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易望了望那边,眼底升起渴望,但又拒绝了。
徐筠忍不住劝:“听闻你还未上过桓家的门,下个月便要成亲了,有些失礼。此时去见一面,解释一二也好。”
梁易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江临这才知道梁易居然还没去过桓家,说了他两句:“你怎么还未上过门,眼巴巴求来的赐婚,我以为你有多喜欢,居然还没上门去见一面?”
梁易:“成了亲,就见面了。”
江临白了他一眼:“懒得说你,一头倔驴。”
就在梁易心里暗暗后悔时,他们头上的树上传来一阵响动。而不远的地方,是看着他们这边的桓家三郎,少年手上还拿着断了线纸鸢的另一头。
梁易三两下爬上树,将纸鸢拿了下来。
不远处的桓灵终于露了个笑模样,瞧着堂弟从梁易处取回了纸鸢,两人还有说有笑聊了几句。
“你同他说了什么?”桓煜回来后,桓灵状似无意问道。
桓煜老老实实回答:“他给我纸鸢,我叫他王爷,同他道谢。他让我叫他大姐夫。”
桓灵:“那你就叫了?”这梁易还真是想得美,礼节有所欠缺,竟然还让堂弟提前叫他姐夫。
桓煜点头:“本来就是姐夫啊。”
桓灵把手上的小花丢掉,朝梁易那边瞪了一眼。
——
时人崇尚玄学,好返璞归真的宽袖大衫,颜色也多是些清新自然的,就连婚服也有人穿白色。
梁易却不大喜欢白色,他没什么文化,一见到白色,便只能想到记忆中叫人难过的那些场合。
但他又觉得桓灵是读书人,或许也喜欢简约自然的白色。所以他嘱咐过负责婚服的人,提前预备了两身婚服,一身白色,一身玄色,提前一个月叫人送去给桓灵选,若是有什么不喜欢的,也可以改。
桓灵兴致缺缺,随意选了玄色的,没再让人修改。
婚服玄衣红边,用金线绣制,红边上缀了一颗颗珍珠,庄重又喜庆。
成亲这日,是建康极热闹的一天。桓氏人口众多,又是家主女儿大婚,旁支的人也都来凑喜气。
桓灵同辈的兄弟就有十几二十个,乌泱泱堵在门口,梁易连正门的门框都摸不到。同行的傧相是梁易旧友中难得的读书人,他已经做了好几首催妆诗,还是没人肯把路让开。
梁易只好自己念了诗,但据凑到前边去的侍女所说。约莫是背得不熟练,梁易的催妆诗念得磕磕巴巴。
听到这个消息,桓灵两眼一黑,本就肿胀的眼睛更红了。
她早不期待梁易能做什么令人惊艳的催妆诗。没想到别人做好的诗,叫他背也背不好。
这下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士族,一定会在背后嘲笑她。她不仅嫁了个连寒门都算不上的泥腿子,还在婚仪上丢了这样的人。
因为婚仪,到梁易府中之前她是不能进食的。她腹中已然饥饿,这下好了,气也气饱了。
——
尽管桓灵满肚子气,但婚事还是盛大又热闹。梁易是新帝的义弟,士族背地里瞧不上他,但还都得挤出笑脸来参加婚仪。
这一日是个吉日,前一天夜里落了雨,地上湿漉漉,空气里也满是湿意。但这阴冷的水汽压不住漫天的红绸,遮不住热闹的喜乐声。
这是新朝以来第一桩大肆操办的贵族喜事。被系了鲜艳红绸的高头大马上,新郎梁易一身玄色喜服,嘴角压不住笑意。
人群中,两个年轻郎君注视着这一切。
年少些的那个对年长些的道:“娶到了桓家大娘子,看那个泥腿子笑得多开心。”他又带了些怨怪看向身边人,“二哥,若是你应了桓二娘子,说不定桓大娘子也能答应我。现在好了,那个泥腿子得了这样天大的好处。”
年长些的郎君生得一副好相貌,似一副清冷的水墨画。他淡淡开口:“痴人说梦。”
听着外面响亮的锣鼓声,还有一声声道喜的声音,桓灵的心情也好些了。本因心情不好被她忽略的饥饿找上门来,但建康城中的规矩是到新郎家之前不能进食。
梁易的王府不远,喜轿也有些颠簸,她就没准备零嘴垫肚子。反正拜堂过后,梁易要出去敬酒,她有好多时间用饭。
大街上人头攒动,个个争抢着向前,似乎想从喜轿的缝隙中窥得桓氏女郎的风姿。但很快又被路边的守卫拦住,只能遥望着喜轿渐渐远去。
桓灵自幼便被养得娇气,从来都是坐不住的性子,早早地自己放下了掩面的金丝鸳鸯喜扇,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桩婚事,她可不在乎吉不吉利。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当高大的新郎站在她身侧时,她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到一阵不可忽视的气息。
天真莽撞的少女忽地有些紧张了。
外院的热闹渐渐散去,夜色也渐沉,只余下仆妇们收拾打扫的声响。
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声音越来越近,是朝着新房过来的。这脚步声一听便与仆妇们的脚步声不同,是个男人。
这个时候,出现在新房外的男人。除了她的新婚夫君,又还能有谁呢?
桓灵心里一紧,急忙拿起喜扇,端正立在眼前。但又想到前些日子梁易的慢待,想到今日大婚让人不快的遭遇,她决定给梁易一个下马威,遂又不紧不慢把喜扇放下了。
在她动作间,门被一只粗糙的麦色大掌推开,高大挺拔的新郎一进门,便叫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屋里其余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
梁易虽从军,但甚少饮酒。这次成婚,桓灵的兄弟们本不想放过他,十几二十个人都想和他喝一场,但梁易军中的兄弟都给拦了下来,梁易只饮了两小杯。
约莫是在酒气里浸染久了,他身上还是沾染了些味道,建康的麦色肌肤也透出几分薄红。
桓灵冷着脸,骄傲地抬头,瞧了他一眼,不说话。
梁易是个只懂带兵打仗的大老粗,又喝了酒,脑子不甚清醒,没察觉到她将喜扇放下不合规矩,更没注意到她此刻崩坏的情绪。
他那张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极难察觉的喜色,慢慢朝桓灵走过去。
路过桌案时,他才发现桌上的食物居然一点没动过,不解地看向桓灵:“你不饿?”
说起这个桓灵就来气,她并不看梁易,芙蓉花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怒气,冷声道:“都是荤腥之物,太腻。”
梁易便出门吩咐了句什么,复又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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