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终于定下开府宴的日子,向京中所有的达官显贵都下了请帖。照她的话说,本来京中就无旧交,来与不来对她来说都算不得什么。
令人意外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如约而至,车驾仪仗浩浩荡荡挤占了大半条临安街。府内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倒让应如是有些错愕。
“没想到你这镇南将军的脸面如此之大。”刘舞起一找到机会便开始耍嘴皮子。
应如是刚想回应几句,却被一声洪亮的唱喝声打断了。
“太尉王大人到。”
众人纷纷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鹤发虚白的华服老者拄着一个黑檀木拐杖走了进来,虽步履蹒跚,但气势丝毫不减半分。在场所有官员见着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可见此人德高望重。
应如是没有在宫宴上见过他,对他不甚了解,但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不知曾经在何处见过。
刘舞起见她一脸困惑的样子,于是在一旁小声提点:“这个王太尉来历不小,两朝元老,十五岁就跟着先帝打江山、平贼寇,腿伤就是那时留下的。他比当今圣上年长几岁,不涉朝政已久,但在京中声望颇高,听说连陛下都要敬他三分。”
应如是心中了然,此等人物是万不能得罪的,于是立马堆笑着迎了上去:“王太尉,久仰大名。没想到小小开府宴竟然让您屈尊驾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镇南将军言重了。将军为国杀敌,收复失地,功在千秋。老朽只能上门道喜,多有叨扰,还望不厌。”王太尉也恭维道。
应如是一脸惶恐地答道:“太尉言重了,请去前厅稍作休息,用些茶点。”
终于送走了一尊大佛,没等她喘口气,又一人走了进来。
应如是双眸一颤,但随即将情绪掩了过去,眨眼间再次带上笑容:“江大人,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礼部尚书江明渊,也就是应如是的亲生父亲。
一句“别来无恙”倒让江明渊先愣了一下,但还是不失礼数地回道:“莺迁仁里,燕贺德邻,葳蕤繁祉,延彼遐龄,特来贺喜。”
“请上座。”应如是笑意盈盈地相送,一旁的刘舞起见了忍不住背过身去,颤抖得厉害。
郑丞相紧随其后,他与其他官员有所不同,恭贺了几句后便要离开。只是神情过于严肃,不像是来贺喜的,倒像是来抄家的。
三天的宫宴让应如是习惯了他的古怪脾性,见他离去也不挽留,只是让人好生相送。
眼见门口的车马逐渐稀少,应如是终于得空坐下来歇脚,刚饮一口水,一个高大的人影便挡在她的跟前。
应如是抬眸一看,耀眼的阳光刺入眼中,让她短暂地陷入失明,看不出来人的面貌,只听闻一个纨绔世家公子独有的清亮声音响起:“镇南将军,别来无恙啊!”
应如是的心顿时一沉,脑中飞快地思索着这几天的言行和可能露出的破绽,但是无果。
来人见应如是沉思不语,又笑道:“应将军,何故不语?”
应如是将心一横,她倒要看看这人是何方神圣,于是猛然抬头,见此人正一脸玩味地望着自己。
十年的光阴褪去了他年少的稚气,为他的眉眼添了几分俊朗和英气。模样倒是没怎么变化,但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倜傥风流之意。
“阁下是哪位大人?”应如是没在宫宴上见过他,此时只能装傻充愣。
“是在下唐突了。”他作揖行礼道,“国子监司业沈清识,见过将军。”
“原来是沈大人,初次见面,果真是少年才俊、气度不凡。”应如是与他寒暄道,“只是大人与我素昧平生,何来‘别来无恙’?”
“刚才恰巧听到将军与江大人的对谈,还以为‘别来无恙’是将军特有的问候言辞。”沈清识解释道。
应如是心下稍安,但随即又被他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惊得心头一跳:“可仔细一看,将军似是有几分面熟,说不定真是‘别来无恙’。”
茶杯握在手中渐渐收紧,应如是垂下眼眸,极力压抑此刻心中复杂的情绪。
她不知道的是,沈清识自从入府后,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暗中观察她的一言一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只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驱使着他。
就在应如是快要露出破绽的时候,刘舞起的一句话及时救她于水火:“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梅骨公子,最佳夫婿榜的第一名!”
沈清识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依旧面不改色地问道:“请问姑娘是?”
“陛下亲封的威远校尉刘舞起是也。”
“原来是巾帼英雄,失敬失敬。”沈清识拱手道。
“你真的叫梅骨吗?”刘舞起毫不顾忌地将他全身上下都扫视了一遍。
“表字梅骨,本名沈清识。”
刘舞起听完后欲言又止地望着他,想说什么却迟迟没有开口。
“刘校尉有何见解,还望直言。”沈清识言语中似是有些不耐。
应如是听出他话中的隐忍和克制,暗自失笑:这么多年了,他的性子倒是没变。
“没什么,不说也罢。”刘舞起摆手言道,而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话刚说完,人就不见了。
沈清识无瑕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藏于袖中的手也渐渐握紧成拳。
应如是实在忍得辛苦,轻咳一声:“要不沈大人先入座?”
一场盛大的开府宴直到薄暮时分才收场,人声鼎沸后将军府再次归于寂静。
贺礼堆满了整间屋子,珊瑚、玉器、金佛、夜明珠……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不愧是京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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