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昭奚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人了,枕边留了封信。
宋昭奚打开一看,是季长风献给太子的计策。
季长风留给她这个做什么?难道要她想解决之法么?
他不是怀疑太子会同人里应外合,将此计泄露出去么,若真如他所想,那原本这份计策非但失效了,说不定还会令六皇子陷入危险中。
他是要针对敌人可能想出的策略来,再施一计?
可是这方面她也不擅长,宋昭奚沉思了片刻,反应过来季长风的意思了。
宋昭奚穿好衣物出去后,昨日累成狗的李婆子和翠柳睡的昏天黑地,李婆子睡梦中正在凌虐宋昭奚,嘿嘿的笑出了声来。
宋昭奚打了盆冷水来,对着二人泼了过去。
李婆子被泼醒后,不禁大怒:“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哪有小姐醒了奴婢还睡觉的道理,李嬷嬷继续干活儿,翠柳出去替我采买些书回来。”
翠柳不识字,宋昭奚给她列了张单子,只道到了书铺后交给掌柜就是。
翠柳看不懂字,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一个民间长大的山鸡,装什么呢。
不过眼下翠柳不敢多说什么,拿了钱出府后,很快便将单子上的书买的差不多了,都是些兵书和一张北方的地图。
宋昭奚自然不会妄想自己在行军打仗上也天赋异禀,学一阵子就能学有所成,编些东西出来唬唬人还是做的到的。
接下来的日子,宋昭奚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一头钻进了书房里,偶尔收拾收拾李嬷嬷和翠柳,府上没人管她,大夫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了,她便成了个隐形人,过的倒也自在。
太子将季长风的计策献给陛下过目后,陛下命人快马加鞭,很快便被送到了战场上去,接下来两个月,北方终于传来了捷报。
陛下心中欣喜,在朝堂上对太子盛赞不绝,给了诸多赏赐,最令褚修寒宽慰的是,父皇对他的疑虑多少打消了些。
然而好景不长,一转眼到了年底,前方传来战报,六皇子褚渊带一万兵从乡下包抄蛮夷人时,落入敌军圈套,被逼到了晏城以北,终年积雪的苦寒之地,长白岭。
其余残兵被逼的节节败退,连失两座城池。
陛下震怒,将太子圈禁起来,方才选将,召集兵马,找人押送粮草,准备驰援。
然而尽管如此,援兵赶过去,粮草运过去,少说也要的时间,战争之地太偏远,没有比京城更近的省府了,过去后顶多保住城池,六皇子和那一万兵,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朝廷这次如此不作为,引得民愤,有人忍不住传陛下太过无情,六皇子就算出身寒微,这些年战功赫赫,乃是他们大凉的战神。
这三九寒天,褚渊带着将士们在前方奋勇杀敌,才有京中这一派富贵安乐之景,陛下和朝廷不记着六皇子的好,百姓心中可记着呢,陛下此举,着实另人寒心。
民间的言论一时间竟有压不住的趋势,近日陛下因为此事心情不佳,朝臣们上朝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太子党羽们以丞相为首,人人自危。
顾府这两日气压明显有些低,京城下了初雪,下了朝后,顾相披着狐裘坐在冬青园的亭子里,亭中烧着暖炉,四周垂着暖帘,故而并不算冷。
顾相每隔半月便会来这里听戏,已经成了习惯,大夫人和顾南卿也在一旁陪着。
只是戏台子上的戏早就散场了,顾相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大夫人正准备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爹,娘,长姐,你们也在啊。”
顾相转头望去,却见是宋昭奚。
顾相一愣,这个女儿除了他生辰那日见过一次,回府后至今,数月过去了,今日居然是第一次见面。
宋昭奚着了身莲青的袄裙,墨发用一根簪子绾着,面上未施粉黛,却丝毫不逊色于顾南卿。
大夫人眸色微沉:“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宋昭奚也没卖关子,笑嘻嘻道:“知道娘不愿见女儿,故而女儿这数月来始终躲的远远儿的,女儿今日前来,是特意来替爹爹分忧的。”
“替我分忧?”
顾相原本对这个女儿毫不在意,闻言似是觉得稀罕:“为父有何忧虑轮得到你来解?”
“自然是长白岭战役一事了,女儿近日倒是想到了几条对策,不知是否可行。”
宋昭奚此言一出,大夫人怒道:“胡闹!这么大的事你懂什么?”
看着宋昭奚平静的眸,顾相道:“不过是家中闲谈,你且说说看,说错了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朝中已派兵前去支援,守城之事自然轮不到咱们管,女儿觉得,陛下真正忧心的,怕是被困住的六皇子和那一万军。”
“正是。”
陛下再怎么不喜六皇子,也是他亲生儿子,还是最有本事的一位皇子,陛下怎么可能真愿意他去死。
而且如今朝堂和民间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难听极了,若是褚渊真有个三长两短,对当今陛下来说,也是个令人诟病的污点。
宋昭奚道:“如今让大军赶过去支援六皇子肯定来不及,若是让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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