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弄坏的黑板擦清洗盒?
这真是一个值得值日生思考的问题——从讲台下掏出来的黑板擦清洗盒已经坏得不成样子了,把黑板擦往地上拍都比往盒子上拍来得干净。二色注视着手里的黑板擦,和前面哼着歌开开心心拖地的进藤光。
黑板擦清洗盒的插头也断了。
他的心彻底死了,不是,究竟是谁闲着没事把这玩意破坏成这样?目的是什么?让老师写不了板书于是不上课吗?
二色一把拉开了窗户,视死如归地将粉笔灰全拍在水泥墙上。
玩粉笔灰的都知道,这玩意浑身哪哪都沾点,跟萨摩耶的狗毛一样,黑色的制服袖子都不用看,绝对已经被沾满了。这对一个有着洁癖的水豚来说,简直是酷刑。
“二色——”
进藤喊着,二色回头看他,只见他左手拎拖布右手拎水桶,“我去换水了!等你解决完黑板擦要不要一起走?”
“不用。”
二色拒绝了,因为他俩的家根本不在一个方向。进藤光被拒绝也没有恼怒,这很正常,因为对方是冷淡的二色申司。照许多人说的,只要他愿意回答你,就已经感到很荣幸了。
“那我就先走了!”进藤挥了挥手,他身后的鬼魂也跟着他挥手,朝着二色道别,“明天见!”
二色并不回话,他挥了挥手。
但是刚挥手,这只水豚就感觉到黑板擦拍到了什么不该拍到的东西。松软的头发擦过指尖,对于没有回头去看的人来说,是一种很惊悚的感觉——下一秒响起的尖叫更惊悚,虽然能听出来是装的:
“小阵平,你没事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阵平!小阵平你怎么不说话了是被黑板擦砸晕了吗?!小阵平!阵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一下,后面好像不是装的。
二色探出脑袋去看,看见的是萩原研二疯狂摇晃呆滞的松田阵平的模样——他看向了被摇晃的松田,那双无神的蓝色眼睛昭示着自己与黑板擦的杰作。
迟疑了一下,二色问:
“……傻了没?”
“二色君不要这么说啊我超怕的!小阵平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萩原研二还在用力摇晃着幼驯染的身体,“你不能变傻啊你变傻我就要自己去游戏城玩了——况且那就是一个黑板擦你为什么会因为拍到黑板擦而变成艾露猫啊这不合逻辑吧!”
在萩原说完这么一长串的话后,松田的双眼终于聚焦了。放在漫画里,大概是纯色转变成有高光的正常眼睛了吧。
只不过,松田还是表情呆滞地注视着面前一脸担心的萩原。那种呆滞又很快转变成一种十分复杂的东西,这里没有人看懂。没人能确定那是悲伤还是怀念,好像是喜悦,又好像是瞧见了已死之人的恍惚。
半晌,松田张开嘴。
他的声音像是喉咙发炎的病人还不容易才挤出来的。
二色的脑袋刺痛一瞬,他眼前浮现了炸弹倒计时的画面——还没能仔细想想,就听见了松田的声音,那家伙就像在呼唤世界上不存在的亡者:
“hagi……?”
如同演苦情剧一样、就这么怔怔地盯着幼驯染,时间一长才发现端倪,左看右看最后抬头看,卷毛猫对上了二色的眼。
二色面无表情,说话也不太好听:“看起来确实是傻了啊。”
…………
对松田阵平来说,这绝对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上一秒,他在摩天轮上注视着炸弹倒计时归零,眼睛一睁一闭,面前从摩天轮的封闭空间变化成了某个校园场景。死掉的萩原正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他的身体,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担心,但是说出来的话真的没那么好听:
“你不能变傻啊!——”
不是,谁变傻了?!
虽然很想那么反驳,但是因为情绪,喉咙里有了一个巨大的肿块,挤出来的声音轻不可闻。松田本以为自己见到他的第一面会愤怒地打萩原一拳,可最终没有,身体唯一能发出来的音节就是自己给对方取的昵称。
“hagi……?”
那家伙笑起来,松开了抓着他肩膀的手。“太好了,”他似乎很开心,“小阵平没有傻掉!”
“……谁会因为一个黑板擦变傻啊!”
感动瞬间被冻结了。
只是眼眶很热,需要看些别的东西来转移注意,防止自己因为过度反应而流出丢人的眼泪来。
从环境能分辨出,这里是他们就读过的中学;体感气温没有那么炎热,目光所及的几棵树与草都还是绿色,春秋季节穿的校服再加上萩原的头发长度,很明显的,这是某一个春天。
……好年轻。
面前的萩原研二,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单纯的中学生?他是在做死人的梦吗?
无论如何,他的视线最后都会落到萩原研二身上,为此,他只能看到一个能让他看不见萩原的方向,也就是头顶——松田阵平只是稍微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窗边、表情冷淡的中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这个棕发的一年级生,那些情绪就都没了,好像镇静了下来?
二十六岁的松田阵平能叫出这个人的名字。
“看起来确实是傻了啊。”
二色申司说——他有着和二色女士一样的脸,这也是回归的松田阵平一下就能认出他身份的原因。从未来的户籍角度说,这家伙、也就是二色,他是小松田阵平两岁、早早失踪的、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松田阵平眉毛一下子皱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呢?”
……空气一阵凝滞。
“不然我怎么跟你说话。”二色道,“难道说你……”
被一个黑板擦打出不存在的记忆了吗?隔壁《咒术●战》也没有这么玩啊?
松田阵平、现在回归的这个二十六岁的松田阵平警官,听见了这样叛逆的发言,他的眉头紧锁得更厉害了。首先,这是一种警察的责任感,遇见一个叛逆的青少年时自然而然冒出的管教想法;其次,这是一种家中长兄的责任感,一个和哥哥说话一点礼貌也没有的青少年很需要一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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