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月亮 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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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年住在老城区，矮楼看着略显老旧，只有六层，楼里没有装电梯，她家住在三层，爬楼的负担小一些。

输入密码进门，低头换鞋时，余光看见合租的室友已经在厨房洗碗。

“我买了饮料，要喝吗？”徐思年将饮料箱放到冰箱旁的空地，斜靠着冰箱，目光柔和的看着人。

王悦儿习以为常，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她买的什么牌子，将洗好的碗擦干放进柜橱里，这才转过身生无可恋的回复道：“年年，咱们家现在已经积累了二十多个纸箱子了，卖废品的老大爷还以为这饮料有什么活动，前几天还拉着我问是不是能中奖，不然怎么成堆成堆的买，我都没好意思说因为我们家有个追星狂魔。”

徐思年低声笑了下，举起三根手指状似发誓宽慰道：“我发誓，这个月绝对不再买了。”

“别，您甭发誓了，上一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掉头买了周韫琛另一个零食代言，害我长胖了三斤，还不如这个呢。”王悦儿从微波炉里拿出温热的饭，放在餐桌上，一本正经的说：“下次买个葡萄味儿的吧，芒果的喝了一周了。”

徐思年坐在餐桌旁，老老实实的应下。

外面的雨有转晴的迹象，但已过七点，天空依旧黑的彻底。徐思年吃着室友做的饭，脚掌在桌底轻轻晃了晃，还好，只是扭了下，没有伤到骨头。

王悦儿坐在她对面，看着外面阴沉的天，又盯着她看了半响，最后没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你今天回来这么晚，被迫加了班，为什么看起来还这么高兴啊。”

“有么？”徐思年摸了摸自己的脸，“可能是今天天气好吧。”

“......”王悦儿无话可说，这孩子，脑回路和寻常人就不太一样。

“我回屋了，吃完早点休息。”

徐思年应了声，一抬头，又看到角落里的饮料箱。

箱子不大，橙黄色的外包装纸盒上布满果肉的图案和宣传语，她盯着看了几眼，最后没忍住，还是起身过去，将正面带代言人的那面翻过来正对着她。

包装盒上又露出代言人出众的长相，徐思年看了半响，嘴角又浮现出笑意。

刚折返回去立在餐桌边，桌上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徐思年低头一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叹了口气，嘴边的笑意停滞。

刚一接通，那边如她所料的开始质问。

“年年，介绍人那边跟我说，你又拒绝了一个相亲，这个人是我托人按照你的理想型找的，你为什么又拒绝掉。”徐霜没有想听她解释的意思，自顾自的往下说，“上次那个你说脾气不行，上上次你又说对方看不上你的条件，那这次总该是门当户对的了，你又拒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去相亲。”

徐思年有些无奈，她以为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徐霜好像真看不懂一样，只要她不明确回绝，她就能一直找下去。

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低着头准备说清楚，“妈妈，我才25，真的不用那么着急的。”

徐霜语气瞬间严厉起来，不管她话里的逃避，直接下命令，“我和介绍人约了下周，你去一趟，一会我把微信推给你，你这周也先和人提前熟悉熟悉。”

“您想让我早点嫁人，是为了我好，还是想早点甩掉我。”听出电话那头没有再要张嘴的意思，徐思年赶着电话挂断前，把话问出来，“我现在已经工作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年年！”电话那头的声音高了几度，徐霜意识到自己失态，叫完她一声没有后听到回话，声音又不由自主的低下来，情绪几经转折，最后竟有些哽咽，“妈妈当然是希望你好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大城市打拼，我现在还能帮你几年，等我不在了，谁还能管你。”

“难不成你要像我年轻一样，等到年纪大了没的选择，被迫嫁给你爸那样没有本事的人吗。”

都已经提到她爸了，徐思年自嘲的扯起嘴角，电话两头安静下来，那边刚还急匆匆要挂电话的架势，现在却一点也不着急，拿准了她一定会妥协。

半响，徐思年如她所愿，“下周我去，微信就不用了。”

桌子上的饭只下去了小半碗，又一次推脱不掉的相亲压在心口，她没胃口再吃下去，把饭拿保鲜膜包好，放到冰箱里冷藏。

——

司机直接将车开到地下车库，周韫琛拉着薇薇的手上到顶层，小区的楼房都是一梯一户，电梯一打开，就能听到客厅里拦不住的大嗓门。

“不管多少钱，这个照片和视频必须给我买下来，一点风声都不准透出去,”这话说完停顿了几秒，对面不知又说了什么话，惹得人声音更加严肃，“公关部是干什么的，该怎么发声明还需要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吗！”

吴志豪还想再说，一扭头，看到自家女儿走进来，满脸怒色瞬间消失，转而和蔼的笑着蹲下身，捂着手机道歉，“爸爸今天工作忙忘记接你了，对不起啊闺女。”

“没关系的爸爸，”薇薇摆摆手，自觉跟着阿姨去餐厅吃饭。

刚还笑颜如花的人，仰头看到周韫琛，脸色又变一个度，指责的就要冒出口，顾及着孩子还在，硬是吞了下去，率先去了书房，周韫琛把东西放好，换了鞋跟过去。

周韫琛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来回踱步的人，适时出声安慰：“清者自清。我没做的事，我不认。”

“清者自清个屁，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少个对家等着搞你，现场打人的黑热搜一出来得跟你一辈子，洗都洗不白。”

“那就让记者把照片弄出来，视频也原封不动的发出来，看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再有人造谣直接发律师函。”周韫琛随手从沙发上拿了个曲谱，上面还是他前几天做的新歌，现在再一看，又是不能用的废稿，他把纸折成纸飞机，对着垃圾桶一瞄，飞机稳稳的落进去。

吴志豪一回头就看到这人还有闲心叠飞机，刚喝的静心口服液被他的动作一弄没起半点作用，心里闷得想当场灌四瓶二锅头，喝醉了谁也别来找他。

他想骂人，奈何面前这人是他老板，忍了他一句忍不了第二句，他深呼吸了口气，搬了把凳子坐他对面，语重心长的跟人讲道理：“现在那帮孙子都学精了，弄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出来，不说大名，任由评论区发酵，你就是告也堵不住他们的嘴。你今天发了声明，回头营销号说照片里的不是你，对家立马给你买一个不打自招，此地无银的热搜挂你。”

周韫琛往后一靠，双腿交叠，哪怕穿着最简单的衬衫常服也难掩矜贵的气质，吴志豪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

红气养人这四个字真不是说说，几年前刚见他还只是个气质出众的男大学生，现在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同寻常的贵气。

身上这件50块钱的衣服，硬是给他穿出来五万块的效果，难怪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的小姑娘小男生都会被这张脸蛊惑。

吴志豪咳嗽两声，收了视线，再这样思维发散下去，他这个经纪人也不用做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要是几年前的毛头小子，那你冲动打人我还能理解，您现在都26了，怎么还控制不住打人啊，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吴志豪上下扫视他，谁不知道这人性格温和，娱乐圈有名的好脾气，说出去他打人，别说他粉丝不信，他这个做了五年的经纪人也不信。

周韫琛不答，闭上眼，手指按了按眉心。

女人苦苦哀求，请求他保密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浮现，他静了下心，随口道，“看他不顺眼，就打了。”

“你！”吴志豪气急，又要口不择言，立马喝了口水压下来，“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摆平，下次麻烦您，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份，实在忍不住，您也找个没人的地方，大街上打人，是怕别人看不到吗。”

周韫琛看着自家经纪人刚漂黑的头发，想到这人为了他的事情，连薇薇都错过时间接送，不免也有几分愧疚，低声应了。

吴志豪当他的经纪人当了很多年，他刚一开始还不出名的时候，吴志豪费心费力的带他，他都看的到。

到了后面他名气渐显，组了自己的团队，也依旧让吴志豪负责他的经济事务。

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在工作外的地方，更像是朋友。