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PL像湍流一样。”
叶如是撑起身子,郑重其事道。
“遇到你之前,我在各种队伍摸爬滚打过,守过的饮水机型号比你见过的都多,前年春季季后赛,还因为承受不了舆论而害怕上场……以后,你或许也会经历这些。”
一切皆如水中纸船,“长久”要被泡烂,只有碎屑的倒影能“一起”。
“而我,不知道将在哪支队任教。”
一抹湿润滴落于脖颈,喻昭苏一惊,难以置信问。
“您您、您哭了?”
“嗯。”叶如是坦然,“想起一些过去的事,以后慢慢讲给你听——总之!”
教练宽而温热的手掌落下,雪毯子一般,覆盖少女略显锋利的削薄皮与骨。
那只手没什么重量,却携着一股坠落感,猛烈冲袭了喻昭苏。
“你要长成……舰艇远航,去你能去到的赛事……”
墙壁骤然融化,叶如是的声音渐次模糊。
“教练?!”
上单慌忙去捉,可那遥远的除夕夜纷扬如雪,刮过指缝。
喻昭苏惊醒,腾地坐起。
她掌心中,紧握着一束外卡赛区的金灿阳光。
而那梦里的柔和尾音,飘飘被晒化。
“即使没有‘一对一’,即使没有……”
床脚处,整理行李的喻青虹被吓了一跳。
“做噩梦了?”
“没、没有。”仿佛还沉溺于旧时,喻昭苏木木摇头,“梦见了叶教练。”
刚来时,由于环境陌生,她睡得极不安稳,乱梦一团接着一团。
然而,在那些碎成点心渣子的黑甜乡里,教练一次都没到访——哪怕是被花香浸透的冬冠时分。
喻昭苏仰头。
“所以,怎么会是噩梦呢?”
昨晚她将那句话撂在桌上,她俩沉默了许久。
直到服务生上菜,喻武匆促挨个夹菜,生硬揭过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恰如此刻,喻青虹撑着膝盖站起,忽略女儿梦呓般的低语,顺了顺她乱翘的头发。
“起床洗脸换衣服,带你去坐船。”
反射弧慢悠悠跑了趟八百的体测,喻昭苏满眼困惑:
“坐船?”
*
DTG南边,有条河流横穿城市,穿针引线般串联了数处名胜。因此,河面上满载的游船如梭,以一种与工作日格格不入的柔缓,渡过林立的建筑。
“……那座舒展的矮楼,是花卉博物馆……”
导览耳机搁在膝上,机械音中文逸散,和各种听不懂的鸟语“打成一片”。
而喻昭苏窝在座位里,晒着太阳跟LuffyX发消息,你一言我一语,拆解LPL年前最后一场比赛。至于那建成百年的博物馆,只象征地拍了张模糊的打卡照。
机翻死板,喻昭苏费力地一行行理解,忽然,一杯喝的从天而降,在她手机上碰了碰。
“喝杯花茶,你妈还端了蛋糕,来吃!”喻武一转手腕,杯中被泡得浮肿的花骨朵来回打转,“和谁聊呢?朋友?”
喻昭苏摇头,还没说话,就见她俩挽着胳膊坐下,相互感慨起来。
“经理力荐的项目确实不错,既能赏风景,又不需要跟一堆人挤来挤去。”
“是啊,刚才那博物馆,队都排到桥上了。”
说着,喻武抬起胳膊肘,朝身旁一动。
“昭苏,经理推荐了家餐厅,就在下船的地方,他还帮忙订好了位子,我们去那儿吃中饭啊。”
“嗯。”喻昭苏披上外套起身,“船晃得我有点晕,出去吹吹风。”
“给你端的蛋糕,”喻青虹举着锃亮的叉子,“不尝一口?”
“不了。”
蓬松的云一团接一团,堆叠于高楼的夹缝间,随船一道漂流。
船头处,虽然明媚日光厚厚堆叠,可因着有风,并没被烤成炙热的铁板烧。因此,小小的一片空地站了不少人,都在找角度、凹造型拍照。
喻昭苏依靠了围栏,任由风揉乱长发,眼睛却望着来处——她俩分食了那块蛋糕,一面吃,一面谈笑风生。
她那梦的尽头,并非当年除夕夜谈的尾声。
*
在叶教练眼泪的平A下,小上单手忙脚乱抓了一卷纸,往叶如是脸上招呼。
“我会的我会的——别说长成船,鱼|雷都行,您别哭啊!”
“不我……”
叶如是想解释,张嘴却啃了一口慌乱的卷纸,被手动禁言了。
叶如是:“……”
她以上勾拳的方式出手,精准握住喻昭苏的手腕。
“你松手,我自己擦。”
“哦哦。”
得了当事人的指令,喻昭苏当即松劲儿。
卷纸应声而落,恰巧掉在床沿,顺着被子滑坠,骨碌碌铺出了一条地毯。
“你坐着!”叶如是按住小上单的手,不让她动弹,“我去!”
喻昭苏自觉缩去被子里,只露出脑袋,旁观教练收拾残局。
退役时,叶如是曾发誓,再也不要为了游戏相关的事哭鼻子。即使后来重返赛场,做教练的时间久过了当选手,她也没有违背当初的誓言。
偏偏在今夜,悄然裂了一划比河道还宽的缝隙,眼泪哗哗决堤。
仅仅因为昭苏那句“足够”吗?
叶如是借干活的由头,沉默地平复着情绪。
她提溜着卫生纸,抖了抖浮灰,刚要卷起时,小上单忽然道。
“二百!”
“嗯?”叶如是不明就里,“什么二百?”
喻昭苏板着小脸。
“说脏话,罚款两百块。”
为了规范选手言行,树立积极的形象,Dream规定,若讲脏话,将按说的句数罚款。
实施一月后,经理发现竟然有选手钻空子,遂将规定变更成按字数罚款,范围也随之扩大,覆盖了俱乐部所有工作人员。
“我哪说脏话了?”
“‘你坐着’后面的两个字。”
“Objection!”叶如是高举卷纸,“欲加之罪。”
喻昭苏裹紧被子,气势汹汹一叉腰。
“经理说过,不论故意有意,都一视同仁!”
“行了,快躺下,当心着凉。”叶如是忍俊不禁,“明早转你,但说好啊,那是压岁钱和饭钱,我拒绝承认无理罚款!”
小上单哼哼两声,以对狡辩表示不屑。
窗帘间,一簇金灿迸溅。
叶如是安顿好卫生纸,顺势睡在了床的外侧。
喻昭苏乖觉朝里挪,躺定后,她将头发统统撇到耳后,直勾勾望向教练。
与那明净眼眸相对的一眼,只一眼,叶如是心下顿时朗然。
不是因为昭苏那句“足够”。
不需要任何定词,仅仅因为她——昭苏。
小姑娘还不知道向往的路途多么狭窄、多么逼仄,叶如是心疼。
她听见自己问。
“被窝里摆弄什么头发?”
“扎眼睛。”喻昭苏踌躇片刻,“嗯……还有,青训教练总说我披头散发……”
叶如是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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