说笑的神色,认真注视着街巷口慢慢走来的一个身影。
雪太厚,黄包车不愿意进巷弄。孟灿云只能深一脚浅一脚,自己走进来。待行至门口,脚上的鞋子已微微洇湿,她忙跳到台阶上蹬雪。
陈府来宾众多,善于眼色的门房只顾相迎乘车的阔气贵客,直到孟灿云收拾干净鞋面,也不见有人给她引路。
在她准备自己溜进去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
“孟小姐来了。”言麟之迅速抛开王仲昌,朝她迎上来,“雪路如镜,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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