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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风如刀

小说:

大宋头陀

作者:

墨落皇朝

分类:

悬疑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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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折可求的战法改变之说,岳飞这边终是缺了大军团作战的经验。

似西军将门折家,几十万人的仗都打过,自然清楚箭雨洗地的可怕之处。

一旦平戎万全阵在箭矢消耗上没了限制,折可求就很难想象,有什么人可以突破大宋太祖创下的这个战阵。

临战不过三箭,那是对骑兵来说的,对平戎万全阵的弓手而言,少说都要三十箭开外的。

加上弩车、手弩以及巨弩,不间断发射,莫说骑兵了,就是对上金国的所谓铁浮屠,折可求也有把握,让他们一顿饭功夫,伤亡过半。

“折制置,塞外风如刀,飞闻枢相对接下来的战事不甚看好。

只怕以如今军势,对上游散的金贼,箭雨洗地的作用并不大。”

说及战法,岳飞也有自己的东西,西军折家擅阵战,而经过近期的磨合之后。

岳飞也发现,大宋枢密使李鄂的眼光独到,他却是从骨子里精擅马战,尤其是精擅御使精锐马军作战。

“岳镇抚,此乃国战,并不会以小胜而胜。

没有几次十万人以上的大战,金贼想凭一些游猎的小伎俩阻住枢相攻略的步伐,才是真正的异想天开。

枢相武略,大宋无人可及。

你可知枢相为何要从大同府一路梳洗到大定府?

取土?

你岳镇抚小看枢相雄心了……”

文人相轻、武无第二,在大定府关城之上,折可求跟岳飞也有了理念上的冲突。

就大宋诸军而言,岳飞也确实不是科班出身,西军折家虽说没打过灭国之战,但数代人经营麟府,兵法军略自有其传承。

折可求也并非姚平仲那样的不堪之将种,西军种折两家,到了如今,因种家人丁掉落,折家人丁兴旺。

折家将门折可求这一支,已经隐有盖过种家将门的势头了。

“飞,愿闻折制置高见……”

武夫战争理念上的冲突,也是轻易改变不掉的,见岳飞不服,折可求指着即将消失的荡北军大纛说道:

“先前枢相梳洗大同府外草原,不过是为梳洗东北之地练兵而已。

游骑、散兵骚扰,枢相只要如梳洗草原一般,摆开一字长蛇阵,千人一队互为勾连。

七八万人,而且多半人都是双马,那就是七八十个千人队。

以两里为限,三、五千人队之间,便可借马力啸聚。

一队横幅一里,左右各两里,七八十队便是三百里的纵横。

三百里太长,长蛇三叠,也有百里纵横。

前队遇阻则后队跟进,多队遇阻则整军跟进。

兴许战事会有胜败之别,但折某只问岳镇抚,若枢相以此荡尽平州地金人,来年金贼吃什么喝什么?

塞外风如刀?

只怕枢相手中刀,要比塞外寒风凛冽的多。

国战是何物,岳镇抚还要好好体悟一下。

听闻岳镇抚对枢相梳洗草原一事,颇多非词,以后便不要说这些话了。

枢相看重岳镇抚,岳镇抚总要拿出些真本事的……”

如今的折可求,足有睥睨岳飞的资格跟资历,看着面前沉鸷如鹰狼的岳飞,说这些,折家这位将种,也是起了惜才之心。

如岳飞自己的体悟一样,折可求也认为面前这位岳镇抚是大宋真正难得的马上将帅。

但为将还是为帅,这位岳镇抚还是要回去好好体悟一下国战二字的。

折可求的指点让岳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多谢折制置提点,岳飞懂了。

枢相跟我军到了金辽地域,自可以战养战,尽起沿途所遇青壮。

此前倒是岳飞迂腐了……”

‘国战’二字,对岳飞而言不需沉思,但折可求所说,李鄂若荡尽平州人丁,金贼来年吃什么喝什么之语,却真正点醒了他。

就跟完颜宗翰部之前在东南一样,大宋的瓶瓶罐罐太多,拉一個杜充的伪楚,就能让东南半壁涂炭。

同样的道理,仗打到了金贼家门口,做不好文治,护不住社稷黎民,这金国也未必比大宋强多少。

反而与文治齐备的大宋相比,金国的生态要脆弱的多。

折岳二人在大定府城头的侃侃而谈,若让在冬日草原上行军的李鄂听到,怕是一句好话也不会给他们。

若不是秋末冬初起行,李鄂也绝对不会走大定府一带草原,经大兴安岭跟五老图山山口,进军松嫩平原。

只因漠北苦寒,塞外寒风如刀。

李鄂离开大定府之后,北上东进,三天时间就到了原辽国上京道,唐时松漠都护府的克什克腾草原。

如今这片草原,还没有克什克腾的称呼,只因蒙古尚未兴起,克什克腾汉音亲军、亲卫的称呼,是没有由来的。

如今的这边草原应该算作辽国的饶州地界。

只是汴京的初冬,跟草原的初冬是完全不一样的。

一天里的好时候,只有中午前后一段,还要在没有塞外寒风的时候,才能算作好时候。

一旦到了夜里,急于进军的李鄂,就能真切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

草原上的初冬夜风,可是能冻死

人的。

而李鄂提前在大同府外草原梳洗的好处,现在也就能看出来了。

全军七八万人,虽说毡帐不多,但没人两三身皮袍,以及几副羊皮还是有的。

白日行军中的李鄂,也是一身皮袍裹着棉甲,外带一张羊皮裹头的样子。

若不是梳洗草原时,新加入的草原青壮力主讲牛粪一起带上,并在大定府,带走了折可求部一半的马匹,冬日里横跨克什克腾草原,就会带来无数的非战斗减员。

烧一堆牛粪,裹上几身皮袍,就是两万荡北军精锐士卒的夜间御寒方式。

而剩余五六万草原青壮,则是很适应这里的冬夜,皮袍一铺一卷,即便没有牛粪篝火,也能安然入睡。

后半夜,刚刚骑马巡完全军的李鄂,正待钻入毡帐休息,几声鸣镝,却在幽暗的草原上响起。

“艹!

发绿色焰火,严令全军勿动!

明日清晨,传令各军将校,来洒家这边议事……”

自克什克腾东进,会被金贼游骑骚扰,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这几日行军,李鄂就在给各军灌输固守的概念,无论受到什么样的突袭,各军只要固守反击便好。

追击几个、几十个、或是几百个草原游骑,李鄂的人马用不几天便会被拖垮。

按兵不动、固守反击,李鄂的大军就会成为王屋与太行,即便愚公再多,也不会移动分毫。

金贼游骑的骚扰自后半夜始,凌晨时分终,睡了一夜安然的李鄂,第二天一早便令人煮了酒、炖了牛羊。

看着近二百余将校聚在帐下,李鄂也不说事,席坐皮裘之上,举杯示意,众人便开始了吃喝。

军中禁酒,热酒即便如李鄂也只有三盏,三盏热酒下肚,吃了些牛羊肉之后,李鄂方才开口说道:

“今日始,诸军五百人为一队,左右前后相隔一里,前方洒出游骑斥候,凡遇部落、村寨、城垣,尽皆扫灭之。”

大致的军令下了,不够资格再坐在李鄂面前的军中副将,便在主将的眼神下退场。

虽说荡北军两万精锐,扩充到了七八万之数,但行军打仗途中,李鄂也不会做什么千金买马骨的营生。

吃完喝完,他面前所余之人无非花荣、孙安、赛韦陀、石秀、杨再兴、张宪,种折两家的年轻人,以及汴京二十八宿的几个人罢了。

“二哥,今日杀戮可是多了些,石三郎都不怎么听话了。”

众人散去之后,话语权最大的花荣便开了口。

在花荣这个小将种看来,打仗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不杀我我便杀你。

对于梳洗草原,他是没什么意见的,无非二哥剑锋所指,便是他兵锋所向。

但出自市井的石秀就不同了,江湖恩义等同于行侠仗义,有些时候,只认正义所属,是不分国别的。

李鄂一行自大同府到克什克腾草原,也算得上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了。

这与石秀心中,沙场好汉都是英雄豪迈之辈,可是大相径庭的。

自大定府拔营,行军这几日,李鄂沿途也顺道扫灭了几个部族,抢牛羊马匹,杀老弱妇孺,征年轻壮丁,以部族妇女犒军之事,也是做的顺理成章。

花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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