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刚过,早市的菜农们早已卖完了菜离开,只剩肉摊和零星几个菜农。
隔着老远的,沈喜乐就瞅见角落处老叟跟前的菜篮子,篮子摆着的是几颗冬笋。
沈喜乐快步上前,“婆婆,您这笋子怎么卖的?”
“三文钱一斤。”
一斤重的冬笋剥了壳,里面能食物的嫩笋不足有巴掌大。再者新鲜竹笋有股子涩味,所以价格才这般便宜。
挑了两棵大的,二斤三两。老叟瞧着小姑娘长得喜人又懂礼,便抹了零头按着二斤算,收了她六文钱。
收好冬笋,瞥见边上的篮子里摆着一把小青菜,三颗小点冬笋,还有些菠菜和一把小葱。
见小姑娘的目光不曾移开,卖菜的老叟笑问道:“小姑娘可是要买些菠菜?”
“是想买些。婆婆,您这些菜统共多少钱。”沈喜乐指着箩筐,比划着。
闻言老叟一喜,若是小姑娘将这些菜都买去,也省得她再坐上半日等人来买,便给了个优惠价。
最后一算,小半篮子的菜统共才七文。
得了菜付了钱,沈喜乐正要走时又被老叟喊住。
“姑娘心善,这是老婆子我自家腌的,炒来佐粥最是下饭。诺,送给姑娘了!”老叟从身侧的小坛子里摸出一把褐黄的雪里蕻。
沈喜乐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雪菜配冬笋,最好不过。
前头买菜本就占了老叟便宜,再观老叟满脸皱纹,双手形如枯槁,一看就是个苦命人。
沈喜乐于心不忍,从袖口里又摸出两文钱递过去,“婆婆,我可不能白拿您的,这雪菜我买了。”
“好,好!”老叟喜的连道两个好。
两小把雪里蕻卖两文钱,属实是占了小姑娘的光。小姑娘既是不肯白拿她的,等日后这姑娘再来买菜时,算她便宜些或者多称些予她是。
这姑娘生的好看,一眼就能记住。
老叟递过来的雪里蕻沈喜乐并没去接。他们来时没带篮子,沈喜乐不想徒手拿雪里蕻,便眨巴着眼睛盯向沈平安。
“哥,我手里拿了这么多东西,再多我就拿不下了,你帮我拿雪里蕻吧!”
沈喜乐的一声哥,叫的是沈平安身心舒畅,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接过雪里蕻。
待看着手里的雪里蕻,才知道自己是上了糖衣炮弹的当。
腌制的雪里蕻,散发着特殊的气味不说,还往下滴着汁水。
“沈喜乐!你故意的是不是?”
沈平安的怒吼,沈喜乐充耳不闻。
她正心疼钱呢!先前还觉得菜便宜,可这么一下子就去了九文,她只觉得肉疼。
这钱真是不尽花。
提着菜,二人又到了肉摊前。沈喜乐笑呵呵的跟老板了打招呼,再把猪肉各个部位的价格都问了个遍。
细问之下才知猪肉十六文一斤,剔除了肉的大骨两文一斤,大肠与猪肺三文一斤,猪肝和猪腰子七文一斤,猪蹄十文一斤。
不过猪大骨和猪下水要预定,或是赶早来买,若不然根本买不到。因着这几样价格便宜,穷苦人家会时不时的买些回去当着肉菜开开荤。
摸着手里的十一文钱,沈喜乐要了半斤猪肝,又让老板割了二两的五花肉。
她家面摊上有炒好的肉丝,但一碗地道的片儿川,得配上五花肉片才最是正宗。
二十文钱被花的一分不剩,兄妹二人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沈家面摊。
一篮子菜摆到桌上,沈家夫妻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们原以为儿女们会去买些个糕点零嘴儿,哪成想他们竟买回一堆菜来。
滴着汁水的雪菜被扔进盆里,沈平安跑到井边打水,一脸嫌恶的搓洗着双手,还不忘对着沈家夫妻道:“爹,娘,你们可是有福了,阿乐说中午做饭给你们吃呢。”
“乐姐儿要做饭?”刘氏狐疑。
说起来,也是她的疏忽。
这些年为了能让日子好过些,他们夫妻二人早出晚归忙着面摊上的事儿,都不曾教乐姐儿茶饭。婆婆又是个心疼孙女的,做饭时顶多让乐姐儿帮着烧个火,也未曾正经教过她做饭。
她家乐姐儿哪里会做饭?
沈喜乐洗过手,挽过刘氏的胳膊:“这几日因着我的事劳爹娘担心,是女儿的不是。经那一回,女儿也想开了,为了那么个人跳河不值当。若是那日我真去了,伤心的还是爹娘和奶。别儿个,岂会惦念我半分?”
“爹,娘,你们放心,日后我不会再干那傻事。待晌午了,我给爹娘煮面吃,就当是我的孝心吧!”
“我的乐姐儿啊!”刘氏一把抱住闺女,痛哭流涕。
她这么好的闺女,是那个瞎了眼的玩意儿配不起!
沈父也湿了眼眶,道:“好,好!等晌午了,乐姐儿给我们煮面吃!我家乐姐儿真孝顺哩!”
“你们吃,我可不吃!阿乐她哪会做饭?”沈平安用力甩了甩手上的水,颇为不屑。
吃阿乐煮的面?还不如他自己煮呢!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沈父抓起手边的漏勺就要发威。
“阿乐,爹要打我!”
“你就该打,哼!”
“我是你哥,你亲哥!你不帮我?”
“那爹还是你爹呢,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兄妹你来我往的斗嘴,看的沈家夫妻两笑开了怀。
他们的乐姐儿,好像真的想开了。自落水后醒来,这性子都变了。
边上的摊位老板看兄妹嬉笑打闹,心里也起了嘀咕。
这沈家的闺女他们是日日见的。样貌生的是真好,不说杨柳巷,就是西市这一片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但是性子嘛……
许是沈家两口子矫惯,自小性子骄纵。后又因着陈家小子考上了秀才,沈喜乐觉着自己日后是个秀才娘子,高人一等,从不拿正眼看他们这些街坊。
说实话,先前的沈家姑娘,不讨喜。
但今日,这沈家姑娘见着他们,竟客气的喊着叔伯婶子。
隔壁摊位是卖烧饼的。夫家姓徐,外号徐烧饼,娶的是同街的何氏。
何氏用胳膊肘子抵了抵自家男人,小声道:“估摸是跳河的时候经历了生死,开了窍想开了。不过你还别说,如今的乐姐儿是真讨喜。就这模样甜甜的喊我婶子,我心都化了。也是说我们没儿子,不然我都想把乐姐儿讨回去做儿媳妇!”
“咋滴?那乐姐儿就会搬个凳子摆个桌子,你讨回来天天对你笑吗?”徐烧饼拿眼斜自家婆娘,也不知道她脑子怎么想的。
他承认乐姐儿生的好,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要娶也是娶那踏实能干手脚勤快的。又不是那大户人家,娶个空有美貌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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