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初破晓,云雾缭绕间,松涛轻吟,鹤唳九天。山峦隐现,灵峰沐金辉,清泉潺潺,草木含露翠。弟子们或盘膝静坐,吸纳朝霞紫气,或持剑起舞,剑光如龙,一派仙灵之气,盎然于天地之间。
荣靖儿向来勤勉,早早起身修习。
梅卿的师父早已乘鹤故去,他如今所居桃林正是他师父故居,桃林正中有一处院落,提名‘桃源居’。
他以往多在若虚洞闭关,不常住此院,昨日将新收的两个徒弟安置在此,去往揽山小筑蹭了顿饭,又回了若虚洞。
入门第一天,荣靖儿觉得有必要向师父问安,但她不知师父住在何处,便四下寻觅,意欲找人问问,岂料她在桃源居找了许久,却只见到赫连闻念一人。
二人从前仅是互相知晓姓名,并未有过交谈。
荣靖儿朝她颔首示礼,未等赫连闻念有所表示便转身离去。
赫连闻念性子温吞,平日里从来不敢同不熟的人讲话,但现下桃源居只有她们二人,况且她名义上是荣靖儿师姐,作为师姐,自该照应师妹,她在心中预演良久,终于出声叫住荣靖儿:“师妹留步。”
荣靖儿闻声回头,心中不耐烦,但她常以友善热情示人,这位是她师姐,面子功夫得做足。
她笑着问道:“师姐有事吩咐?”
赫连闻念声音不大,柔柔道:“师妹可要与我一同向师父问安,昨日我娘亲嘱咐过今晨需得向师父敬茶。”
荣靖儿本想背着赫连闻念偷偷去,让赫连闻念给师父落下个不懂礼数的罪名,却忘了这茬,赫连闻念虽不通人情世故,但她有个事事替她谋算的好娘亲。
荣靖儿点头道:“是了,要问安的,既如此,我同师姐一起,师姐可知师父宿在何处?”
赫连闻念摆摆手,说道:“我不知师父宿在何处,但这个时辰他多半在揽山小筑同黎温姐姐切磋剑法。”
多日相处,赫连闻念与‘黎温’秉性相投,二人关系越发要好,白日里总聚在一处,她也成了揽山小筑的常客。
一开始,她也曾诧异于梅宗师为何会找黎温姐姐比试,但自从见到黎温姐姐能同梅宗师打的有来有回,她便愈加敬佩黎温。
‘黎温’对此也做过解释,梅卿是化神境修为,若用灵力,她定然不是对手,但他们切磋时仅用剑术,没加以灵力辅助。
对此,赫连闻念不禁觉得黎温姐姐当真是深藏不漏,抛去灵力修为不论,梅宗师的剑法也是数一数二的,黎温姐姐的剑法能与梅宗师打成平手,自然也是剑道翘楚。
但荣靖儿不知这些,只觉赫连闻念在讲疯话,师父乃修真界第二高手,怎会找黎温这个无名小卒切磋?
她心中嗤笑,却面上不显,笑盈盈道:“有劳师姐带路。”
桃源居离揽山小筑没多远,师父果然在此,正如赫连闻念所讲,师父正在同黎温切磋,二人剑法如风,剑气打落了院中海棠,云阁主坐于树下石桌,神色淡然地品着茶。
荣靖儿顿时目瞪口呆,怎么会?黎温怎会这般厉害?难怪云阁主和师父都对她另眼相待,原以为黎温只是借了玄霜剑仙的东风,如今看来,是她小瞧了黎温。
泽音注意到门口有人,出言提醒道:“到此为止吧,你的徒弟们来找你了。”
她和梅卿同修剑道,自幼养成了清晨练剑的习惯,实战最能磨练剑法,二人便日日对练。如今她俩在剑道的造诣早已一骑绝尘,但梅卿还是日日找她切磋,美名其曰,助她维持手感。
梅卿余光扫了眼门口,轻轻嗯了声,二人同时收剑。
泽音走到云祈身侧,云祈娴熟地递来清茶,泽音毫不客气地接过一饮而尽。
这一幕被荣靖儿看到,她心下疑惑,这是师徒的相处方式?未及多想,她的思绪被梅卿打断:“进来吧。”
赫连闻念与荣靖儿一同走到梅卿身前,恭恭敬敬行弟子礼,“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梅卿坐下给自己倒茶,荣靖儿眼疾手快,先梅卿一步拿起茶壶,替梅卿斟茶。
梅卿接过茶杯轻轻抿了口,便又抬眼看向两个徒弟。
荣靖儿解释道:“师父,我和师姐今晨依礼应向您敬茶。”
拜师的三杯茶,由入门弟子向授业恩师三献茶,第一碗茶需要敬祖师,第二碗需要献给师爷,而第三碗茶则是师父的。
“不必,你俩只是我的内门弟子,不需如此,日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挑选亲传弟子,到时我会带着被选中的人拜见师尊。”梅卿知晓自己身肩重责,亲传弟子不能乱收,需得考察品性。
荣靖儿闻言不由得心中一紧,看来日后依旧不能松懈,要加倍努力才行。
泽音招手示意赫连闻念过来坐,赫连闻念下意识看了眼梅卿,她之前还能装作看不见他,但如今拜入他门下,身为弟子,赫连闻念在他面前愈发拘谨。
梅卿嘴角扬起弧度,调侃道:“之前某人曾说我不通人性,不知现下如何作想?”
赫连闻念瞳孔骤然瞪大,结结巴巴道:“我…我之前解释过了,梅宗……师父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梅卿轻笑出声,示意荣靖儿和赫连闻念都坐下,“桃源居从来不开灶,今日师父带你们在云祈这儿蹭饭,日后你们自行去膳堂解决。”
泽音将赫连闻念拉到身旁坐下,低声道:“如今梅卿成了你师父,怎么还这么怕他?”
赫连闻念撇撇嘴,附耳道:“我成了他徒弟,但他依旧是梅宗师,变的是我,不是他。”
泽音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梅卿见状问道:“讲什么笑话呢,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赫连闻念忙将头埋在泽音后肩,避免和梅卿对视。
泽音替赫连闻念解围道:“女孩间的悄悄话你也想听,真不害臊。”
她抬眸时不经意间同荣靖儿对视,见她眼神躲闪,颇为不自在,便对荣靖儿道:“荣姑娘,先前的事在我这已然翻篇了,你如今既然成了梅卿的徒弟,我们日后必然免不了要碰面,只要你不再找事,我便不会为难你。”
泽音这话是站在长辈的角度说的,按辈分来讲,荣靖儿是她师侄,许是年纪到了,她近来对晚辈都很宽容。
但这些话听在荣靖儿耳中,是明晃晃的炫耀。
黎温对师父直呼其名,不过是表达她与师父关系亲近,如何逾矩都不会被怪罪,‘为难’一词多是指上位者为难下位者,如此种种,嘲讽意味呼之欲出。
但碍于师父在场,加之她对黎温实力有所忌惮,不敢公然发作,只能强行扯出笑意,点了点头。
早膳过后,荣靖儿心中郁结,她对黎温的身份越发好奇,多方打听,却无人知晓黎温从何而来,好似凭空出现似的。
她烦闷难消,无心修炼,便来到后山散心,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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