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追回来了,但是甲尕的情况不太好。
甲尕爸爸手抖的无法开车,由白玛的大舅舅开车把他们送去兰城,可能还要做手术。
马踩断了他的肋骨,插进了胸腔,跟白玛爸爸当年的情况一样。
白玛把苏曼送回酒店,又匆匆赶回了家里,焦急的等待着甲尕的消息。
妈妈满面愁苦,担心甲尕的安危。
这一幕,让她回到当年。只不过那次是发生在赛马场上,她知道消息的时候,白玛爸爸已经不行了。
小小的甲尕,能不能撑过去,是个很大的问题。
大家都没睡,一直在白玛家里等着,还有甲尕的爷爷。
到了半夜,舅舅的微信发来,说:他们已经在往回赶了。
甲尕死在了路上。天崩地裂。
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是经常会挂在嘴边的东西。人生无常,生命无常。
但是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人类的痛苦是无法抹去的,你仍然必须面对它。
甲尕爷爷沉默了好久,一直默默的抽着烟袋,也没有回家,就坐在白玛的家里。
白玛在一旁自责,他后悔自己没有给马房上锁,买了那么贵的一匹马回来,应该是要配一把锁的。
他抬头望着甲尕爷爷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岁月把所有情绪都揉在了一起,最后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沉默。
也许在这几个小时里,甲尕爷爷已经想到了死亡。
“甲尕那么喜欢马,这次不死,下次也还会死在马背上,这是他的命,不怪你们。是他自己偷偷跑去你们家看马的,是他自己的错。”
甲尕爷爷终于说话了,却说的是这样的话。
“甲尕爷爷,你不要这样说,是我们没有把马房锁好。”
白玛妈妈粗糙的手抹着眼泪,她怎么会不知道这种痛苦。
“锁什么嘛,村上哪个家里锁马房的?你那个马,也没人敢偷,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是你们家的。不要说了白玛妈妈,这个跟你们没有关系的。”
“不行的,甲尕爷爷。”白玛妈妈一定坚持。
“白玛,明天把你的小黑给甲尕爸爸送去。赔给他们。就算是道歉了。祸就是那个小黑闯下的。”
“阿妈.....”
“就这么定了。钱还可以再挣嘛,甲尕没有了,甲尕爸爸去哪里再找甲尕。”
-
甲尕没有了,他被送到了山上,让天空飞翔的黑鸟带走他的身体,让神灵带走他的灵魂。
白玛把马牵到了甲尕家里,甲尕爸爸不要,说不应该这样,但是白玛妈妈的坚持,马最后还是留下了。
白玛自己去了山上,望着这一片的村落,情绪无处发泄。
人活在世上好难。长大难,生存难,亲情、友情都很难。为了道理,妈妈就可以牺牲自己。
“姐姐,甲尕走了......我很难过。”
“要不要我陪你......”
“嗯。”
白玛带着苏曼一路狂奔,在绵长的公路上,没有停止的狂奔。
只有耳边的风声和看不到尽头的路的前方。汽油在一点点燃烧,直到燃烬白玛心中的痛苦与不甘。
无声的呼啸,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白玛终于停了下来。
“姐姐,死亡可不可怕?”
“没什么可怕的。我死了没事,反正我就是一个人。”
白玛身后的苏曼,原来比他的心还冰凉。
“我不能死,家里人都需要我。”
“嗯。好好活着。”
白玛掉转车头,又开始往回疾驰。他们像是迷失在了一个路口,终于找到了方向,顺着那个方向又继续奔跑。
在酒店楼下,白玛一双哀伤的眼睛看着苏曼,轻声的对她说:
“姐姐,你也不能死。你不是一个人,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爱着你的。你也要好好活着。”
苏曼轻扯嘴角,给了白玛一个微笑:“嗯。我们都好好活着。”
耍坝子,就这样结束了。悄无声息的,又悲烈的,结束了。
甲尕家里的孩子依然会来白玛家里玩,白玛妈妈依然会给他们准备各种自家里爸爸妈妈不给买的零食。
似乎甲尕的死亡,就像天气一样,下过雨又天了晴。
草原上的生命,如风如云,来来去去,都不会在谁的心里留下执着。
因为他们相信:也许他的下一世,会活的更好。
这不过是生命的轮回。而轮回永不停止。
-
曲珍开着车来找白玛,递给白玛一个鞋盒子。
这是一双限量版的名牌球鞋,是如今县上乃至明星们都爱穿的A追。颜色是纯金色。他们总是如此地执着金色,与黄金一样的颜色。
“白玛,你帮我个忙撒。帮我把这个鞋子送给次仁。”
原来曲珍是来请白玛做中间人。
“你自己送嘛!这么贵的鞋子,你自己送多好。”
白玛也忙的很,乱遭的事本来就很多,最近他连骑马的念想都没有了,整个人都是颓颓的。
“我送不出去啊。我送了嘛,他不要嘛,又给我退回来了。”
“哎哟。这真是麻烦的哟。”
白玛可以肯定次仁是不喜欢曲珍的。曲珍做这些,确实是徒劳,但是他又不能劝曲珍放弃,只好搅在里面一起蹚这个他不喜欢的浑水。
“求求,你帮帮忙嘛。”
曲珍来找他,他也怕村子里的其他人看见,白玛只好赶紧答应,将那双A追收下了。
“如果他再不要,我就没得办法咯。只能帮你这一次。”
“好嘛。”
曲珍满意的离去,女人追男人,在这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白玛没空,只好给次仁发微信,叫他过来一趟有事说。
次仁匆匆赶来,以为是什么事,结果是曲珍的事。
“她的事你不要找我嘛。我又不喜欢她。”
次仁很不耐烦,转身就要走,还不忘抱怨:“你还专门叫我跑一趟。”
“你不跑难道我跑啊,又不是我的事,你自己搞不定,我还麻烦咧。”
白玛也不惯他,曲珍这个事,本来就跟他也没关系。
次仁跨上摩托车,甩了甩头发,坚定的跟白玛说:“以后她的事,你不要管,也不要来找我。”
白玛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想管啊!人家都跑到我家里来了,好在我阿妈没看见,不然我真是脸都羞没得了。”
说完白玛靠在院门口,点上了一根烟,看着次仁一脸烦躁的样子,心里竟然偷偷窃喜。原来帅也有帅的烦恼。
“好久来我家马场嘛?”次仁跨在摩托车上,扶着把手问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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